非白桃花眸緊緊盯着那兩人離去的方向,視線灼灼,含着一絲黯然神傷。
“唉唉。非白皇貴君。”聞人花落自樹幹上落下,站在非白身後,眼睛順着非白的視線望去.
“要不,挪個窩?換個主兒?”聞人花落似笑非笑地拍了拍非白的肩頭,悄悄地靠近了非白的耳邊,曖昧十分地開口:“正好我對你呢,有那麼一丟丟意思,你若是要過來侍奉我,我也不介意!歡迎你~”
非白不着痕跡地挪開了身子,他伸手輕輕拍了拍肩頭,正是聞人花落觸碰的地方。
“花落郡主,請自重。”非白淡淡地打斷了聞人花落的叨叨絮絮。
聞人花落倒也不介意,她看了看那一身清心寡慾狀態的非白,兩手環胸,一派戲謔懶散:“若是擔心,便追上去啊。我家夜景可是柔柔弱弱需要被人保護的類型!”
非白被道破了心事,翕動了下睫羽,臉上劃過一絲莫名情緒。他淡淡地開口,“與你何干?”
“是,咱兩雖然認識了兩年之久,可咱們一直是處於冷冷淡淡的關係,交談也極少,你的事與我何干!”聞人花落走上前一步,靠近了非白身側,漫不經心地說道:“不過看在你長得如此養眼的份上,我得好心奉勸你一句。”
“凡事,皆有一個底線。不可陷得太深了。小景兒的改變,連我這個剛來半刻鐘的人都發覺了。”聞人花落最後的話悠悠地飄在了空中,傳入非白耳中。
隨風湮滅…
非白淡淡地看着攝政王與女皇陛下離開的方向,寬敞的小路上已經不見了兩人的影子。
攝政王殿下的暗衛在攝政王離去後便緊緊跟隨離開了山林,聞人花落也湊去了看熱鬧,此時靜靜的山林中只剩下非白那抹素白色的身影。
素白袍角翻飛於半空,揚起的是淡淡的憂傷,那身軀清瘦,含着一抹無人能懂的落寞,彷彿在世間已孤身行走了千年,令人不忍又不敢靠近。
……
而被某攝政王殿下扛在肩上的夜景只覺肺部翻滾,肚裡的東西都要倒出來似的。
攝政王身形極快動作慵懶,扛着她這麼一個大活人也絲毫不費力,彷彿空中漂移一般。
不一會兒便出了山林。
“皇叔皇叔…”臉色發白,頭腦暈乎乎的夜景伸手虛弱地拍了拍攝政王的手臂,試圖商量:“您能否把侄兒放下來?或者換個姿勢?”
“不能。”攝政王態度堅決,眼皮也不擡一個地扔給了夜景兩個字。
夜景呼出一口長氣,作罷。睜開眼看了看四周,才發現自己與攝政王大大已經懸浮於半空,一陣陣涼風從耳邊呼嘯而過,垂眸望去,眼下是散發着金燦燦光芒的金碧輝煌宮殿,正是鳳天皇宮。
“皇叔,咱們是要去哪?”眼睛小聲問道。
由於她是頭朝下被攝政王扛着一路飛奔來的,實在是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聽到那不似之前張牙舞爪的虛弱的聲音,攝政王眨了眨濃密睫羽,狹長鳳眸淡淡地睨了夜景一眼,並沒有開口說話。
只是夜景發覺攝政王似乎把她的身子悄無聲息地往上挪了挪,勾着她腰肢的手也略微鬆了鬆。夜景揉了揉眼睛,心想着,肯定是自己暈傻了,產生了錯覺。
接下來,兩人都沒有說話。攝政王是本身沉默寡言,不想說話,而夜景則是保持着體力,不說話。
夜景全神貫注地觀賞着周圍的景物,那綠樹成蔭,那花團錦簇,那清澈湖水…這一切與現代都一模一樣,可卻換了一個時代,轉變了一個時空。
夜景又頗無聊地低下頭,正對上攝政王大人那繡着金色雲層的黑袍,那一針一線都出自於巧匠,做工精密,黑袍的料子都是極好的。在炎炎日光下散發着一層淡淡的光暈。
突如其來的,一股誘惑力襲上腦海,夜景想着,如果摸上去會是什麼感覺?
她不由自主地伸手,輕輕地觸到了那黑袍料子。
入手,柔軟絲滑,質感極好,她指腹輕輕地在那黑袍上來回摩挲了幾下,一股幽涼氣息自黑袍散發傳入指尖,在這炎熱的天氣顯得十分涼爽。
攝政王似乎察覺到什麼,垂下鳳眸,看着那在自己黑袍上來回摩挲的柔軟無骨的手,一股酥麻感覺自腰間蔓延,攝政王眼眸似乎暗了暗。下一秒鐘,他不着痕跡地移開了視線,似乎不想打破這兩人獨處的寂靜。
夜景偷摸完這黑色衣袍,恍然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之後,她眼珠子轉溜了兩下,有些心虛地擡起頭,朝攝政王瞄去,發現攝政王並沒有朝這邊看來,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幸好這傢伙沒看見,否則又會譏嘲數落自己一番!
偷摸完衣袍,夜景又百般無聊地瞄到了攝政王腰間的黑紫色腰帶,那黑色有黑色的韻味,紫色有紫色的獨特,結合着格外的高大端莊上檔次。
一朵小拇指頭般大小的紫色曼陀羅花印入眼簾,夜景就宛如一個好奇寶寶,眼睛一動不動地緊緊盯着那朵紫色曼陀羅,這曼陀羅做工精緻,栩栩如生。
不由自主地讓夜景聯想到了這衣袍的主人那雙淡紅色妖異鳳眸,如罌慄般迷魅,如紅色琉璃寶石般耀人。
夜景的手又不聽使喚地伸出,觸到了那一朵紫色曼陀羅花,明明是繡上去的,可這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針線,摸上去竟然柔軟平平,一絲凹凸感覺都沒有。
夜景下意識地皺眉,縮回手,摸了摸自己身上的五爪龍袍,觸到那五爪金龍,龍袍的質感雖然不錯,可這凹凸得也太明顯了,和攝政王大大的針線明顯不是一個檔次的!
夜景嘟嘟嘴,暗罵了聲不公平!怎麼有一種攝政王更像鳳天的一國之帝的感覺?如果她沒有穿這一身五爪龍袍的話!
而在夜景伸手觸到攝政王那腰帶時,攝政王的身軀猛然一僵,腰間那股酥麻觸感愈來愈明顯。攝政王垂下眸,看着那轉動着眼珠子高高翹着嘴一臉抱怨的人,眸底劃過一絲淡淡笑意。
隨即,視線定格在那雙紅潤的脣上,讓他想起了昨日在寢殿內,那一個輕輕一觸的吻…
攝政王絕美的面容上似乎浮現了一抹淡淡紅暈。
半晌,夜景只覺那金燦燦宮殿距離自己愈來愈近,再接着攝政王扛着她穩穩落地面。
“如若,你都如這般乖巧,孤會每天都很高興的。”攝政王吐出一句不明話語。
夜景眨眨眼,突然瞧見了攝政王臉上那明顯的如抹了胭脂的淡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