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陛下,可否將您的手伸出來給老臣瞧瞧?”陳老御醫試探性地問出口。
夜景倒也沒拒絕,將手伸到了桌上。而陳老御醫則從藥箱子裡拿出了一塊白色巾布擱置在夜景手腕上,才伸手細細替她把脈。
全過程,陳老御醫的表情都可以稱之爲嚴肅,還透着點讓人想要一探究竟的意味兒。
好半晌,陳老御醫才摸着長長鬍須似感慨地鬆一口長氣,隨即搖搖頭,臉上帶着幾分惋惜。
一旁的鳳連趕忙湊上前眼珠子轉溜着,似懂非懂地問道:“陳伯伯,三皇姐怎麼樣了?這變化是好事還是壞事啊?”
一旁的玄奕則身子站得筆直,面無表情。
夜景拍拍胸脯,再三保證:“朕吃嘛嘛香,身體倍兒建康,一點事兒都沒有!”
陳老御醫猶豫了一會兒,纔將巾布收回了藥箱子裡頭,隨即對着夜景拱手,道:“女皇陛下,您的根基骨似乎被重新打造了一樣。而您的體內似乎有一股強大的氣流,這股氣流在您的體內逗留着,卻不會對您產生什麼危險。”
聞言,鳳連歡呼雀躍:“耶耶耶,三皇姐你終於不會再受欺負了!不會再被皇叔鎮壓了!”
玄奕臉上依舊沒表情。他自然知道這功勞是來自於自家殿下。這股氣流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亦然是。
陳老御醫這話分明是說了一半,那話的言外之意…
“你不是肚子餓了?快回去用膳!”夜景催趕着鳳連。
對於玄奕她放心,不管是玄奕的爲人或者人品。況且她要問的事情,或許就是攝政王大大的作爲,他倒不怕玄奕去稟報。
而鳳連自然知道夜景這是在催趕他。他澄澈眼眸眨了眨,倒也沒有反駁:“三皇姐那連兒就先回去了,連兒有空再偷溜出來看你!”
說罷他吐吐舌頭,也不等夜景回話,便貓着身子一溜煙往門口溜去。
待鳳連那月牙袍身影消失在庭院,陳老御醫纔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才拱手道:“敢問女皇陛下支走連王爺可是要詢問老臣什麼事?”
夜景看了看四周,才點點頭:“沒錯,朕就是想問問你,你說朕的根基骨似乎被重新打造的意思是…?”
一旁的崇凜看不慣這愚蠢的女皇陛下,搶先回答:“陳老御醫這話便是說您的任督二脈被打通了,可以習武提煉內力了。”
陳老御醫點點頭。
而夜景卻頓住了。攝政王大大在抱她回來時說過,替她打通了任督二脈,她不信,現在看來,是真的?
難怪她總感覺體內有一股強大的氣流在涌動,跳躥,卻總是區化不來。總覺得這股強大氣流似乎要爆發得到緩解。
看着夜景臉上的若有所思,陳老御醫走上前,拱手,“女皇陛下,老臣有一句話不知,該說不該說…”
夜景擺擺手,“有話說有屁放,別墨跡!”
得到了許可,陳老御醫纔開口:“老臣認爲連王爺此人心性活潑可愛,絕無歪念邪道,女皇陛下大可以不必如此排斥連王爺。”
夜景沉默不語,她轉過身,看着庭院口,腦海中又不禁浮現出一雙眸底流動着無邪純淨的澄澈眼眸,那雙使她一望便沉淪忘了自我的眼。
一旁的玄奕卻道:“女皇陛下,鳳連王爺的確是沒有習武,可屬下總覺得鳳連王爺身上似乎有一種什麼東西,這種東西說不出道不明。還請女皇陛下也多多注意着纔是。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
看在女皇陛下將來會是自家殿下的王妃的份上,玄奕不禁多嘴了一句。
夜景點點頭,她自然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她也覺得鳳連這人怪怪的,但有時候又覺得他似乎並不怪。這種感覺確實難以形容。
“女皇陛下,您身體可好些了?”陳老御醫移開了話題。
夜景站起身,伸了伸四肢,活動了禁錮,除了兩腿似乎有些痛,手臂和腰肢也略酸,其他好像並沒有什麼事。可是她總不能說是因爲被攝政王大大強了的下場吧!
夜景擺擺手:“無事,朕一切都好着。”
玄奕聞言,朝夜景拱手,“女皇陛下,既然您無事了,那麼,屬下先行告退,替攝政王殿下護法療傷去了。”
玄奕故意加重了後面那句話,無非就是想提點一下女皇陛下關於自家殿下的傷勢,好讓女皇陛下去關心一下殿下。
玄奕頭微微擡起,試圖在女皇陛下臉上找出一點兒傷心或者擔憂的表情,可誰知他這麼一擡起不但沒有見到意料之中的表情,反倒瞧見女皇陛下一臉淡定如斯,事不關己的樣子。
“去吧,走慢一點,挫挫你家殿下身上的傲嬌狂妄脾氣!”夜景點點頭,話語卻難掩一股嘚瑟。
只是那平靜的心底卻彷彿有些不自然。
玄奕帶着一坨黑線轉過身,離去。他安慰着自己一一不能怪女皇陛下遲鈍,畢竟自家殿下三番四次的壓制着女皇陛下,女皇陛下心裡面當然是不舒服的,而不舒服自然就會看自家殿下不爽了。得靠時間來調節。
而玄奕離開屋內後,屋內只剩下夜景與陳老御醫兩人,還有幾名守在門口的小宮女。
“怎麼樣,陳達侄子的病情可有進展?”夜景問話的同時搬了一個凳子到陳老御醫跟前,示意他坐下。
陳老御醫一臉受寵若驚,但對上夜景那不容許拒絕的眼神後,終是坐下。
“回陛下的話,老臣根據你和攝政王殿下的提示去了陳達侄子的學堂,過問了他的友人和教書先生。他們都道,陳達侄子平時乖巧,性子教安靜,沒有與誰結過恩怨。”陳老御醫答。
夜景微微蹙眉,既然是如此乖巧的一個孩子,照理說應該十分懂事明理孝順體貼纔是。自古都講究,身體髮膚。陳達侄子若是一個如此孝順懂事的人,就不會因爲原主的掠奪而去投井自殺了。
而調查下去的原因不在家裡不在學堂又出現在哪?
“你可有去調查,陳達侄子平時與誰來往親密?就是平時相處時間較多的人?”夜景疑惑問道。
陳老御醫點點頭,“老臣已經將這兩名陳達侄子的友人給一併帶進了宮,此刻他們便在外頭侯着。”
“來人,將門口的客人請進來,就說朕要請她們喝茶!”夜景對着外頭一聲冷喝。隨即她走到了屏風後。
語畢,一名帶刀侍衛帶着兩名約莫十五六歲身着淺藍色洗得發白的袍子的少年進門,單單從外表看去這兩人家境並不富裕。
兩名少年被侍衛帶進了寢殿,顯然有些好奇心,其中一少年的眼睛左瞟右移,打量着金碧輝煌的殿內。兩眼閃爍着精光,那是混合着一種貪婪的。
夜景略蹙眉,對這名少年第一眼便打了死刑。另一名少年倒是一副老實樣,半分不敢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