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緩緩地點了個頭,對於夜景的話表示贊同。
夜景看着攝政王,腦海中突然浮現了聞人花落的話。
一一小塵塵給你看了,說你或許是錯把媚果當成了平常果子服用,且服用了二三十個,藥效厲害。
可是,聞人花落不是還說了攝政王將她帶去解毒了?
夜景小臉上若有所思。
許是知道了夜景的想法,攝政王眺望遠方,緩緩地開口道:“你剛打通任督二脈,體質又不是極好。那二三十個媚果,自然難不倒孤,可孤這幾日內力消耗過度,你體內的媚毒也才解了一半。”
夜景聞言,小臉上倒是沒有露出多餘的表情。因爲攝政王那臉色和脣色,還有氣息都能感覺到他的微弱。
不過是久居高位者,還有那狂肆自大,不允許人去輕嘲的藐視的性子,讓他不肯放下身段和自尊,即便是身心力竭,也不允許自己倒下,不允許讓人看見他那脆弱的一面。
“還是謝謝皇叔。”雖然體內的毒素沒有全部解開,還是謝謝他在她危險之際沒有落井下石,還舍內力替她解毒替她打通任督二脈。
攝政王緩緩地勾脣,無聲地笑了,那笑容在那一片波光瀲灩中分外耀眼。那笑容在那絕美的面容上格外惑人心神。
攝政王倏然擡起眼皮,朝夜景看去,但只是淡淡的一睨罷了。他很快移開了視線,也從屋檐瓦上站起了身子。
這屋檐瓦是斜着朝地面的,而攝政王卻動作輕快地站起身,那腳步穩穩地,一點兒要掉落下去的趕腳都沒有。
這讓夜景心裡頭不禁磨磨牙,心生羨慕。發誓定要將體內的任督二脈發揮得淋漓盡致,纔不辜負這一遭。
攝政王站起身後,一手側在腰間,另一手則微微屈起摩挲着玉扳指,看着淡淡夜色,那雙鳳眸熠熠生輝:“孤的心意你能懂卻不願去面對,孤也不想去強求你。”
夜景看着那被清風撩起了衣袍擺的高大筆直身影,眸色暗了暗。心裡頭卻騰昇了疑惑。
這廝向來霸道任性,我行我素,不容許人反抗他一絲一毫,怎麼今兒個如此的通情達理了?!
“孤承認,最開始對你是有芥蒂的,卻未有殺你之心,或許是因爲已逝的皇兄,也或許是因爲孤不忍心。”最後那句話輕輕地融洽在風中。
夜景屈起兩腿乖乖地坐在屋檐瓦上,一動也不敢動,自然是怕待會又出糗掉下去。聽到攝政王的話,夜景先是頓了一會兒,隨即點頭附和:“你這樣子是好的表現,至少代表你對我父皇兄弟情深。”
而夜景說這話不過是要撇清與攝政王關係,不讓他想歪罷了。
“有許多事情,說了你也未必會懂。說了也無濟於事。”攝政王那聲線幽涼,話語含着一股子寂寥。
這句話意味不明,沒頭也沒尾,對於向來懶的夜景自然是不懂也不想去懂的。她怕這一撬開,背後又是許多讓人匪夷所思,讓她措手不及的事情。
於她而言,先皇已經死了,關於先皇的事情,她不想去理會。再者,原主也死了,她何須活得如此累人。
夜景倏然站起身,身輕如燕的走到攝政王身旁,隨即伸手,哥倆好地拍了拍他的肩頭:“皇叔,您老若是一直能如此刻這般對待侄兒,相信咱叔侄兩必定能攜手走過風雨,羨煞旁人眼紅的。”
說到後面,夜景已然沒了聲。
這越說着,怎麼感覺越不對勁。
攜手走過風雨,羨煞旁人眼紅。這兩句不是特麼情侶之間的告白和對話嗎!
夜景那話一出,四周許久沒有動靜,攝政王也靜默不語。
正當她疑惑之際,只見攝政王倏然轉過了身子,那鳳眸視線緊緊地盯着她。
夜景不明所以,以爲這廝打算挖苦她的用詞不當,又伸手拍了怕他的肩頭,大刺刺地開口:“皇叔您老放心,關於明天您的婚禮,侄兒一定會盡心盡力辦得隆重,辦得高大周到,符合您的身份的。”
夜景嬉皮笑臉地,又加了一句:“當然,這費用是由您來出。”
其實夜景說着這話時,心裡頭也似乎翻滾一樣的難受。卻被她不着痕跡地遮掩下了。
“不急。”攝政王好半晌才勾脣,突出兩個字。
夜景啊的一聲,睜大眼,想問一句爲什麼,卻只見攝政王突然伸手,朝她而來。
而這手移動的位置,竟然是她那釦子壞掉裸露的鎖骨前。
“因爲孤發現了更讓孤感興趣的事。”攝政王那話語含着邪惑,調侃意味兒,鳳眸底興致濃濃。
夜景當即便轉過身,拉開了與攝政王的距離,正要甩出手裡銀針大罵一聲色狼,卻被攝政王擡手,定格住了那要甩出銀針的手。
夜景自然不妥協,感覺到體內那股熱流的蔓延,她便倒退着擡起那運動自如的手便要朝攝政王揮去殺傷氣息。
卻由於腳不小心猜到了紗裙襬,頓時身子止不住地往屋檐瓦倒去又從屋檐瓦上斜斜地往白玉地面滾落。
學過幾年跆拳道,柔道,夜景也不是吃素的。她手疾眼快地反應過來,兩腿朝半空一蹬,便要站起身,可老天爺卻彷彿知曉了她的心聲,她腿剛擡起,便從大腿根部傳來一股劇痛一一抽筋了!
“哦草!”眼看着距離白玉地面越來越近的,夜景忍不住大罵出聲,上天果然是不公的!
攝政王靜靜地站着,也不急於去救夜景,眼睜睜地看着她從最後一塊屋檐瓦滾下去,在半空極速墜落。
在距離白玉地面一釐米時,夜景看着那還在屋檐瓦站着的那抹筆直高大身影,心裡頭來火,大罵了一句:“以前朕要出糗時你不是很熱心腸的趕出來英雄救美嗎?”
而在夜景還未說這句話之前,攝政王已然擡手做好了要下去救某人的舉動,當聽到那句話之後,攝政王頓時眯了眯眸子,收回了手。
他指尖輕輕一彈,朝夜景所墜落的地面飛出了一塊巾布。
“嘭。”一聲響,夜景屁股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