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兩人同塌
年夜將至。
攝政王府裡面掛上了紅燈籠,大紅的福字、精細的窗花,都讓年味越發的重了。
夏籬看着王府門前的哼哈二將,越看越覺得奇怪,甚至忍不住想笑。南封邑看着她的怪模樣,仔細去看了那守門的神話將領,也沒看出哪裡不同。
他凝視着身邊的女子,這些天她的心情有些詭異,夜裡睡覺常常被驚醒,他不知道是什麼,但聰明的沒有去問。此時,因爲這點小事,就笑的開心,他的嘴角也情不自禁的勾起。其實,他們都是很容易就滿足的人,但路上總有人給他們鋪點荊棘。
夏籬自顧自地看着那門將好笑。現代人早就忘記了這茬了,門前貼個福字就不錯,都已經忘記了哼哈二將的事。就是不知道,這兩個神將,是否真的能把那些牛鬼蛇神擋在門外。
寶兒看着屋子裡的那些紅飄飄的福字,也好奇者門前的那兩個穿着鎧甲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在白虎國的王宮裡,他從來沒看見過。
其實,這也是王府裡第一次這般裝扮。一方面是南封邑的不喜,另一方面,則是,這副裝扮多少有些普通民家的意思。
不少來王府送禮的官員都看到了這副裝扮,面上是誇的天上有地下無,心裡卻狠狠的將夏籬唾棄了一翻。這白虎國的公主實在是沒有多少見識,入住王府這般張揚的張羅過年的事宜,卻將王府裝扮得一點檔次也無。
這次官員的禮如往年一樣,都被打回去了。王府裡負責迎來接送的管家忙的腳不沾地,王爺從來不收這些官員的禮,往年不過幾個不死心的人過來看看,今年卻格外的多。他不是沒看見那些人對着大門指指點點,那些人鄙夷的目光更是沒有逃過他的眼睛。俗氣怎麼了?府裡上上下下都欣慰極了,過年可不就是個俗氣的事情?
整個王府都是喜氣洋洋,寶兒還在夏籬耳邊嘰嘰喳喳的問着門上那兩個穿着盔甲的人,夏籬則和春香算着今年該給多少福利。廚房裡都在忙着準備年夜飯,下人們也在一處處的整理屋子,託他們王妃的福,今年他們身上都穿上了傳說中寶善衣裡面的衣裳。
不過就是布料的問題,王府裡的人其實並不多,而且,夏籬也從春香嘴裡知道,這些人都是跟着南封邑上過戰場了的。就是廚房裡的那些婆子們,不是那些小將們的大姑大姨,就是那些犧牲小兵的遺孀母親。再貴,送給這些人,都是值得的。
南封邑在府裡積威甚深,過年時又有他做先鋒表率作用,大家都快要將年這回事給遺忘了,今年,纔想起來,年是要這麼過的,大紅的福字、年夜飯、吃餃子,還有穿上新衣裳。果然,府裡有了女主人就是不一樣。
夏籬前世的爺爺從一個地道的農民走到後來的地位,卻仍記掛着那些老舊的傳統。夏籬與爺爺關係最好,父母兄長在外忙着應酬,她就陪着爺爺在家裡準備過年。“廿三糖瓜兒粘;廿四掃房日;廿五糊窗戶;廿六燉大肉;廿七殺公雞;廿八把面發;廿九蒸饅頭;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這句話因爲常掛在爺爺嘴邊的緣故,夏籬記得很清楚。早早理好賬簿,她時不時就往廚房裡邊走動,有時也會和那些老大娘們一道做這些事。她的至親之中,和爺爺的感情最深厚,做着這些事,心裡也覺得安穩平靜。
當然,畢竟是一個王府,不應該是燉肉發麪蒸饅頭。但這些婦人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廚子,更不是那些宮裡的御廚,只是一羣平民百姓。所以,頭一次這麼正經的忙乎過年的事,都是做着自己熟悉的事。
好在他們的王爺王妃一點都不會挑剔,特別是王妃,時不時的過來與他們一起忙乎,看着那麼一個尊貴的人,忙活起揉麪來,一點也不覺得突兀。
這時候,她們都不約而同的想起那些侍衛跟她們說的話,王爺是王妃確實是天生的一對。
廚房的事情畢竟不多,年關將至,南封邑卻忙碌起來,寶兒沒了父親在身邊,就開始粘起母親來了。像個小尾巴一樣跟進根出,但廚房畢竟不夠方便。
天氣越來越冷,在外面說話都是一層白氣。面發好了,今日已是二十八。也是這日,夏籬才發現,王府裡頭竟然是有冰窖的。趁着天冷,冰窖裡搬進去了好些大冰塊。就這麼的,又給寶兒做了個甜點。
府裡面有現成的牛奶。倒入熱鍋裡頭,放了些糖,小火煨着,又把打散的蛋黃液也倒進去了,手裡依然是三根筷子,雖然沒有攪拌器方便,卻也沒有將鍋里弄成蛋花湯。放在一邊,她又打發了奶油,加進去。然後,取出了枕頭包還有一些柑橘。
枕頭包是伊太子特意送過來的年貨,好在冬日裡不怕放壞,但收到的時候,看着南封邑和寶兒一致發光的眼神,她還是覺得好笑。
弄好的冰淇淋液裡面一些加了柑橘汁水,一些裡面加了枕頭包的。然後就讓人放入冰窖裡頭。冰窖裡溫度比外面低的多,估摸着幾個時辰就能做好了。
之後又是一陣忙乎,險些就將這個給忘記了。寶兒又在身邊說個不停,夏籬想着要是能將他的小嘴給堵上就好了,這才記起了昨日diy的冰淇淋。冰淇淋還未舉出來,府裡卻來了一個意外的來客。
夏元檀。
夏籬有些震驚,也有些不知所措。卻連忙叫人將他迎進來了。灰黑色的小斗篷,將他圍的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了一雙和寶兒一樣的大眼。只有她一個人,外面甚至沒有馬車軟轎。這麼一個小人,就這樣獨自跑出來。
夏元檀確實是跑出來的,榮氏不知是發了什麼怒氣,竟然去找沐氏的麻煩。恰巧他如往常一樣去那裡讀書,就聽到榮氏的話。
榮氏有些語無倫次,只是一個勁的在那裡辱罵沐氏還有夏元眉。沐氏只是斂眉聽着,寶兒也站在牆角,百無聊賴,但榮氏最後一句話卻像是石破天驚一般,在他耳邊炸開了花。
“你那女兒如今落得這個地步,你無話可說?你曾經的死對頭,夏元黎,現在可是成了堂堂的攝政王妃。”
夏元檀這才知道,外面傳的風風雨雨的白虎國公主,就是他的嫡姐。沐氏早已經看開了,任榮氏如何說都不在意,只是表現着一副失敗者頹唐的樣子,榮氏果然很快就走了。沐氏立馬圍着院子外看了一圈,看到牆角處被踩踏的雜草,知道那孩子果然還是聽到了。
她不知道的是,夏元檀不僅是聽到了,還立馬就跑到了攝政王府。
夏籬對着這個弟弟,小孩的眼神低垂着,神色間還是幾年前她熟悉的樣子,寶兒正等着他娘遞給他“冰淇淋”呢,卻看見他娘看着眼前那個小孩子。
寶兒這段時間毒素盡去,身體好了許多,加上這段時日的練武,小身子壯實多了,看着比同歲的小孩還高壯了不少。他有些疑惑的看着那個突然出來的小孩,下意識的就抓緊了孃親的衣裙。示威一樣,傳遞着“娘是我的”這個信息。
夏元檀低垂的眼,一下就看見了這個小傢伙。寶兒在孃親裙子後面睜了大眼,對着眼前看着不大的夏元檀努了努嘴,後又像是發現了新奇一樣。寶兒的臉,確實是像南封邑的,但是看到了長大版的夏元檀,卻發現和他更加的神似。
也許就是這麼一個神似,寶兒對夏元檀少了牴觸,又多了幾分好奇,他膽子向來大,乾脆就衝着夏元檀走了過去。
夏元檀還是未滿十歲的年齡,看着也只是一個小孩子,但對着走過來的小孩,看着他張開手臂,還是一溜的將其抱起。
有了這麼一番動作,夏元檀臉上的表情也繃不住了,露出了一絲笑意,和一點不好意思的羞窘。
夏籬這時候真是想抱着兒子親一口。這種情緒實在是太過於激烈,導致他對着弟弟,開口的第一句,竟然是,“吃冰淇淋麼?”
真是一頭的黑線!
夏籬覺得,自己還真沒有這麼語無倫次過。但話已出口,加上弟弟已經那好奇的目光已經落在了她手裡的東西上,就趕緊往冰淇淋裡又加了一些新鮮的柑橘放在上面點綴,又趕緊遞給了弟弟和兒子。
“寶兒,別累着了小舅舅,先下來吧!”
寶兒不肯動,夏元檀抱着寶兒的手也是緊緊的,雖然還拉不下臉和夏籬說話,但這意思也是不捨的放下小孩的。
因着自己還抱着寶兒,夏元檀和夏籬時隔幾年的那種激動、委屈、難過等等複雜的情緒,都硬生生的被壓在了心裡。
舅侄兩拿着那小分的冰淇淋一起去吃了。看得出,寶兒很喜歡眼前的小舅舅。夏元檀一口口的給他餵食,小孩也乖乖的吃下去。等夏元檀拿着勺子自己吃的時候,小孩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樣子,實在是可愛極了。
不過吃了幾口,夏籬就不準寶兒再吃了,寶兒也知道自己娘是鐵石心腸的,就把那可憐巴巴的眼神向小舅舅望過去。夏元檀將目光轉移到了地上,就像是一種無言的撒嬌。夏籬心裡有些窩心,又一人給了一小勺。
寶兒一直賴着這個突然出現的小舅舅,中午也是讓他哄着午睡了,纔有機會和嫡姐好好聊聊。
本以爲夏元檀還是不願說話,卻不成想,夏籬的說辭沒出口,他突然冒出來了一句:“是因爲寶兒麼?”
夏籬頗有些意外。
夏元檀的腦袋偏向一邊,並不看夏籬,仍自顧自的說着,“是因爲姐姐你有了孩子,怕夏府容不下你,所以,你才走的麼?”
他條理清晰,句句都問在點子上,雖然撇開了雙眼,卻仍看得出他目光澄澈而堅定。他已經是一個大人了,夏籬有些欣慰,又有些悵然。
她衝着夏元檀一笑,並不推脫,只是真實的剖出自己,“檀兒,你是一個大人了,有些事情姐姐再不瞞你。你也知道了,那時候,姐姐的有了寶兒,身在夏府,府裡之人居心叵測,我心裡只一心想保住孩子。”
“那時候,姐姐弄錯了一件事,以爲身邊只有於嬤嬤陪伴着,再沒有可信任之人,心裡忐忑不安,不知道如何是好,加上,寶兒的情況也不是很好…”
說了這許多,她卻有覺得自己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爲自己在辯解,是啊,她又爲何將檀兒獨自一人留在夏府,她明知道,已經沒有人真心對他。
夏籬苦澀一笑,看着弟弟,“檀兒,說來說去,還是姐姐對不起你。”
兩人之間安靜下來,過了好一會,夏元檀狠狠的眨着眼睛,鼻息也激烈起來,“我都知道。”
夏籬震驚的看着他。
“你總將我當成孩子,”他的聲音帶着些抽噎,“我太小了,姐姐,我恨自己,爲何那般的弱小,沒有用,沒辦法保護你。二姐想讓你替她出嫁,沐姨娘心裡也恨着你,夫人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府裡確實難受極了。我也不喜歡那裡。”
“沐姨娘跟我說,那時候,你告訴夏老爺他再無子嗣的可能,也是爲了我費心費力。我在府裡過的很好,但是我心裡難過。姐姐那時候不知道在哪裡,不知道能不能吃得飽穿得暖。”
“姐姐,”他終於願意正視她,眼眶紅紅的,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來,在那稚嫩小臉上,看着格外的讓人心疼,“我都知道的。是我太小,是我太沒用。我一直在想,要是我能有用一些,就不用姐姐來保護我了,讓我來保護姐姐。可是,爲什麼長大那麼慢呢?到現在,我還是保護不了姐姐。”
夏籬的眼睛也有些紅了,她笑了一聲,將弟弟抱在懷裡,“小傻瓜!”
不是責怪,不是難過,竟然是懊悔沒有能力保護她,這就是親情吧。她夏籬的弟弟,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變得這麼懂事,這麼成熟。
許久,兩人都平靜下來,夏元檀突然記起一事,“姐姐,父親知道我出來找你。”
夏籬展顏一笑,只是點點頭。
到了晚飯的時候,南封邑才趁着夜色而歸。年關之日,朝廷裡內內外外的事物不少,一年裡每個鎮、市、省,到底做了何業績,官員調度,還有國庫的花銷等等,都要一一看過。前者南封邑處理慣了不覺得,後者卻着實叫人頭疼,那一桌子的賬簿,簡直是看的人頭昏腦漲。
期間,太后時不時的讓人過來給他添茶,看着他忙碌,還自發自的說起了一種理帳之法。確實是個好辦法,其實,就和王府裡用的一樣。
南封邑並不意外那女子會,因爲聽說,那女子的妹妹,也就是李儷華所開的鋪子,裡面都是用的一種極爲神奇的方法記賬。只是,這次來的並不是李儷華,而是李馨華,到叫他覺得有些奇怪。看着那女子的說法,還有她邊想邊用的樣子,也知道是其實只是不熟練的。多半也是才學會沒多久。
他並沒有深究這些,事實上,他連聽完她的話的時間精力都沒有,就將她拒之門外了。不知道太后到底在想些什麼。他絕嗣的消息已經不是秘密了,爲何還要安排女子靠近他。而且,是在太后知道了那個消息後。
榮氏到皇宮裡拜訪之事,他是知道的。
想不通這事,又被一大堆的公務羈絆,只有回到了府裡,他才能放鬆下來。這才發現,府裡多了一個小孩。
夏元檀,他的妻弟。
但沒想到的是,那孩子第一次見他,就是一副驚愣的樣子。然後又是仇恨的瞧着他。看了看他手裡的寶兒,他才明白了。
看來,這孩子是以爲他之前辜負了他的姐姐。想到這裡,他平靜的眸子朝夏籬看去,害的夏籬有些心虛的垂下腦袋,向夏元檀小聲解釋着,“別亂想,他沒有對不起姐姐。”
奈何一通解釋下來,夏元檀壓根就沒有聽進去,只是看在,這姐夫爲了姐姐,自願背上絕嗣的名聲,看來是想和姐姐過那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日子的,這才放過了他。絕嗣是十分恐怖的一件事情,他已經從夏老爺那裡懂得了。而一生一世一雙人,則是他從沐氏那裡懂得的。
夏籬猜到了他的心思,但也一時三刻也說不清楚,總不能對他說,你姐夫真的絕嗣了,但這對我懷孕一點作用都沒有,你放心吧。
但這樣的日子,她覺得格外的爽心。
夜裡,夏元檀就直接住下了。夏老爺讓他來王府,就不會再多管其他,不需要只會什麼。而且,好不容易見到真人,而小魚寶就在身邊,讓小魚寶給夏元檀解毒了,她也不必再擔心。
夏元檀中毒的事,夏籬早就知道,這些日子裡,也時不時讓暗衛將解藥融進他平日裡的飯菜中,這些日子,他的臉色也好了許多。這毒下的突然,卻也很快就收手。毒雖然劇烈,卻只是一次的量,並不深入。
夏籬有些不懂榮氏的心思,卻恨她這樣不把人命當回事。
“小舅舅,今天和寶兒一起睡,寶兒要把舅舅身體裡那個黑黑的東西去掉。”夏元檀並不知道自己中毒的事情,此刻聽了寶兒的話,一頭霧水,夏籬摸了摸他的腦袋,示意今夜,他就和寶兒一起睡。
這麼一來,寶兒竟是首次沒和夏籬和南封邑一次睡了,或者,換句話說,這是繼那次洞房花燭夜後,夏籬和南封邑兩人第二次一起同牀共枕。兩人之間有些奇怪的尷尬。
“爹爹,娘娘今天又做了好吃的,你一定要常常啊。”這句話一出來,夏籬就首先笑了,看來,寶兒真是有什麼好事都想到他爹啊,典型就是有了爹就忘了娘!
她先是瞪了那還在誇張說着多好吃多好吃的小人,又想到那叫寶兒忘了孃的罪魁禍首,順着就又瞪了南封邑一眼。
南封邑本就因着夜裡能和夏籬兩人共處心馳神往,現又被夏籬拿嗔怒的眼神一瞧,對夜裡越發的期待了起來。
夏籬卻還沒意識到這個,她一心擔憂弟弟中毒的事情,哪裡會想到這些,再加上,這些時日,已經習慣了同塌而眠,少了個寶兒,她壓根沒想到其他。
待到夜裡,夏籬才發現過來,但南封邑表現的過於正常,她也盡力如平常一樣。但,少了寶兒,實在是太不同了。
平日裡,夏籬脫衣時,也沒什麼不自在,但這日,她總覺得南封邑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也是,房間裡只有他們兩人,就算是南封邑君子似的不多看一點,她還是覺得身上的被一股火辣的視線粘着。
這也導致,夏籬用比以往快得多的速度解下的衣裳,衝進了被子裡,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更叫夏籬羞窘的是,她因爲太着急,竟然是嘎嘣的一聲,跳上去的!不知道是不是那聲音太怪,她隱約聽見了一聲悶笑。
躺在被子裡,夏籬聽着唏唏噓噓的聲響,然後榻上一沉,南封邑也上來了。等人躺進被子裡了,兩人離的不遠,夏籬甚至感受到了他的體溫。
夏籬一直背對着他,所以,沒有看到男人臉上的那某笑容,就像是要到了糖果吃的小孩,笑的格外的滿足。
但這時,夏籬不僅沒有意識到這點,相反,因爲她纔想到,他們其實是在一個被子裡。夏籬下意識的繃緊了身子。
寶兒在的時候還好,但他不在了,她又有些排斥男子的氣息了。
但南封邑卻並不靠近,甚至,在感受到夏籬的僵硬之後,他還往外挪了挪身子。這些夏籬都感受不到。她的心裡在奔騰,默默的想着,不然,還是起來再拿一個被子好了。
想着想着,也許是雖然她心裡還有些介懷,但身體已經有些習慣,不一會,她就睡着了。
男人感受到她平穩的呼吸,身子又往裡面挪了挪,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