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光鮮的家族,背後堆積的黑暗骯髒越是多,慕容家自然不會例外,雪姨娘是慕容熵的生母,慕容熵的這張臉七成是隨了雪姨娘,足以見雪姨娘的美貌,慕容家現任家主慕容離是個風流的男人,當年雪姨娘早已有了心上人,慕容離卻看上了她的美貌,利用權勢害死了雪姨娘的心上人又用計佔了雪姨娘的身子,雪姨娘有了身孕爲了孩子只能含恨入了慕容家,慕容離本是喜愛極了這位美貌的姨娘,她卻一心愛着一個死人,這讓自幼便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慕容離受不了,甚至生出了恨意,雪姨娘生下慕容熵後,慕容離一絲寵愛都沒有分給慕容熵,卻常常夜宿雪姨娘院中,享受了她的美好,事後看到他的其他女人因嫉妒而折磨雪姨娘又讓他嚐到了報復的快感,這樣的感覺滿足了慕容離對雪姨娘愛恨交織的複雜感,直到四年前雪姨娘逃離慕容家才終止了慕容離近乎變態的舉動。可,小,說網祝願所有高考考生考試順利。
“所以慕容熵四年前才離開慕容家是因爲他母親逃走了?”蘇洛九聽完左小川的敘述,才說道。
“不是逃走了。”左小川出聲糾正,眼底的心疼濃得化不開,聲音也輕了許多,“四年前,雪姨娘便已離開人世,師父親眼看着她去的,師父雖能帶雪姨娘逃離慕容家,但雪姨娘卻不希望師父被人留下話柄日後被人戳脊梁骨,因此寧可自己受苦也不要連累了師父,四年前雪姨娘本就重病卻又遭慕容家主一翻折磨,最終不治身亡,也算是給了師父一個離開的藉口。”
蘇洛九突然想到了十二年前的自己,閉了閉眼,有些乾澀地問道,“慕容熵……應該能把她救活的。”這種思想雖傳統,但就是到了現代也沒有絕跡,她不能指責雪姨娘愚昧,只是想到他們明明比自己幸運那麼多卻落了個同樣的下場心中還是有些的惆悵。
“慕容從不救求死之人。”墨止淡淡開口。
雪姨娘忍受慕容離的折磨撐了十多年爲的就是慕容,而知曉慕容有了自保的能力便放了心,一心求死,就是慕容也回天乏術。
蘇洛九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也失了用膳的胃口,想了想蹙眉,“慕容家不知道慕容熵知道雪姨娘已經死了,所以才找人冒充雪姨娘回了慕容家……慕容家知道了慕容熵就是木幺了?”
“師父的身份知道的人不超過十個,慕容家不會知道的。”左小川肯定地說道,就連他父王都不知道師父的身份,四年前他同意自己跟着師父走還是太長公主出的面。
“前段日子你‘病癒出府’是不是帶着慕容熵出去招搖了?”蘇洛九摸着下巴,懷疑地問道。
墨止懶得糾正她的用詞,眼裡有着淡淡的讚賞,“想到了?”
“慕容家雖然是機關大家,但是自從百年前慕容家不再使用機關術後地位便大不如前,現在想來也不過一個商賈之家,雖有錢,但跟官宦之家相比還是差很多的,慕容家知道慕容熵現在跟着你,便打起了你的主意。”蘇洛九慢慢分析,掃了左小川一眼,眼裡劃過瞭然,小川身爲郡主身份尊貴,慕容熵神醫的身份太過神秘不能暴露,想要跟她有個匹配的身份那便只能墨王手下最得力的干將。
“慕容家主怎麼能這麼壞!”左小川忿忿咬牙,滿臉都是對慕容家的厭惡,師父這麼好,他們憑什麼欺負師父利用師父!
“小川你也不必太擔憂,慕容熵不會有事的。”蘇洛九輕聲安慰,不談他自己的本事,就說明處他帶着墨王府的侍衛,暗處還有護龍衛跟着,能出事除非天塌了。
“嗯。”左小川自然相信自己的師父,只是想到另一件事,臉色又黯淡了下去。
蘇洛九以爲她只是擔心慕容熵,便也沒多想,拍了拍她的肩,又陷入了沉思,慕容離明知道慕容熵對慕容家沒感,又怎麼可能幫他跟墨王牽上線,慕容離坐到家主的位置也不是傻子,總不會以爲弄出個假雪姨娘便能改變什麼,那他到底想幹什麼呢?
墨止也不打斷她,只是夾着菜鬆到她嘴邊,見她下意識地咬住咀嚼嚥下去,眼裡劃過笑意,繼續着喂菜的行爲。
……
等傍晚時分,雪姨娘被慕容熵從慕容家帶回了王府並住進了王府,蘇洛九才大約猜到了慕容離的心思。
是夜,烏雲遮住了月亮,夜色越暗沉詭譎,千雲閣內。
“你好歹也去陪陪老人家,否則她一個人要怎麼把戲演下去?”蘇洛九拿杯蓋劃開浮起的茶葉,挑眉睨了坐在一邊把玩着摺扇的慕容熵。
“我怕我會殺了她到時候壞了王妃您看戲的興致王爺會饒不了我。”慕容熵冷笑。
蘇洛九撇撇嘴,不打算揭他的舊傷疤,微微正色看向身邊的墨止,“那個女人會不會是皇帝的人?”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皇帝想要監視墨止因此找到了慕容離這一個可能。
“可能性很大。”墨止拿着茶杯置於脣邊半晌未動,長睫低垂掩住了眼底的冷意,熱氣氤氳下他的神色有些虛渺,讓人猜不出他的心思,聞言,只是隨意地應了一聲。
蘇洛九以爲他在思考這件事,便不再打擾他,但是越想越不對勁,除非墨謙峰真的把墨止當成了傻子,否則怎麼會在這麼敏感的時候安排雪姨娘進府,就算墨止這十六年來什麼都沒做,但就先皇爲墨止留下的這些勢力也能輕易查出雪姨娘早已離世的事,墨謙峰坐在皇帝的位置上十數年,做事不可能這麼不謹慎,可若不是墨謙峰,那又是誰的人呢?
“會不會……是來監視我的?”蘇洛九皺着眉,越想越覺得可能性比前一個大,太后身後的勢力不是看不起他們麼,那做事稍微粗糙一點也是有可能的。
“看看再說。”墨止收回了思緒,輕柔地撫了撫她的梢,淡淡地說道。
蘇洛九點頭,看着從外面走進來的枕濃,挑眉問道,“怎麼樣了?”
“王妃,雪姨娘把王府轉了一圈,好幾次想進一些院子,像是要找些什麼,放纔回屋歇下。”枕濃說道。
慕容熵眯眼,“先皇給阿止留了一份聖旨……”
“這麼着急會不會太明顯了?”蘇洛九總覺得有點不對勁,若真是皇帝來找聖旨,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動作是不是太快了點,不應該先取得她們的信任嗎?
慕容熵對她的敏銳感到無奈,擡眼不着痕跡地跟墨止交換了一個眼神。
墨止剛想開口,暖荷也走了進來,有些鬱悶地說道,“王妃,寒草您到底擱哪兒了,樓中樓都翻遍了還是找不着呀!”
“笨。”蘇洛九從方纔的思考中收回思緒,嫌棄地睨她一眼,起身拍拍衣服跟墨止打了聲招呼便帶着暖荷去了樓中樓,給墨止解毒還需要一份寒草,恰巧她有便沒讓慕容熵去找了。
待蘇洛九帶着暖荷和枕濃離去,慕容熵鬆了口氣,嚴肅地看着墨止,“你覺得是他們的人?”他那個假娘找聖旨的行爲太過刻意,根本就是故意把他們引着往墨謙峰那邊想。
“瞞着她。”墨止淡淡地看着窗外的夜色,周身瀰漫着孤冷的氣息,清冷的鳳眸略帶警告地看向慕容熵,不是他不相信慕容,只是在慕容心中他比洛兒重要太多,有些事,他自己承擔便可。
被小夥伴不信任的慕容少爺憂鬱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