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珠姐,娘娘要是知道你說她壞話,定不饒你!”玲瓏也放開了許多,不再那麼拘謹,戲謔地說道!
夜澈臉色一冷,“她打你們?”
“怎麼會?娘娘哪裡便捨得打我們了?”顏珠嘆了口氣說,“便是說句重話也捨不得的,她尤其痛愛大寶,剛把大寶贖身出來的時候,便想着把大寶認作弟弟,大寶不敢高攀才作罷的。娘娘其實是個面冷心善的女子,奴婢在青樓數年,見盡人事,唯有娘娘,讓人感動!”
“你是青樓女子?”夜澈一愣,她爲何會去青樓?心下頓時不悅,她竟然去那種地方?當日昭然說她從某處買了兩個小廝,原來竟就是青樓!
顏珠臉色有些蒼白,心底那份自卑又騰昇上來,“是的,奴婢是青樓女子,是娘娘把奴婢與大寶贖出來的!”原來,他竟是不知道的,這下只怕會遷怒娘娘了!
“大寶便是剛纔的小廝?”她喜愛的男孩?她的弟弟?腦海裡浮現起大寶那圓圓可愛的臉,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愛惜!
“是的!”顏珠見他並無不悅,略略放心!
夜澈不語,慢慢地喝着茶,顏珠與玲瓏對望了一眼,心裡撲通撲通地跳,今個太奇怪了,便是娘娘在的時候,皇上也懶得過來幾次,如今娘娘都不在了,他卻一個人呆坐着,過問娘娘的細微事情。
“對了,上次管家說,娘娘上次病了,是誰治好她的?”夜澈忽然饒有興趣地問道!
顏珠身子哆嗦了一下,只怕是要追究這事情來了。那次聽管家說,皇上特意請了御醫出宮爲娘娘瞧病,想不到娘娘竟相信大寶的偏方,也不願意讓御醫看症。她就說嘛,娘娘貴爲側妃,身子嬌貴,怎麼能相信偏方,當時幸好是沒事,要是出事了,便是十個大寶也不夠砍的!
她與玲瓏都慌張地跪下,“皇上,這事兒和大寶無關啊!”兩人相視一眼,卻都不知道怎麼辯解!
夜澈嘆了嘆氣,“起來吧,朕沒有要怪罪的意思,朕,只想知道娘娘平日的事情,算了,朕走了!”
顏珠與玲瓏攙扶着起來,都驚疑不定地低着頭,顏珠鼓起勇氣說:“回皇上,上次娘娘發高熱,管家是請了大夫的,但是娘娘不願意喝藥,說藥苦。後來大寶便說,小時候在家裡,傷寒的時候都是用被子捂汗,出了一身汗人便精神了。結果娘娘聽說不用吃藥,便在房中捂了幾日,最後還真的痊癒了!”
夜澈驚訝地看着顏珠,“你是說她寧願在房中捂幾日,也不願意喝藥?”他不禁失聲笑了起來,顏珠與玲瓏怔怔地看着平日裡從不笑過的夜澈,他笑起來,竟能讓身邊所有的事物黯然失色!
“你們好生打掃,終有一日,她會回來的!”夜澈起身,淡淡地看了顏珠等人一眼,便邁開步子,剛走了兩步,回頭說:“那大寶,今夜讓他入宮,讓他收拾一下,會有人來接他!”
顏珠與玲瓏嚇得癱軟在地,真是秋後算賬,這下,可怎麼辦啊?大寶回來後聽到顏珠等人的話,也嚇得臉色青白,入宮,還能做什麼?怕是隻能做太監了!不要,他不想做太監,他還要娶妻生子!
他看着玲瓏,“你願意跟我走嗎?”玲瓏對大寶本來便有幾分感情,如今聽到夜澈的話,早已經嚇得魂兒丟掉一半,如今大寶這樣一問,便立刻點頭,“我願意,我們三人一起走吧!”
顏珠愣住了,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走到哪裡?找娘娘,對,去大興找娘娘!三人連忙收拾東西,身上並無多餘的銀子,顏珠把幾件首飾當掉了,把銀子全部塞在大寶的包袱裡,大寶怎麼說也比她們機靈,讓他拿銀子保險些!
三人鎖好門窗,便躡手躡腳地走出院子,迴廊沒有人,他們便慢慢地閃過去,穿過迴廊有條幽幽的曲徑,曲徑的盡頭有扇側門,平日裡奴才們出府多是用這扇側門。正當他們接近側門的時候,身後響起管家的聲音,“你們怎麼跑這裡來了?宮裡來人了,要接大寶!”三人頭皮硬了起來,慢慢地轉過身去。
“你們三個一起去嗎?”管家奇怪地問,“我還以爲只大寶一個人,那你們快去吧,莫讓公公等待了!”
公公?大寶臉色一臉蒼白,擡頭看了看管家身後那幾個細皮嫩肉的宮人,還有幾個侍衛,原來皇上早就聊到他們會逃跑,故命了侍衛前來,以防萬一!
“是你們仨嗎?”前頭的一個年紀稍長的公公尖起嗓子問道,鼻音很重,神情有些傲然。
大寶發抖地走上去,是福不是禍,”奴才是大寶!”
公公看了他一眼,神氣地點點頭,“恩,你們跟我來!”
大寶哆嗦一下,回身看了玲瓏一眼。玲瓏都快哭出來了,管家在身後催促道:“快去吧,都快入黑了,先安置好再說,顏珠,你年紀稍大,看好他們啊!”
顏珠與玲瓏一愣,她們也去?皇上不是說只讓大寶去嗎?她們跟着去也好,一人計短,二人計長,總比大寶一個人慌亂失措要好!
三人揹着包袱,小心翼翼地跟在宮人後面,大氣不敢出,步向一個未知的未來!
星兒等人已經過了邊界,正式進入大興國界,來到一個叫江北城的地方!
江北城,乃是連接兩國之間的重鎮,經濟發達,百姓富足。去年八月份,江北的郊區城北發生過一場水災,導致了一場瘟疫小規模的爆發,當時剛纔昏睡中醒來的林局令,立刻便從京城趕來,免去了一場大災難。
也就是林海海在江北的時間,竟引來了一大批京中的權貴,爭奪那城北屬地,靈芝山與玉石礦,林海海爲城北百姓的利益,和權貴們幾番鬥爭,暫時取得了勝利。然而在她得勝回京後,居心叵測之人一再騷擾城北的村民,林海海不得不再一次南下,踏上這片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