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一聲,書房門被打開。王氏手裡端着一碗人蔘雞湯走進了書房。
看見書桌前的鎮國公此時拿着一支毛筆,眼眸專注的在畫紙上畫着什麼。
那一刻,她看得怔神起來。
見他穿着一身紫色華衣,衣襟繡錦霞紋,頭髮僅以一支竹簪束起。
一身儒雅氣質,秀眉俊臉,皮膚已不像以前那麼蒼白,是那種健康的白皙。
頎長身姿,看上去,雖然沒有那種身軀凜凜,但也沒那麼文弱。
就是這個樣子,剛正正直,全身透露着書香儒雅氣息。充滿着智慧,永遠看上去那麼積極向上,感覺很有閱歷,但卻看不出他實際年齡。
溫文爾雅,擁有君子風度,她喜歡的就是他從來正經的樣子,彷彿永遠不會沉溺女色。
這就是當年她深戀他的原因。
鎮國公一筆收尾後,彷彿傾盡了自己今天所有精力。
擡眸,一雙清潤的眼眸看向癡迷看他的王氏。
蹙眉,迷惑,臉色淡漠,甚至眼眸閃過抹厭惡問道:“你來做什麼?”
然後把手裡的毛筆重重往筆筒裡一扔,那粗重的聲音宣佈他的惱火。
想起她前日把他叫去她廂房做的那件事,他就至今氣憤着。
這個女人簡直太可惡,做事情那麼不尊重他想法,居然肆意安排,還居然給他下藥。反正這種女人他怎麼也不喜歡,所以他現在沒個態度給她。
王氏笑容可掬的端着人蔘雞湯走到他桌旁,再把雞湯放在他桌前。
好聲好氣道:“老爺,妾身給你熬了這人蔘雞湯,喝了能補充元氣。對老爺這樣經常爲諸多事操勞的人來說最有好處。”
鎮國公點了點頭,便直接說道:“湯我收下了,然後你可以回去了。”
王氏眼神幽怨,訕笑道:“老爺,你就那麼不願意看到妾身嗎?”
鎮國公挑眉問道:“天天那麼多問題,你不忙嗎?府裡現在一堆事等着你處理。錦樂錦瑟呢?她倆有沒有去向錦玉和錦雪賠罪?”
王氏小聲道:“老爺,你又不是不知道錦樂那脾氣。她……”
還不待她說下去,鎮國公沉着俊臉道:“居然這樣,那就去鄉下住到及笄回府吧!沒有任何餘地討商量。爲人子女,不聽話,耍性子,都可以。但是太過分了。那就別怪我着做父親的無情了。”
王氏趕緊轉移一個讓他又堵心的話題道:“那老爺,那個紫煙是不是該給她個名分?你看她……”
鎮國公頓時眼眸狠狠瞪向她,不說她還好,一說她,他那個怒火就攻心。
納悶問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王氏被問得神色一怔,卻是不解回道:“老爺,妾身能做什麼?這不是爲你們錦家着想嗎?多添偏房多添熱鬧。不很好嗎?”
鎮國公無所謂道:“你看着辦吧!”
王氏點頭道:“好的。”,就關心催道:“那老爺趕緊趁熱把這人蔘雞湯喝了吧!”
然而眼眸一瞟,看向那桌上那副畫,神色一僵,眼眸很快冷了下來,前胸就起伏不定起來。
只見畫上那女子眉目如畫,眼眸中似煙似霧。看上去有種神秘感,讓男人想一探究竟。
楚楚可憐之相,柔弱之感,氣質溫婉,看上去就是一個善良的女人。
這女人赫然就是梁氏,繁花中,唯一脫穎的是這畫上的女人。
袖下手握緊,這個男人無論何時,心裡念着的都是這個女人。那個紫煙到底怎麼回事,讓她把他心從那賤人那給勾過去,至今這個男人沒點反應。
不行,看來這紫煙也是靠不住的,她得想個法子才行。
王氏暗暗壓下自己的嫉恨,就對他告身離開了。
回去溫閣後,她在廂房內走來走去,這時那紫煙走了進來。
王氏怒火向她質問道:“你怎麼回事?要你把他的心從那賤人那轉移過來。爲何至今沒反應?”
紫煙顫身低聲回道:“回夫人,這需要點時間,請再給我一晚時間。”
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
王氏疑眉問道:“你的意思是要再和他睡一晚?”
紫煙眼眸擡起,那雙眼眸像貓眼,充滿妖氣,但卻黑亮的純真。
這是眸子天生就會騙人,還有她的脣,看上去嬌豔欲滴,讓男人看了很容易浮想聯翩。
紫煙肯定道:“沒錯,也許只要一晚。”
王氏就好奇了,她爲何會那麼肯定還需要一晚就能搞定鎮國公?
只是她冷笑道:“實話和你說吧!爲了讓你和他有那麼一晚,我現在被他暗恨死了。那一晚本來就很不容易,你居然還要一晚,你說我去哪給你弄那一晚?”
紫煙眼眸閃爍異光,讓王氏看得有些癡神,自信道:“夫人,這個奴婢自然可以輕易辦到。聽方嬤嬤所言,老爺愛樑姨娘是因爲她柔軟,性子溫婉。居然這樣,奴婢可以投機取巧,取了他這愛號。
也可以看出老爺是那種有英雄氣概,君子風度的人。奴婢瞭解這樣男人,奴婢也能讓他自動陪同奴婢上牀。”
此時的王氏,竟然會有種相信她的感覺。只是忍不住探問道:“你要怎麼讓他自動和你上牀?”
紫煙神秘一笑道:“試試就知道了。”
鎮國公從書房出來後,習慣會去暖閣看下樑氏。
由於前日王氏做的那件事,府裡迅速傳開了,讓梁氏知道了。她知道後,跟他鬧了一下性子,就很快被他哄好了。
他一直知道她善良,在這深宅中,像她這樣善良的女人太少。
然而這世間並不偏愛善良的人,相反男人都愛善良的女人,但不一定會保護她。
所以很多女人開始變異,從善良變成惡毒。但梁氏好像永遠不會變,她是那種寧願自己苦到最後,也不會去報復別人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在深宅中是最吃虧的,也最易受傷的。
鎮國公是男人,也最瞭解男人。正常情況的男人,雖然會對善良的女人有溫情,但最愛的可能是那些攻於心計的女人。
因爲虛僞,因爲迷惑,而他亦是男人,同樣有那種時候。不過他一直保持初心,讓自己儘量別紙醉金迷,去負了自己的初心。
恰在這時,如油墨潑下來的雨說下就下,讓走在半路的鎮國公很猝不及防。
李總管趕緊勸道:“老爺,先回去吧!”
鎮國公眼眸閃爍着堅定,肯定說道:“不了,就是這樣的雨天,她才更會等本公,本公不能讓她等一晚上,她就是個傻女人。”
然而李總管卻關心道:“可是老爺,這雨淋不得,身體要緊。”
鎮國公無所謂擺手道:“無事。”
這樣的夏季,下場雨,有着說不出暢快。
感覺空氣都清新許多,心情異常的好。如果此時能夠見到心裡想念的人,更是感覺自己回到了熱戀時的感覺,興奮而滿足更溫馨。
雨淋過花瓣,嬌豔花瓣不經雨打,凋落在一小窄小石板小道上。
小道旁邊種滿了各種果樹,有些果樹上的果子已經成熟,被雨打在小道上。
穿着青鞋的鎮國公輕踩過,頓時濺起一腿褲角果汁,而李總管已經脫下自己外衣幫他抵擋風雨起來。
溼潤的髮絲緊貼俊臉,讓他看起來更有一種真實的溫潤俊美,讓人看後絲毫感覺不到他被雨淋後的狼狽。
恰時對面走來一個撐胭脂傘的女子,那女子容貌此時被傘遮着。
當鎮國公身要靠近她時,只覺得一股風撲面而來,那風有些溫涼,但是有股香。那香讓人酥骨。
讓鎮國公不由得眼眸看向已經接近他身的那女子。直到她身正要與他擦肩而過,細微的一聲“咔嚓”,果樹上突然樹枝砸了下來,剛好要砸向那撐傘女子。
鎮國公眼疾手快想要把她推開,結果那女子身一個不穩,就要摔倒。
鎮國公趕緊手摟住她腰,那一刻,傘落下了,樹枝砸在你鎮國公的肩膀上。
而鎮國公卻撞進一雙可憐而深邃的眼眸裡。那眼眸彷彿裝下宇宙所有秘密,顯得奇異而妖豔。
但卻異常黑亮,她沒笑,但是那雙眼眸彷彿在對他笑。她沒有說話,但那雙眼眸好像在和他說着動人情話。
旁邊的李總管見到這情況又詫異又尷尬,然而奈何他家老爺摟着那有着蛇腰的女子至今沒回神,彷彿被迷惑了般。
他趕緊捂拳咳嗽了聲,鎮國公纔回神,趕緊放開那女子。
結果那女子身又一個不穩,似乎扭了腳跟,站不了,又要倒身了。
然後鎮國公趕緊憐香惜玉將她嬌弱身一扶問道:“你沒事吧?”
那女子赫然是紫煙,只是這時的紫煙穿着豔麗精美,卻是那麼的活色生香。
她眼眸閃爍真誠,而聲音如夢似幻道:“多謝老爺。”卻是蹙眉道:“只是奴婢好像歪了腳跟。”
鎮國公看着如此嬌弱而又憐人的女子,有些癡神起來。理智告訴他,這種女子不真實,不比梁氏雖然也是嬌柔憐人的,但她是真實的。但不知道爲什麼,他感覺自己好像慢慢在迷失,居然對她說道:“本公扶你回去吧!”
紫煙受寵若驚道:“這怎麼可以,老爺……”
鎮國公淡淡道:“走吧!”然後對着旁邊的李總管使了個眼色。李總管卻是想提醒道:“老爺……那個樑姨娘還。”
鎮國公點頭道:“本公知道,她一個弱女子,腳跟歪了,又下那麼大雨,不可能把她丟在雨裡。本公把她送回去就去她那,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然後李總管就傻了似的,看着鎮國拿起那把傘,扶着紫煙往去露籬院相反的方向走。李總管頓時皺眉,這個紫煙他認識,是夫人新招丫鬟。漂亮的女人很多,但是這個女子不僅僅是漂亮如此。
有些女人雖然也要有妖氣,但是長相不脫穎,或者年齡不合適。這個紫煙什麼都剛剛好,老爺也才三旬而已,剛剛她走進那刻,他也聞了股奇香,那一刻,讓他這把年紀也差點迷失。
還好有雨淋溼,才讓自己清醒,所以他趕緊退身,和那女子保持距離起來。
然而就在他家老爺摟住她腰時,她看見她的眼眸迸發出一股異光,那眼眸像深淵,近看的人很容易被吸引,跌入進去。
李總管頓時爲他家老爺頭疼起來,這紫煙明顯在誘惑他家老爺,但他家老爺也不知道發現了沒有。讓他頭疼的是現在可怎麼辦?
鎮國公府的某間廂房內。鎮國公把紫煙送回廂房後,就對着紫煙說道:“你好好休息,本公會讓人給你送藥擦腳上的傷。”
紫煙此時坐在椅子,見鎮國公要走,忙起身要去送他,結果“哎喲”一聲,人就倒在地上。
本來離開的鎮國公聽到她嬌柔喊疼的聲,趕緊回頭,忙扶住她身。溫聲道:“你不必送了。”
紫煙抓住他手,眼眸含請求道:“多謝老爺。老爺可以把我扶向牀榻休息嗎?”
鎮國公眼眸一滯,有些猶豫,見她抓着他的手有些緊。紫煙見他半響不說話,似乎懂了,理解道:“老爺你去吧!奴婢自己可以的。”
然後鎮國公對她點了下頭,他剛把她手放下,紫煙身又是一倒,鎮國公正要忙一扶。
紫煙就對着他吹了口氣,鎮國公聞到那氣後,便眼眸一眯,正要昏倒。紫煙趕緊把他身一扶,抱住在了懷裡。
而她此時腳完全沒有了任何傷,對着抱在她懷裡的鎮國公奸計得逞一笑。就把他身扶向牀榻,把他身放了下來。
眼眸似乎蒙上了層妖氣,看上去惑人,而妖嬈。她纖瘦的手指上的指甲並沒有塗抹豆蔻,看上去非常素白。將那長指甲的手輕輕劃過鎮國公俊美的臉,聲音似有似無道:“老爺你可知道,只要紫煙出手,沒有任何男人抵擋得了紫煙誘惑。知道爲什麼嗎?因爲身體永遠比心更老實和真實。”
接着就是她把自己和鎮國公衣服脫下來被扔到地上凌亂的畫面,然後房內不斷傳來嬌吟聲。
幾日後,鎮國公府傳開一個消息,就是鎮國公每晚都會夜宿去新擡的小妾紫煙廂房。
讓府里人疑惑不解是鎮國公可是從來不沉溺女色的。就算寵愛梁氏也是因爲他重感情,但是他突然間因爲女色而夜夜寵幸一個小妾,實在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最得意莫過於王氏,讓她沒想到是紫煙果然有本事。
真的是隻一晚就把鎮國公心從梁氏那勾搭了過來。雖然心裡依然很嫉恨,但比起他老去梁氏廂房還是心裡好過許多。只是她這幾日她連鎮國公人都見不到,只聽見方嬤嬤說他白天也留在紫煙那裡。
再次見到鎮國公,讓她驚駭是鎮國公眼眸混濁,眼眸四周覆蓋了黑色光暈,只是短短几日,紫煙就把他迷惑成這樣。
這樣的鎮國公一點沒有她迷戀他身上陽光健康之氣,完全萎靡不振,並且最近紫煙一直有叫廚房熬壯陽湯給他喝。
這太可怕了,這根本不是她迷戀的那個男人,比用蠱蟲控制他還可怕。
當下王氏就憤怒把紫煙叫到溫閣質問道:“你怎麼回事?把老爺搞成這樣子?人不像人,鬼不鬼。你到底做了什麼?”
紫煙恭敬低頭回道:“夫人,小妾一直按您吩咐行事。把老爺的心完全從樑姨娘那勾搭了過來。”
王氏眼眸微眯,聲音幽冷道:“紫煙,你可別忘了。本夫人可是爭取給了你個名分。本來你不過是個可憐通房丫鬟而已。如果你做的好。本夫人可以讓你升姨娘。但是你卻太讓本夫人失望了。你居然把老爺蠱惑成這樣子。”
再是嚴聲命令道:“趕緊讓老爺恢復過來,否則本夫人讓你賤命。”
紫煙卻是提醒道:“夫人,放心好了。小妾知道分寸的。只是夫人要老爺完全恢復以前恐怕不行的。那樣老爺心還是會是樑姨娘的,也會每日去看她。最近幾日,小妾可是聽說了。樑姨娘夜夜在哭泣呢?相信過不了多久,她肚子裡那胎兒就不會保了!”
王氏神色一怔,心裡怒火減了一半,卻是疑問道:“是不是那賤人肚子裡那胎兒沒了,你就把老爺還回來?”
紫煙卻眼眸精亮問道:“不知夫人是要換給誰?”
王氏被問得頓時啞口無言,探問道:“你的意思是他的心可以隨時被轉移?”
紫煙自信答道:“當然。”卻是顧慮道:“不過。”
王氏趕緊問道:“不過什麼?”
紫煙卻是小聲道:“夫人,恐怕學習些東西才行。”
王氏卻是皺眉道:“如果老爺是這個樣子而迷戀一個人,那還不如讓他恢復原來的樣子。這樣子跟個傻子有何區別?”她最喜歡鎮國公的地方就是有思考能力的樣子,鎮國公其實是一個很懂浪漫的人,別看他平時愛正經,對男女間的那點情趣,不說高級,但絕對不低級。
紫煙挽脣道:“夫人,其實可以控制的。這隻能說老爺的身子比心誠實多了。你懂得控制,他雖然不可能恢復原來,但是心還是會很貼你,大腦也會很清晰,半醉半醒挺好。”
王氏聽後這下感興趣起來,便臉色緩和,態度好了不少問道:“居然如此,那你最近就控制下老爺吧!看見他這個樣子,本夫人就煩躁。”
紫煙恭敬低聲道:“好的。”
露籬院靜閣廂房,她穿着一身七彩抹胸褥裙。頭戴一支珊瑚玉簪。
背脊堅挺,裙衫搖擺,青春靚麗的氣息散發在她身上。
此時她黛眉微皺,神色看上去有些煩躁,而幽眸似乎覆蓋了層冷氣,看着梁氏的廂房。
知畫愁着眉的走到錦玉面前焦急說道:“小姐啊!這該怎麼辦纔好?老爺幾日沒來靜閣了。不來也罷,姨娘剛懷孕,他就夜夜寵幸新擡的小妾。姨娘日日夜夜都在流淚,飯量一日比一日少,今日至今未沾一粒。這樣下去肚子孩子可怎麼辦?奴婢可是勸了幾日,姨娘硬是不吃不喝,就那麼一直傷心着。”
錦玉咬脣,眼眸有縷火光閃爍,充斥着她的憤怒。
便冷着臉,直接把廂房門一推,掀開簾子,走到內室,就見梁氏趴在桌上悠悠哭泣着。
錦玉煩躁看了眼梁氏,冷聲問道:“不知姨娘要哭到何年何月?”
梁氏身形一滯,幽怨的哭聲一停,擡眸就見錦玉臉色難看坐着。她趕緊用手帕揩過眼角的淚痕,似乎調整了下情緒,輕聲問道:“玉兒,你怎麼來了?用午膳了嗎?”
錦玉沒好氣回道:“沒有,我那個在姨娘肚子裡不知妹妹還是弟弟都沒用膳,我用作甚?”
梁氏頓時愕然,卻趕緊回神道:“姨娘這就去吩咐知畫把熱菜端來,你和姨娘一起用吧!”
錦玉傲然道:“不用。”
梁氏皺眉擔憂道:“玉兒,不用午膳怎麼行?你現在在長身體時候。要是餓壞了胃怎麼辦?”
錦玉納悶問道:“那姨娘每日在這靜閣哭什麼?”
梁氏卻是面色一僵,低聲回道:“姨娘只是……”
錦玉不解問道:“居然姨娘那麼想父親,那麼就去找他啊!每天在這廂房哭什麼?”
梁氏搖頭道:“姨娘沒有,姨娘只是突然有些心情不好。想念一些不能見的人,所以感懷起來。”
錦玉面無表情道:“姨娘繼續編吧!父親每日與別的女人承歡。他說他不愛你了,叫你好好愛自己。哭是沒有用的,所以姨娘是時候把放在那男人身上的心收回來了。本來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姨娘嫁他時就知道,如今這樣搞得你是個心胸狹窄善妒似的。你就算把牆哭塌,一個男人想要寵誰,那是他的事。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顧肚子裡的還未出生孩子。你哭,他也跟着你傷心,你餓,她隨你餓。最後你弄虧了自己身體,還把他害了,值得嗎?”
梁氏頓時面紅耳赤,猛烈搖頭道:“玉兒,不,姨娘沒有。姨娘現在就用膳。”說罷就對忙知畫吩咐道:“知畫把鍋裡熱的菜端過來,姨娘餓了。”
知畫趕緊應聲,就要離開,錦玉冷聲喊住道:“端什麼端?姨娘可以繼續哭,繼續餓。沒人管你。”
然而知畫卻身形一滯,卻不解錦玉爲何要那麼說話。
梁氏卻是一直低着頭,不說話了。
旁邊彩月卻是不解問道:“小姐你這是做甚?姨娘都說用膳了。已經好好的了,你又惱火什麼?”
錦玉冷笑道:“好好的?確實挺好的。”卻是挑眉問道:“你看她這個樣子哪裡好好的?今日她用了膳,明日呢?再明日呢?”
又是譏諷道:“才幾日樣子,就又消瘦起來了。還以爲何事呢?原來是爲了個男人,連自己和肚子裡孩子都不要了。恐怕不用幾日,那肚子孩子就會被她整沒了。那時就真挺好的,鎮國公府只有倆種聲音,那就是賤人的奸笑聲和她的悲慘哭聲。而我呢!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彩月卻是神色一僵,雖然她家小姐的擔憂是對的,但她還是勸道:“小姐也許會那樣,但你居然是關心,就不能好好跟姨娘說話。”
錦玉語氣強硬道:“知畫剛說了,她勸了她幾日,怎麼勸也沒用,她還是照樣哭。我勸,不好意思,涼水直接潑下去,來個雪上加霜,挺過去了,就好了。挺不過去,也要挺過去。”
彩月+知畫:“……”
錦玉突然擺個微笑道:“姨娘哭夠了,也聽夠了。收拾包袱走吧!”
梁氏神色一僵,和彩月知畫頓時全都不解看着錦玉。
梁氏疑問:“玉兒收拾包袱去哪?”
錦玉大氣回道:“哪裡都行,天涯海角隨你選擇,只要離開這鎮國公府就行。銀子的事不必擔憂,你女兒有的是銀子。
梁氏感覺自己耳朵聽錯了,卻是不解問道:”玉兒爲何要離開鎮國公府?“
錦玉淡笑道:”你男人不能專一寵你一人,那麼你也做不到容忍,就離開吧!免得呆在這鎮國公府神煩,還要面對爭風吃醋。離開多好,逍遙自在,想怎麼過就怎麼過。“
梁氏只覺得錦玉在說驚世駭俗,想她們這樣的思想,本來就是嫁雞隨雞,居然嫁進了鎮國公府就要一心一意呆在鎮國公府,哪裡有你想走就走份。雖然這個時代也有女人休夫,但在這個時代女人休夫還是少數。況且鎮國公又沒做什麼大錯,三妻四妾本來是正常事,再說鎮國公那麼大官被你個小門小戶休,你還是別想了。
所以梁氏臉色嚴謹道:”玉兒,別鬧了。你姨娘哪也不去。“
”那就去找父親,問他爲何要冷落你。“
別看梁氏性子弱,但是也很有骨氣的,她搖頭道:”不去。“
”那你還每日哭嗎?餓肚子嗎?好讓那些賤人笑你嗎?“
梁氏正色道:”姨娘飯還是會吃的,當年是怎麼生下你,也會照樣怎麼生下她他。“
錦玉滿意點頭道:”很好。姨娘最好記住你所說的話。如果你要是再虐待自己,那真不是賤人笑你,而是我笑你了。“
梁氏:”……“玉兒,你贏了,姨娘說不過你。
錦玉在靜閣和梁氏用了午膳後,就要彩月打聽了那新擡的小妾身份。
當日她不過是開玩笑要鎮國公給那女人一個名分,卻沒想到他真給了。還夜夜留宿在那,聽說是王氏新招的丫鬟,長得妖嬈惑人,無論是聲音還是身材或者臉蛋,都無不能勾起男人的興致。
傻子都會想到這是王氏看梁氏懷孕,嫉恨,想要剷除梁氏肚子裡的孩子而故意讓那丫鬟勾搭鎮國公。
讓錦玉納悶是王氏那麼善妒的女人,會找女人去勾搭鎮國公真是件了不起的事。她的目的是什麼?當然是因爲她要剷除梁氏肚子裡孩子,下藥也下不得,又被梁氏身邊知畫盯得特別緊。居然不能下藥,那就來個精神上的打擊。
讓那新擡的小妾把鎮國公的心從梁氏那勾搭過去,然後梁氏就日日夜夜哭泣,相信過不了幾日,她就鬱鬱寡歡,把肚子裡孩子哭沒了。這招對別的女人可能沒多少用,但對梁氏特別有用。
要不她爲何今日直接不用膳?
本來這事她真不好管,因爲這和下藥不同。王氏要給梁氏下藥,把她孩子打了。她還能監督阻止。但找個妖嬈惑人女子勾搭,她簡直無語了。
這麼爛的招術卻對梁氏起到了致命殺害,她對梁氏徹底服了。如果換她遇見這種事,她還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似乎她好像理解梁氏了。但問題她不可能有那種情況,她的男人要是連個女人的誘惑都抵擋不了。
她是不會看上他的。
其實鎮國公也算有自制能力的男人,但是爲何就那麼被那女人給收了呢?她有聽過一種媚術,這種媚術,只要是男人遇見了,沒哪個男人能逃過。
除非你內功深厚,否則你只能被對方吃得一乾二淨。錦玉眼眸一眯,猜測她那勞什子父親不會遇見了這種可怕媚術吧?
他內功一般,肯定抵擋不了。看來他現在人活着已經不錯了,但她肯定他人絕對不清醒。
此時錦玉在思考,她要不要幫她那勞什子父親一把,爲了梁氏,幫是肯定要幫的。但是隻要想到他那父親現在醉生夢死。不知道爲什麼她就想笑,其實鎮國公這個樣子,想要讓他清醒,一桶冰水往他身澆下去,他就會醒了。要麼打他一頓,把他打醒。
疼和冰可以讓身受迷惑的人清醒,當你看不清身邊的事物時!讓自己疼痛是最好辦法。一個人如果每天喝冰水,起碼要比和飲料的人要理智。
不過冰水,女人還是不能經常喝。那樣對胃不好是一回事,還對女人月事不好。
這時夢夕走上來恭敬稟報道:”小姐剛剛夫人讓人來傳話,說是明日辰時,二小姐和三小姐去鄉下時,全府人要迎送。而且二小姐還特別點名要你送。“
錦玉輕嗤一聲道:”面子還挺大,自己沒腦子犯了那麼大的錯事,被父親討厭趕出府,讓她去鄉下住,居然好意思要全府人迎送。“
錦玉此時真的想大笑連連,卻是感嘆道:”真是見鬼了,你說這人吧!怎麼那麼大區別?如果換作是我,我都沒臉見人了。恨不得拿塊布遮了自己臉纔好,而她們不但不覺得沒臉面,還要別人給她們臉面。看來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現在她那勞什子父親壓根就不管事,可把王氏爽死了。
錦玉很想知道那王氏到底在面對鎮國公沉溺女色,不管事,讓她好肆無忌憚的管府。還是終究壓不住自己的感情,不能睜眼閉眼看着鎮國公寵幸那新小妾。
王氏那麼愛鎮國公,應該不可能一直讓鎮國公去寵那小妾,她的目的是讓梁氏鬱鬱寡歡滑胎。
而錦樂爲何還專門點她名,要她去她呢?呵呵,她突然很期待。
心情極好,就對旁邊的彩月吩咐道:”彩月,讓知畫盯着姨娘一舉一動。若是發現姨娘又想不開,就告訴我。我潑她冷水時,看似沒耐心。但我其實還是很有耐心潑她冷水的。她一天不清醒,我每天就把冷冰冰話去刺激她。別的事,我還可以隱瞞,不想讓她想太多。但這件事,事關倆條人命,我絕對不會掉以輕心。“
然而彩月忍不住問道:”那小姐明日辰時你會去送二小姐和三小姐嗎?“
錦玉納悶挑眉道:”爲何不送?雖然我是個賴牀的人。自己的倆個姐姐要出遠門了。我當然要送啊!不僅要送,還要點鞭炮送。這叫什麼?“
彩月大眼眸眨着看着她:”小姐,奴婢也不知道啊!“
錦玉卻是撐下巴所有所思起來,突然想到道:”唔,想起來了,這叫送殯,哈哈。“
彩月:”……“小姐你要不要這麼腹黑?好可怕。
夢夕:”……“小姐最近好低級趣味,莫非被二小姐傳染了?可怕。和攝政王呆在一起時,雖然智商也不高,唉,但沒有這麼低級趣味。好想攝政王能夠來府裡看她小姐。感覺她小姐嘴上不說,其實心裡很想念他的。不然,不會剛回來就給他寫信。結果攝政王居然至今沒回信。
如果攝政王來了,她家小姐還像個女孩子的,挺乖巧的。現在她家小姐沒有攝政王在身邊,她和彩月已經無力吐槽她的形象,感覺被上官珊瑚帶壞了。錦玉眼眸一亮,突然想到什麼,卻是懊惱捶頭道:”夢夕,我發現我們露籬院好像丫鬟好少,感覺姨娘丫鬟太少了。其實我早就想給咱們院子加丫鬟,但是實在是太忙了。奈何丫鬟這種事要必須精挑細選。所以選丫鬟這事一直耽擱着。不行,必須現在就給姨娘加幾個丫鬟照顧她才行。你馬上去通知胡嬤嬤,給我挑幾個像你們這樣子的丫鬟給姨娘。“
彩月滿臉黑線問道:”小姐啊?敢問我們這樣子的丫鬟是什麼樣的?“
錦玉微笑臉道:”可愛美麗動人討喜。“
夢夕+彩月:”……“第一次被她家小姐誇得那麼面目全,雖然她很假,但是心還是忍不住隱隱一抽,差點感動得要哭起來把地上的螞蟻給淹死了。
靜閣廂房內,知畫看着梁氏憂傷發愁起來,嘆口氣,勸道:”姨娘,奴婢覺得今日五小姐說的極對。您看開點吧!不爲自己,也要爲肚子裡的孩子。您剛剛懷孕爲何老爺就被狐狸精給勾去了?還是夫人身邊的丫鬟,直接擡小妾。可不是夫人心計。她在打什麼主意?就是罷不得您肚子裡那孩子沒了。姨娘你怎麼那麼就想不開呢?
梁氏苦澀道:“姨娘只是覺得老爺如果是情非得已,那麼足以說明一件事,當初我不該進這鎮國公府。”
------題外話------
本來今天要發糖的,考慮要過年,所以想明天儘量九千都是糖。沒錯,咱們攝政王又要勾搭女主了。
哈哈,你們見過霸道,腹黑,暖男,強勢的攝政王,但絕對沒看過賣萌的攝政王。攝政王要賣萌討好女主了。
算是給大家過年的福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