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於清,慕容懿冷魅狹長的眸子看向連錦:“從明天起,每隔一日清理掉一名保皇派的大臣,具體人員由你選定。”
連錦冷硬的臉上似乎露出一抹笑意,脣角微微勾了勾:“是,主子”讓黃埔晨鳴得意這些日子,現在主子回來,是該好好反擊了”
“獄中的那些大臣,命人保護好他們的安危。”
“是,屬下已經命暗衛去保護了。”
“嗯,很好。”慕容懿點頭嘉獎一句,冷魅狹長的眸子中閃過一片冰冷狠厲,如草原上獨行的孤狼看到美味的獵物,血腥殘忍,修長挺拔的身影從書案後站起:“連錦隨本王去一趟彪騎營。”
“是”連錦低頭應聲。
“主子,要不要等晚些再過去?”於清有些擔憂的看看窗外,雖說現在天色已黑,卻也沒到軍營中的休息時間,王爺這麼過去,實在有些冒險。
“不必”冷魅的聲音帶着堅決,門打開,慕容懿和連錦的身影消失在門外。
僻靜的院落外傳出駿馬疾馳聲,“踢踢踏踏”的聲音迅速隱沒。
聽聲音,於清知道兩人已經去的遠了。
出了門,擡頭看看夜空,烏壓壓的有陰雲慢慢聚集上來,一場暴風雨,馬上就要來了。
長舒口氣,於清轉身走出院子,主子都行動了,他也該去着手安排了
彪騎營在京城外十里,半邊山谷環繞下的一片平原上。
慕容懿和連錦一人一騎到了山谷外面,馬匹散放,二人足尖輕點,身若驚鴻,密林高叢上掠過,如履平地。
幾個起伏間,彪騎營已經落入二人眼底。
軍營統一的休息時間是亥時四刻,只有到了休息時間,全營的士兵纔不許隨意走動,必須全部入賬休息。慕容懿二人來的早一些,還差一刻鐘纔到休息時間,因此,營中偶爾還能看到士兵走動。
幾個士兵推着兩輛泔水車從營中走過,其他的士兵見了忙捂着鼻子遠遠退開,其中一個伍長服飾的人不耐煩衝推泔水車的士兵呵斥:“動作快一些,一個個都沒吃飽飯麼?再磨蹭下去,天都亮了我告訴你們,還有一刻鐘就是全營的休息時間,到時候你們要是趕不回來,可沒有人給你們開營門,你們就等着在外面喂狼好了”
“可不是呢,還說他們西大營的兵如何神勇,我呸泔水車都推的這麼慢,要真讓他們上陣殺敵,還不等着被宰?還是將軍知道體諒他們,讓他們去做馬伕和雜役,省的到陣前丟了性命。”又一個伍長看着漸漸走遠的泔水車附和道。
“就是,那些個兵蛋子來咱們這了還不服氣,被我手底下的人幾下收拾老實了。也不想想他們現在踩的誰的地盤,竟然還想囂張,活該捱揍”
慕容懿耳力過人,將這些言論聽入耳中,神色微冷,腳下步子不停,急若流星般落到主賬外面。
張德做爲張毅全力培養的繼承人,雖然能力有限,私心重些,在軍中卻極其自律,以身爲榜樣,一板一眼的按照營規要求自己。
雖然現在還未到全營休息時間,張德的主賬中卻也人聲寂寂,依稀有“窸窣”聲傳出,偶爾伴有鎧甲碰撞時的清脆聲音。
慕容懿眼光一冷,足尖微點落到營帳上面,一道勁氣閃過,帳頂無聲無息的破開一個大洞。
夜風順着大洞灌入帳中,張德脫衣服的身子一頓,擡眸順着夜風的方向看去,未等看清,身子一僵,立在原地,張張嘴,發不出半點聲音,眼中頓時掠過驚恐。
待看到從營帳頂上落下的人影后,張德眼中的恐懼更甚,丹田運氣,努力張嘴想要發出聲音,可惜試了半天也只是徒勞,被攝政王點的穴道,可不是那麼容易能衝開的。
慕容懿狹長的眸子落在營帳內淡淡掃一眼,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信息,很快收回目光,五指張開吸過一件被張德仍在旁邊的外袍,手腕微抖,那件外袍如靈蛇一般,捲住張德高大的身軀,收緊。
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中間沒有半分停頓,等張德反應過來攝政王要做什麼時,他的身體已經被扯着從營帳頂部的破洞飛到外面。
手中抓着這樣一個大活人,如同握着一片樹葉一般,絲毫不影響慕容懿的動作,輕盈的身姿宛若游龍,足下如踏實物一般,在空中輕點幾下,消失在靡靡夜色之中。
連錦雖然沒有慕容懿那樣好的身手,卻也不差,冰冷的眸子掃一眼主賬外站着的兩名士侍衛,見他們並沒有察覺,這才緊跟上慕容懿的步子離開彪騎營。
“攝政王,你要做什麼?沒有皇命,你深夜潛入營中將本將軍略來,是想造反不成?”一朝得了自由,張德又驚又怒的看着立在自己身旁的男子,心裡忐忑不安,不是說攝政王正在辰州賑災呢麼?何時回的京城?伯父他們可否知道?攝政王回來了,那他們下面的計劃豈不是要受到阻礙?
“造反?”漆黑的樹林裡沒有一絲光亮,月光被擋在層層陰雲後面,使得夜色更加暗沉。夜幕中張德看不清眼前人的臉色,卻能從這冰冷的聲音中聽出男子的冰冷與譏誚。譏誚的聲音繼續響起,“本王若是想造反,又能如何?”
平淡的反問帶着無邊的威壓,似乎在闡述一件極其平淡的事情。
“......”張德被慕容懿理所當然的語氣堵得頓時沒了話語。
若是想造反,又能如何?
若是攝政王想造反,他們還真不能如何
便是他都知道,宸國的江山有一大半都是攝政王打下來的,即使他的伯父鎮國公張毅,還有龍虎將軍黃世坤當年上陣殺敵如何威猛,也不過是昨日黃花,現在宸國的大部分將領,都是攝政王一手提拔上來的,在這些將領眼裡,上陣殺敵的兄弟情義和知遇之恩,更甚那淡薄的君臣之情,若是攝政王真的想要做皇帝,這些人必然全力贊同。
也正是如此,伯父和皇上才容不下攝政王。
這麼多年,無論朝堂上如何爭論打壓,都不見攝政王有過如何過激的行爲,今夜他竟然將自己掠來,還說出這樣一番話......
一滴冷汗從張德額頭滑落......看來,這次皇上和伯父舉動確實是惹怒了攝政王。怕是,皇上和伯父要危險了......
漆黑的夜色根本不影響慕容懿的視力,張德臉上的驚懼完全落入他的眼底,使得他眼中的寒意更甚,脣角勾出冰冷的譏誚,現在才知道害怕,晚了
“將他帶回刑堂,問些有用的出來,再派個人去接替了他的位置。”
冷魅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更顯寒意。
張德眼中瞳孔一縮,轉身就要跑,身子剛動,腳下一軟跌在地上,不可思議的扭頭看向一旁冷冷站着的人影,夜色太黑,看不清人影的樣貌,只能依稀見到那冷硬的輪廓,心裡的驚駭如驚濤駭浪涌起,這個人是何時出手的?他竟然沒有察覺攝政王手底下,到底有多少這樣的人?
“是”連錦點頭應聲,絲毫不知道自己剛纔點穴的動作是如何的讓張德震驚。
呼哨聲響起,兩匹駿馬自林中奔出,跑到二人身前,二人如來時一般,一人一騎駛離山谷,唯一不同的是,連錦身前的馬背上多了一個如貨物般橫放的魁梧男子。
第二日巳時,剛下了早朝準備去後宮找自己的妃子放鬆一下的黃埔晨鳴受到太監的急報:“稟皇上,刑部陳大人有急事求見。”
原刑部尚書田大人是攝政王一派的人,後因“徇私枉法,縱容兇犯”的罪名入獄,因證據不足,尚未定罪,現在的刑部尚書陳大人乃是新被認命上來的,暫代尚書一職。
這幾日朝堂的清掃使得黃埔晨鳴心情極爲舒暢,臉色也是這些年少有的愉悅,聽太監這麼回稟,眉頭挑挑,竟難得的開起了玩笑:“哦,這剛下朝還不到一刻鐘,陳大人就這麼匆忙的再入宮,難不成是捨不得走不成?也罷,叫他去御書房候着,朕一會過去。”
小太監領了旨下去。
李總管扶了黃埔晨鳴的胳膊,上身躬着,尖銳的聲音裡帶了諂媚:“皇上可是想先去看看李美人?”
李美人原是御花園中一名伺候的宮女,後來清理園中凋零的殘花時被黃埔晨鳴見到,黃埔晨鳴頓時變被迷了眼,第二天一紙詔書下去封了美人之位,雖不時常寵幸,卻也不會冷待。
這李美人出身雖然不高,卻能歌善舞,又善於逢迎,並不恃寵而驕,因此宮中的宮女太監對她頗爲喜愛。
李總管以往得過李美人不少好處,李美人的嘴又格外能說會道,時常給足李總管面子,使得李總管對她也頗爲照顧,時常在黃埔晨鳴面前替她美言。
黃埔晨鳴本沒有想去看李美人,此時聽李總管這麼一提,倒有了心思,卻未忘記正事,搖搖頭:“不急,等朕見過陳愛卿之後再去。”
------題外話------
o口≦o終於寫出來了…。早上寫了一章,不滿意,刪了重新寫的,總覺得思路很卡卡卡…。然後抱着書充了充電,總算滿血復活了onno哈哈~
很抱歉讓各位親愛噠久等了,做爲補償,今天晚上二更 ̄3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