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的紈絝世子
在這一場良國政變中,太后,和親王和謙親王三大勢力紛紛落馬,而禮親王在向宗政久寒要取了不少利益後便見好就收地投誠效忠了。
當寶辰問及謙親王宗政阡德的情況時,宗政久寒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道:“若不是他也姓宗政,朕絕對饒不了他!”他想到宗政阡德對寶辰的覬覦之心,就滿身不舒服。但理智告訴他,這宗政阡德殺不得,因爲如果沒有自己的存在,這個男人將會是個很好的皇帝。他還要留着他,如果哪天寶辰突然想和自己歸隱田園了,那他就將宗政阡德找回來將皇位給他。
“那就是說,你還是饒了他嘍,他在哪?”寶辰收到過宗政昊德的信,知道他如今已經隱於江湖,成爲了一個仗劍天下的江湖人。可他不知道宗政阡德到底怎麼樣了,他不曾爲這個男人求過情,本來也不太會記得這人,只是宗政昊德在信中提到了他,便突然想起來問了問。
“大概是去他母妃的故鄉了。”宗政久寒也不知道宗政阡德到底在哪裡,不過情報上是說他帶着自己的母妃德嬪呂氏朝着他們的故鄉而去。他沒有像軟禁和親王一樣軟禁宗政阡德,因爲他不想折斷這個孩子的翅膀,並且,如果自己真的要徹底軟禁他,恐怕還需要花費不少力氣,這樣做,只會得不償失。
“哦。”寶辰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對於宗政阡德,他始終只覺得是個稍稍熟悉的人罷了。
宗政久寒的政變甚至沒有什麼名頭,他蟄伏這麼多年,其實爲了的也是這個,當他逼宮以後,宣佈自己即將成爲新皇,良國上下反對的聲音並不多,很多百姓對於逼宮奪位的事情並不是特別理解,他們只知道,皇帝由誰來做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皇帝能讓他們能夠安居樂業。而宗政久寒,在他們的心中,就是這樣一個人物,所以當他要登基的消息傳出時,百姓們沒有反對,甚至覺得如此纔是理所當然的。
這樣的聲勢,讓寶辰都忍不住咂舌了,這情形要是放到南平去,他至少能快三個月的時間奪下南平大權!而不是一直在撒播南平皇無能以及太后參政這些消息上!
大街上,一身紅衣,拿着標誌性的摺扇呼啦啦扇着的少年後頭,跟着一個苦着臉十分不願的玄衣男子,這兩人,正是當今太子宗政寶辰和他的跟班林濤了。
識得宗政久寒臉的人可能不多,但識得寶辰的,卻很多,至少一整條花街上的人都認識他!
天色已經不早,可寶辰卻顯然還沒有逛夠,他搖着扇子,十分騷包地朝着花街的街口走去,林濤一見,頓時哀嚎一聲,攔住了寶辰的去路,苦巴巴地求道:“我的爺哦,您可別再去那地方了啊,不然,您被皇上罰抄書不說,奴才也要被娘子罵啊!”娘子,也就是青蘿了,這林濤在家裡,整一個妻管嚴,青蘿說往東,他絕不敢往西!對於這樣的妻奴態度,寶辰表示十分滿意,在他看來,青蘿能夠這樣對林濤,那都是林濤三生修來的福氣!
“我怎麼覺得,你是害怕後者,還不是關心爺呢?”寶辰挑眉,似笑非笑地問道。
“額……”如果可以,林濤還真是想點頭,反正皇上怎麼都不捨得罰少爺的,可他心愛的娘子卻是能夠狠心修理自己的啊!苦逼的是,明明是少爺帶着他去的青樓,可娘子卻硬要說是自己帶壞了少爺!口胡啊,他哪裡來的本事帶壞少爺啊!不讓少爺帶壞自己,就是他定力好了!
“額什麼額?快走了,再不走,爺可不帶你回宮了!要知道,這時候宮門早就落匙了!”在林濤回想自己悲慘的命運時,寶辰已經繞到了他前頭,轉身又喊了他一下。這禁宮之中,除了皇帝,太子和侍衛是男人,恐怕就只有何湘、李毅和林濤了,更別說,林濤還是與他娘子住一塊的!當然,這裡也不能忽視,何湘和李毅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也住到了一起去。
聽此,林濤再不想跟去,也只能硬着頭皮去了,他只希望自家娘子的鼻子不要太靈,別聞到自己身上不小心沾染的香粉味啊。
夜色還不濃重,花街上的人已經有不少了,他們有的目的明確直奔某家青樓,有的喝醉了搖搖晃晃地走進青樓,也有忍不住被年輕貌美的花娘勾引了走進青樓的。
很顯然,寶辰是屬於第一種的,他目的很明確--醉休樓,欣賞新來的小姑娘們。半個月前,楊柳已經給自己贖身離開了京城,聽她說她是要去江南,她說很早就想看看蒙在江南煙雨中的柳樹是怎樣的。
寶辰沒有挽留,畢竟他和她,只是友情,而不是需要去獨佔的愛情。
對於楊柳的離開,宗政久寒表示了十二萬分的高興,終於那個礙眼的楊柳走了!這半個月來,他對寶辰可是百依百順的,生怕這臭小子又去找個花魁來膈應自己!
看着走進醉休樓的太子殿下,衆人只能嘆一聲,就算小世子變成了更尊貴的太子,這卻還是宗政寶辰啊,只不過是從紈絝世子變成了紈絝太子罷了。良國曆史上,第一個不着調,明目張膽逛青樓的紈絝太子就這樣誕生了!
而很快,他們就會看第一個被青樓趕出來的太子殿下!
沒了楊柳的醉休樓還是和從前一樣熱鬧,老鴇依舊扭着妖嬈的細腰,那一張風韻猶存的面孔在看到寶辰的時候,頓時變得比隔壁那個塗了五層白粉的老鴇的臉還要白!
“世子--額不,太子殿下!”老鴇連粉色羽毛扇都忘記了扇,她笑臉有些掛不住,快步攔住了寶辰的去路,她行了禮,然後說道:“太子殿下,您不能來這裡啊,皇上前兩天就親自下了旨,哪家青樓敢接待您,那就等着關門坐大牢呢!太子殿下,您行行好,別折騰民婦了,民婦這青樓,您都逛了這麼多年,也該膩了,別來了吧……”
聽到宗政久寒竟然下了這樣的聖旨,還是揹着他下的,寶辰的臉就徹底黑了,他也沒去爲難這老鴇,只是哼了句“混蛋宗政久寒”轉身離開了原地。
而聽清楚寶辰說了什麼的老鴇,那雙頰的肌肉就抽筋了,太子殿下,您敢再大膽一點嗎?直呼皇上名諱也就罷了,您竟然還罵皇上?!
至於林濤,他聽見老鴇的話,頓時笑得收不攏嘴了,不去來青樓了,哈哈哈!
寶辰聽見背後林濤幸災樂禍的笑聲,挑眉又轉過了身,問身旁的姑娘要了一盒香粉,也對着林濤賤賤一笑,然後將香粉灑在了他身上!
“啊--少爺!您怎麼可以這樣!”林濤先還沒反應過來,不知道爲什麼寶辰要笑得這麼欠扁,直到他聞到了自己身上的香味,才猛地吼了起來,哀怨痛苦得彷彿一個被人強姦了的良家婦女!
“爲什麼不可以這樣?”寶辰哼了哼,反問道。
“嗚嗚嗚,身上這麼香,娘子會誤會我的啊!我明明只踏進青樓兩步而已!”林濤這個苦,比吃了黃蓮還要苦啊!
“哦,那正好,你最近是挺欠收拾的,讓青蘿好好整治整治你,不然你就要翻了天去了,竟敢嘲笑你主子我!”寶辰見林濤一副倒黴相,心裡就舒爽了不少,他搖着扇子走出了大門,直到宮門口才想起來要找宗政久寒評理去的事情!
宮門早就落匙,不過門口的侍衛見太子殿下回來了,連問都不問,直接打開了一側的小宮門,貓着腰陪着笑臉請了寶辰進去,他看出來,殿下這次回宮,來勢洶洶啊,看來等下的禁宮少不得要雞飛狗跳了!
軒轅殿被籠罩着淺淡的星光之下,何湘和李毅兩人站在門外,早就看到了寶辰,頓時想到了八個字--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於是,何湘非常有先見之明地扯着李毅離開了大門!
寶辰沒去在意落跑的涼人,一腳踹開了御書房的大門,嚇得一旁伺候的太監宮女們慌忙跪在了地上,跪在門口的兩個太監甚至想偷偷跑掉啊!
“怎麼了?”宗政久寒正在批奏摺,今天的奏摺有些多,他沒能親自出宮去將不乖的兒子抓回來。
“你還問怎麼了!你那道聖旨是什麼意思!”宗政久寒不讓自己去青樓,寶辰並不生氣,他覺得自己偏要去青樓的行爲是在和他鬧着玩的一種情趣,可這混蛋竟然下了聖旨!這不是詔告天下,他宗政寶辰是個流連花叢的紈絝子嗎!當然,他是不介意自己有一個紈絝子弟的形象的,但詔告天下這樣的行爲,直接導致了他面子的損失!
是的,面子。他生氣的根本原因就是面子問題!
他自己做出一副紈絝子的模樣來,讓大家看看自己帥氣的模樣,這是一回事,可是由皇帝變相地告訴衆人,他的太子是個喜愛花樓的紈絝,這不是損他的面子是什麼!
宗政久寒一開始還不怎麼明白,想了一下就知道寶辰的意思了,可這一回他沒有好生好氣地去哄兒子,反倒是自己也黑了臉,問道:“這麼說,你今天是去了青樓?”這道聖旨他雖然下了,可寶辰是不知道的,別人也不會去嚼舌根,除非寶辰自己去過了青樓,被老鴇請了出來。
“……去了。”寶辰本來是氣勢洶洶的,可一聽宗政久寒這麼問,再看他的臉色不好就突然心虛了。
“朕不是說過,不準去那種地方!”宗政久寒將站在門口,似乎準備在自己的盛怒下悄然退場的兒子抱了起來,一腳踢上了房門。
而站在門外也準備撤退的林濤摸了摸差點被撞到的鼻子,幸災樂禍地笑了笑,哼哼,少爺您就好好地在皇上的懲罰下痛哭流涕吧……
“你在幹什麼?”他正小得意着,卻不想身後傳來了一道熟悉無比的女音。
林濤瞪大了雙眼,掄起雙腿就要跑,他可還記得,自己的身上帶着香味沒有洗掉呢!
只是顯然,青蘿早就準備,在接近林濤的時候就拉住了他後背的衣服,她手裡一個用力,將自己的夫君拎了個轉身,她吸了吸鼻子,陰惻惻一笑,然後拎着他的耳朵朝軒轅殿東側的一派雅緻的庭院走去,那裡是寶辰專門找了禮部的人,給她建造的新房。
而房內,宗政久寒直接將兒子扔在了御書房角落的小牀上,他沒給寶辰翻身起來的機會,直接用自己寬廣的身軀壓了上去,他挑起兒子尖細的下巴,挑眉問道:“是爲夫沒有滿足寶辰,所以需要寶辰天天去青樓?”
“額……也不是這麼說……”寶辰眨了眨雙眼,頗有在虎口拔牙的勇氣,竟然說出了這樣模棱兩可,而不是堅決否認的話來。
宗政久寒一聽,那雙寒眸就眯得更緊了,他陰森地勾起脣角笑了,這樣說道:“哦?那寶辰覺得,應該怎麼說?”
“咳,父王,寶辰覺得咱們應該坐起來再好好聊,這樣聊,不太方便。”寶辰顫巍巍一笑,差點咬到自己的舌根!該死的,宗政久寒你的手往哪裡放啊!
“可朕不這麼覺得。”宗政久寒的手不安分地上下移動,他俯身更加靠近了寶辰,在他的耳邊吹了口氣,說道:“快說,若是朕不滿意,那麼明天寶辰就不用起牀了。”這個暗示性的威脅,以及宗政久寒手中的動作讓寶辰頓時漲紅了小臉。
“父王,你太卑鄙了!”寶辰忍不住低吟一聲,然後咬着牙,有氣無力地罵了一句。
“朕也這麼覺得。寶辰,快些講,不然……”宗政久寒笑了笑,低頭在兒子的脖子上啃了一口,又舔了舔。
“父王……”寶辰不禁仰頭,發出了一聲極爲魅人的喊聲,引得宗政久寒差點丟盔棄甲,脫了衣服就要好好疼愛兒子一番!還好,他暫時忍住了,他安慰自己,不急,這夜還很長。
“說吧,父王聽着。”宗政久寒貼住了兒子的身體,感覺身下人微涼的外袍,和柔軟的身軀,不禁舒服地嘆了口氣。
“父王要知道。”寶辰振作了一下,微微甩了甩頭,讓自己的頭腦清醒起來,他伸手去撥開了宗政久寒的大手,然後繼續道:“我的性取向從來都很正常,我也只喜歡父王一個男人。而本來就喜歡女人的我,當然會希望多看看美人兒啊。當然當然,父王也是美人兒,這個寶辰是承認的,可父王也不能阻止寶辰去欣賞其他美人啊。”
宗政久寒看着寶辰撅着小嘴,還說得他挺委屈似的,不禁氣得笑了,他吸口氣,說了幾句“很好”,下一刻,他揮手放下了牀上的簾子,不一會兒,寶辰口中的哀叫和求饒就傳了出來,漸漸地,變成了曖昧的呻(和諧)吟與舒服的哼唧。
第二天早上,寶辰睜開了雙眼,他看了看四周,坐起身,低頭瞧見了自己身上紅紅紫紫的痕跡,不禁熱了臉頰,他昨晚做得暈了過去,應該是宗政久寒抱着自己回到這龍牀上的。
而且他的身體明顯已經洗過了,這也應該是宗政久寒在他昏迷的時候做的,想到這裡,寶辰的臉更是紅得滾燙。
這時候宗政久寒正好結束了早朝,他打發了跟在身後的太監宮女,隻身走進了房間,見寶辰一臉懊惱地咬着下脣,他就知道這小傢伙正在害羞。
“寶辰還不想穿衣服?”宗政久寒拿過了寶辰的衣袍,然後坐到了牀邊,見小傢伙扭頭不瞧自己,便放下了衣袍,雙手摸上了他光裸的身軀,配合着手中的動作,語帶曖昧地問道。
“誰不想穿衣服!”聞言,寶辰差點跳起來,他一把甩開在自己身上亂摸的鹹豬手,扯過了衣袍扔給了宗政久寒,霸道地下了命令:“給爺更衣!”
“好。”宗政久寒說完,就起身彎腰伺候兒子更衣了。突然,他微微笑了笑,想到,自己應該是良國曆史上,第一個被兒子命令,並且做的很順手很開心的皇帝了。
“你笑什麼?”寶辰不知道宗政久寒這會兒心裡在想什麼,見他笑得莫名其妙,便出口問道。
“寶辰連笑都不許朕笑嗎?”宗政久寒一邊給他穿衣,一邊問道。
“不許!父王是寶辰的,寶辰說不許就不許!”寶辰哼哼着昂起了下巴,那副傲慢的模樣,宗政久寒卻是愛極了。
“好好,不許。”宗政久寒低頭給寶辰繫腰帶,他的口氣帶着絕對的寵溺,讓寶辰忍不住沉浸其中。
“父王,寶辰好愛你。”寶辰突然抱住了宗政久寒的脖子,耍賴皮似的將自己整個人都掛在了身上,他親吻了一下男人的側頸。
“我也愛你。”宗政久寒愣了一下,然後笑着回了一句,他不知道寶辰是不是像自己那麼愛他一樣地愛着自己,但只要他知道,寶辰愛着他,也只愛他,這就足夠了。
小酒兒只有三歲,所以粘寶辰粘得很緊,何湘一沒有看緊,他就會掄着小短腿跑到寶辰的腳邊,哭着要抱抱。如果這時候宗政久寒在場,他一定會將這個只知道裝哭博寶辰憐愛的臭小子給扔出去。
這天一早,宗政久寒就在南書房召見了衆位武將,商量關於朝着南面再次拓寬疆土的事情,何湘李毅兩人自然也參與其中。小酒兒一沒有了何湘的管制,就高興地跑到了軒轅殿,見他最愛的爹爹正在陽光下小憩,就乖巧地放慢了腳步,悄悄地走了過去。
寶辰躺在微微搖晃的躺椅上,小酒兒靠近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對於小酒兒這樣的懂事,他的心裡很欣慰,他是真的將這個孩子當作兒子一般在疼。
小酒兒坐到了一邊的小板凳上,小心翼翼地趴在了自家爹爹的大腿上,閉上了雙眼。
寶辰微愣,然後勾脣笑了,他睜開眼睛,用大手拍了拍兒子的後腦勺,道:“要不要到爹爹身上來睡會兒?”
“小酒兒要!”小酒兒立馬睜開了雙眼,他歡呼一聲,動作麻利地爬上了寶辰的大腿,然後乖乖地趴在了他的胸膛上,像是以往一般,用胖乎乎的小手拍拍寶辰的胸膛,找了自己喜歡的位置睡了起來。
春花落盡的桃樹下,兩父子紛紛進入了夢鄉。
想起昨天答應了去看宗政水月的,寶辰在醒來後,見兒子也跟着醒了過來,便提議道:“爹爹帶小酒兒去找小姑姑好不好?”
“好!”小酒兒也很喜歡宗政水月,聽寶辰說要帶他去找小姑姑,便將小腦袋點得更撥浪鼓似的。
宗政水月已經不住在西三所了,宗政久寒登基後,她就請旨和她的母妃住在了一起,娘倆的小日子過得倒是很不錯,至少不用擔心太后會來利用或者加害她們母女了。
容太妃烏庫氏和莊太妃李氏的關係很好,剛剛走到宮殿前,就聽見了裡頭兩個女人的歡笑聲,她們似乎在聊什麼有趣的話題。
“太子殿下駕到--小殿下駕到--”隨着門口太監的唱名聲,裡面的衆人就瞧見了一身紅衣的寶辰抱着可愛的小娃娃走進了大門。
院子裡有四人,烏庫氏,李氏,宗政水月和宗政綿德,他們見寶辰進來,忙起身迎接,衝得最快的,要數宗政水月,這小妮子自從和小酒兒玩到一起去了,就拋棄了寶辰,對小酒兒愛不釋手起來。
小酒兒也很喜歡宗政水月的懷抱,於是,這兩人抱在了一起,帶着烏庫氏和李氏兩人一道進了裡屋去玩,裡屋有許多宗政水月小時候的玩具。
寶辰微笑着看着小酒兒離開自己的視線,然後在宗政綿德的身邊坐了下來。
“怎麼來了也不和我說一聲?”寶辰坐下後,扭頭問道。
“是皇上宣召,我才進的宮,回來的時候順道就來了這裡。”宗政綿德笑了笑,他沒說,他是去了軒轅殿裡邊的小院子的,他見寶辰和小酒兒睡得很香甜,就沒有出聲了。
“哦,商量得怎麼樣,父王到現在都沒有回去呢。”寶辰只是隨便問問,不過這種事情,他問了也沒關係,反正就算是政事,宗政久寒也不會去隱瞞。
“已經商量得差不多了,只差最後決定由誰做主將南征。皇上與何湘李毅兩人正在商議。”宗政綿德說着,伸手理了理寶辰被風吹亂的頭髮,他看着寶辰還顯稚嫩的小臉,感嘆了一句:“寶兒還小,可二哥哥卻已經老了,這可如何是好呢?”
“二哥哥沒有老,是變成熟了。”這句話,可是真心的。曾經吊兒郎當的少年,僅僅過了一年,就好像成長了數歲似的,變得這般的成熟穩重,那隱隱的煞氣和鐵血彷彿他時刻都穿着一身染血的盔甲似的。
“呵呵,是這樣嗎?”宗政綿德摸了摸自己今早上剛剛剃過的下巴,有些得意地笑了起來。
“寶兒,我想問個問題,當然你不說也行。”宗政綿德沉默了一陣,突然出了聲。
“問吧,我還能瞞着你嗎?”寶辰笑着給自己和宗政綿德倒了杯清茶。
“你喜歡的那個人,是……宗政久寒嗎?”宗政綿德見過宗政久寒看着寶辰背影時那深情的眼神,也見過宗政久寒對着寶辰低聲細語地哄寵,更見過寶辰對宗政久寒那一份誰都無法代替的依賴,這些情景匯聚在自己的腦海中,就形成了這樣的結論,那個寶辰喜歡着的男人,就是宗政久寒。
寶辰沒有任何遲疑,他點了點頭,覺得宗政綿德有資格,有權力知道這點,就像平素一樣。
“可他是--”
“他不是。”寶辰劫下了宗政綿德的話,他看着對面的人不敢相信的雙眼,笑道:“我不是他的親生兒子。我其實是平城成親王的庶子。”
“原來是這樣。”宗政綿德的脖子有些僵硬,但他還是點了點頭,隨意苦澀地笑了:“寶兒,我多麼不希望你承認,你喜歡他。”
“對不起。”寶辰覺得,自己除了這三個字,再也說不了其他的字。
“不。”宗政綿德搖了搖頭,他說道:“你不用說對不起,因爲你沒有對不起我。愛情,並不是付出就能得到回報的。並不是我愛你,你就一定要愛我,我付出的感情,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所以,你不必對我說抱歉,我只希望,你別因此排斥我就好了。”
“二哥哥……”
“別說,寶兒,別說。”宗政綿德咬住自己口腔內壁的肉,讓疼痛止住自己的淚水,他吸口氣說道:“寶兒,二哥哥很喜歡,很喜歡你,喜歡到再也無法喜歡別人,所以,別勸二哥哥去喜歡別人,什麼天涯何處無芳草,那都是狗屁,真的喜歡上了,哪裡是說放得下就放得下的呢?”
第二天,宗政綿德就主動請纓,要求出徵南平,他的理由是,他對南疆一帶最是熟悉,他的領兵能力雖還比不上李毅,可也是極爲出衆的。
早朝的大殿上,宗政綿德跪在殿中央,他單膝跪地,昂頭看着座上的宗政久寒,開口擲地有聲,最後,他微微低下頭,輕笑了一下,道:“而且,微臣小時,曾經對太子殿下說過,微臣定會爲他開疆闢土!”
這最後的一句話,引起了朝堂上,衆臣的小聲議論,宗政久寒面色陰晴不定,他知道宗政綿德喜歡寶辰,他不願意卻也沒辦法,畢竟即使他是皇帝,也不能左右他人的感情。
最後,宗政久寒還是同意了宗政綿德的請纓。
這一天是初秋,涼風送爽,吹走了夏日的燥熱。
皇城之下,數萬兵馬整裝待發,那騎馬在最前頭的紅袍青甲的男人扭頭看着城樓之上同樣穿着紅袍的少年,握緊了手中的長槍,他狠狠朝着天空一舉,高呼一聲:“太子殿下,等微臣凱旋而歸!”
寶辰就站在城樓上,他聽着宗政綿德這一聲呼喊,輕聲道:“二哥哥是個傻瓜。”他側頭拿起了一邊的古箏,雙手在琴絃上調試了一下,而後輕身一躍,坐到了城牆之上,將古箏擱在自己的腿上,不一會兒,清亮的嗓音隨着一首低緩的曲子響徹了整個天空。
“君欲守土復開疆,血猶熱,志四方。我爲君擦拭纓槍,爲君披戎裝。君道莫笑醉沙場,看九州,烽煙揚。我唱戰歌送君往,高唱……我,高歌送君行,掌中弓雖冷,鮮血猶是滾燙。且,爲君傾此杯,願君此行歸來踏凱旋……”
宗政綿德沒再轉身,他聽着這首曲子,吃吃地笑了。這首曲子是他昨夜給寶辰看的,他第一次聽到這首曲子的時候就想,如果寶辰是自己的妻子,在自己要出征的時候,來城樓唱一曲,那他一定會拼盡全力去戰鬥,只爲了能夠回家看一看他……
“寶兒,我自不會讓你等個五年十年的。寶兒,你等着,二哥哥一定會實現承諾,凱旋歸來。寶兒,讓二哥哥爲你,征戰天下,哪怕是戎馬一生,也要你做這金樽大陸的主人!”宗政綿德握緊了雙拳,在心底這樣發誓。
就跟在宗政綿德身後的一名藍衣黑甲的將領也回頭看了看寶辰,他叫祝迪,從宗政綿德上戰場打仗開始就跟着他了,也算是宗政綿德的好友之一,所以他對宗政綿德的感情還是有些清楚的。
他看着陷入感情的旋窩中,無法自拔的大將軍王,不知道爲什麼,腦海中竟然閃過了這樣一句話--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等衆人遠去,宗政久寒穿着一身黑衣走到了寶辰的身後,他將兒子抱了下來,有些吃味地說道:“朕在平城時,率兵抗敵,你怎麼不唱給朕聽?”
“我昨晚才知道的曲子。”寶辰撇了撇嘴,看着宗政久寒依舊一臉怨氣,只得說道:“父王,這是我欠下的債,我只能盡力補償,因爲你知道,我已經完完全全是你的了。”
這句話,讓宗政久寒的臉色好了很多,他乘着大家不注意,親了寶辰的額頭一口,然後摟着他離開了城樓。
宗政綿德,便宜你了!
宗政久寒回頭瞥了遠處的大軍一眼,心裡這樣憤憤說道。
------題外話------
呼呼,上來了~
不知道爲啥,我第一次聽《聞戰》這首歌的時候,就哭了,並不怎麼強烈的哭泣,但就是心中發苦,然後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