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客公司的談判代表來了。
事實上,早在談判開始之前,中方就已經接到了法方的通告。
按理來說,空客方面是來和共和國就雙方之間任何進行合作來談判的,空客的到來,中方談判小組自然需要去機場迎接,但空客公司挑的這個好時間,就不得不讓人懷疑空客方面是不是聯合波音方面故意給共和國方面一個難堪的了:中方正在和波音公司談判呢,怎麼可能去機場迎接?但不去機場,就外交禮儀而言,顯然是一個極大的失禮。
去了是怠慢了波音公司,不去是怠慢了空客公司,不管去不去都是一個巨大的麻煩。
只是波音公司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原本預計需要4個小時的談判,竟然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己方就被那個該死的林鴻飛給駁斥的啞口無言。
劉靖宇和林鴻飛一行人乘坐準備好的中巴車飛速的往機場趕,一路上俱皆是歡聲笑語,剛剛的談判咱們狠狠的賺了一番便宜嘛,大家夥兒自然高興。
“組長,您說波音公司的人是不是很鬱悶?”國家計&委國民經濟綜合計劃司副司長陳秀歐喜滋滋的向劉靖宇問道。
“鬱悶是肯定的,原本想着賺咱們便宜的,結果被咱們給憋的最後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能不鬱悶麼。”劉靖宇笑着點點頭,看向林鴻飛的目光中充滿了讚賞之意,之前他還有些擔心林鴻飛沒有多少這種外交談判的經驗,驟然承擔這麼大的責任是不是能夠扛得起,但經此一役之後,他徹底放下了心:林鴻飛這小子,還是很能打仗、打大仗、打硬仗的。
劉靖宇此話一結束。車內又是一陣歡呼聲,這似乎有些不合規矩,但這也是談判人員特有的“福利”,剛剛結束了一場勾心鬥角、勞心勞力、容不得有絲毫失誤的談判,國家並不排斥大家以一些過分一點的方式來放鬆自己。 ωwш ⊙ttκā n ⊙¢ 〇
“對了,組長,法國人的飛機不是一個小時之前就到了嘛,咱們還能不能趕得及?”牛平國有些擔心的問道。
作爲外交部的副部長,他對法國人抵達的時間自然門清。
牛平國此話一出口,豪華中巴車內歡呼的衆人頓時安靜了下來:是啊。按照航班抵達的時間,法國人的飛機可是在一個小時之前就應該抵達的,可現在都一個小時過去了,咱們這還去機場……這有什麼意義?
外交禮儀可是一個十分重要的地方,若是自己一行人不能在法國人的飛機落地的時候趕到機場。那可是極其嚴重的失禮,若是法國人臉皮厚一點兒。甚至直接可以以“我們懷着滿滿的誠意而來。但中國人卻十分無禮”爲由直接中止談判登機回國……反正理虧的是中國人,他們纔不會管那麼多。
“大家不用擔心,法國人的飛機這會兒還在天上沒有下來呢,咱們去正好趕得及。”看着大家擔憂的眼神,劉靖宇笑着擺擺手,示意大家安心。
“這怎麼可能?”儘管知道劉組長絕對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撒謊。但當聽到劉靖宇這話之後,大家還是忍不住張大了嘴巴,臉上或多或少的都是不敢置信:這怎麼可能?
航班時間表是絕對不會有錯的,既然航班時間表不會有錯。那爲什麼法國人的飛機還沒有降落?
“說起來,我們最應該感謝的還是林鴻飛同志,”劉靖宇看了林鴻飛一眼,滿意的笑了,“法國人的飛機不能按時降落的原因,還是請林鴻飛同志給大家解釋一下吧。”
怎麼這件事還和林鴻飛這傢伙有關?聽劉靖宇這麼說,大家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一臉驚奇的看向林鴻飛:到底是怎麼回事?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一個小技巧,”林鴻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只是告訴機場方面,當法國人乘坐的航班抵達的時候,塔臺方面告訴法國人,機場地面的空氣流動速度過快,不適合飛機的降落,法國人要麼到備用機場降落,要麼在機場上空盤旋等待地面條件合適了再降落。”
這樣……也行?!沒想到林鴻飛竟然用這麼一個辦法解決了問題,大家頓時俱皆無語。
但無語的同時,大家也不得不佩服林鴻飛的腦子確實是好使:如果到備用機場降落,法國人肯定不能責怪我們無法去機場迎接,飛機在天上飛,一個小時可以飛800多公里,可汽車在地上跑,平均時速才只有不到100公里,怎麼趕得上?
若是法國人不答應,也沒關係,讓他們一直在天上盤旋着就是了,機場的氣流什麼時候適合降落?當然是自己一行人到來的時候。
一時間,大家看向林鴻飛的眼神都發生了變化:雖然這個辦法有些無恥,但確實管用啊……林鴻飛能夠想到這種辦法,腦子果然夠好使。
“也不對啊,”牛平國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法國人不可能不知道其他飛機能夠降落吧?還有,若是咱們不能及時趕過來怎麼辦?他們總不能在天上盤旋四五個小時吧?”
嗯?對啊,似乎也是這個道理,若是咱們和波音公司之間的談判沒有這麼快結束,法國人總不能一直在天上轉悠吧?他們飛機上的燃油可撐不了這麼久。同樣,法國人也可以通過飛機上的通訊系統和其他要降落的國際航班聯繫,看到比他們晚來的飛機都降落了,他們卻無法降落,難道法國人不心生疑問?
“這個問題咱們民航總局的同志討論過,法國人乘坐的這架空客A340在抵達機場之後,在上空盤旋一個半小時後剩餘的燃油足夠他們抵達備用機場,若是我們能夠在一個半小時之後給機場通知,他們就讓法國人的飛機降落,如果沒有通知,就讓他們去備用機場;”
“至於法國人和其他航班溝通之後發現的問題,嗯,到時候就告訴他們是跑道啊、工作人員失誤啊、系統故障啊等等某個地方出了問題和故障……反正只要想找藉口總是能夠找到的,外交談判比的不就是誰的臉皮更厚麼。”
聽到林鴻飛的這番話,大家頓時無語:這樣都行?
但他們也不得不承認,林鴻飛的做法雖然無恥了點,但其實也常見,最起碼他們和歐美國家打交道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遇到機場塔臺方面通知他們地面氣流不適合降落但其他飛機卻能夠正常降落的例子,若咱們的臉皮厚點兒當然也可以,憑什麼“和尚摸得,我便摸不得?”,難不成還不允許機場方面出故障了不成?
…………
在天上轉悠了一個多小時,法國人從飛機上下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看:常年用這個技倆戲耍別人,法國人當然知道爲什麼機場的地面氣流不適合降落……若是再聯合之前他們和波音公司商量好的舉動,幾乎已經可以確定這根本就是該死的中國人學壞了。
但我們必須要知道一點,這個時候滿心對中國人充滿了優越感的歐美“文明國家”們在面對咱們的時候是充滿了優越感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心理更是無處不在,剛剛從飛機上下來,帶隊的空客副總裁阿蘭.加西亞就怒氣衝衝的向劉靖宇表示了自己的不滿,“劉,爲什麼別人的飛機都能夠降落,我們的飛機卻不能降落?”
“哦,聽機場方面說是地面氣流不適合降落。”對此早有準備的劉靖宇絲毫不慌張,解釋的時候那淡然的態度簡直……淡然的有些過分了。
“狗屎!”阿蘭.加西亞憤憤不平的罵了一句,他是打定主意向中國人興師問罪了,“那爲什麼其他航班都可以降落,偏偏我們的飛機不能降落?”
或許阿蘭.加西亞這傢伙還打着看看能不能賺點便宜的念頭?
“這個我可就不知道了,”劉靖宇聳聳肩,嘴上卻毫不客氣的回敬了回去,“我們去法國訪問的時候,不也經常遇到地面氣流不適合降落、需要在天空盤旋一個多小時,別的飛機卻可以正常起降的情況?”
阿蘭.加西亞頓時被憋的啞口無言,是啊,既然中國人的飛機可以眼睜睜的看着其他飛機一架一架的落下去,自己卻因爲“機場地面氣流不適合降落”的緣故無緣無故的在天空盤旋一個多小時,爲什麼法國人的飛機就不能因爲“機場地面氣流不適合降落”的原因在天上轉圈圈?
既然我們的飛機可以轉,你們法國人的飛機難道就是特殊材料製成的不成?
他明知道這是中國人故意的,但阿蘭.加西亞卻被硬生生憋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有在心裡大罵:該死的中國人,實在是太壞了!
林鴻飛甚至可以聽到法國人心裡在說什麼,但對此,他只有一句話送給法國人:中國人可一直都是禮儀之邦,我們之所以會變壞,還不是硬生生被你們這些“文明世界”的國家給別出來的?
只是劉靖宇雖然是談判小組的組長,但行政級別卻擺在那裡,和阿蘭.加西亞說了這麼多,毫無疑問是太給這傢伙面子了,他向林鴻飛微微使了個眼色:下面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