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冠冕堂皇的說法,其實何金玉只不過是希望以後的路好走一些,拖欠銀行沒什麼,反正她一個打工的,沒有自己開公司單幹的打算,頂多以後不跟銀行打交道,拖欠員工和劇組人員的,名聲壞掉,以後再想要幹這一行可就難了,銀行貸款不是她出面借的,劇組人員可是她出面請的,真有一兩個活不下去,到她家來吵鬧,她可吃不消,那些錢還給誰不是還,反正進不了自己腰包。
薛經理又恭維了兩句,之後道:“何小姐,我研究過,只要把目前擱置的劇集拍完,還有那些版權也繼續拍下去,海星公司還是有潛力的。”
何金玉看到薛經理的樣子,知道他是認真的,精神一振,忍不住道:“莫非薛經理有辦法把海星買過來,並且不承擔公司原有的債務?”
這也是業內陋規,許多倒閉的大公司,資產被拍賣,資不抵債,誰有神通誰就能拿到。
薛經理乾笑兩聲之後,道:“這個我可沒有這樣的本事,我是說把劇集完成,債務還清,公司維持下去,長久以來還是有利可圖的。”
何金玉失望了,這能有什麼利潤?弄不好還賠錢,公司最值錢的其實是那些藝人的合約,花了大價錢把她們捧爲一線紅星,等着收果子的時候,發生這種事,解約是公司的一大損失。
看出何金玉臉上浮現的失望之色,薛經理趕緊道:“何小姐不要擔心,我的公司實力雄厚,資金方便是沒有問題的,只要你肯幫忙,待遇是你在海星的兩倍,或者你有什麼別的要求。”
何金玉只是笑一下道:“貴公司實力雄厚是一回事。你們收購海星最主要還是要盈利吧?這點我實在是無能爲力,畢竟海星目前太亂,藝人和員工都走得差不多,大家信心已失去……當然這也是我個人能力問題,我不否認海星還是有潛力的,只是我之前本就只是一個經紀人,在這一行混久了,就想要做大一點,如今卻弄成這樣……也許是我高估自己,能力不足。實在不敢再強出頭。”
姓薛的來得太莫名其妙,也不知什麼來頭,她不能不懷疑有什麼陰謀。不然誰會那麼傻?把錢投入這個無底深淵,做好了也不見得能賺多少錢,一不小心血本無歸,別說給她海星兩倍的待遇,就算給再多。她也不想冒這個險。
這次能全身而退真是萬幸,傻瓜纔想要再插只腳進泥潭,何況這姓薛的又如此莫名其妙。
已經有好幾個藝人跟她接觸,想要她做經紀人,包括唐心和李薇薇,還有幾家中型娛樂公司也伸來橄欖枝。又不是找不到工作,何必還要趟這趟渾水?
任憑薛經理唾沫都說幹了,何金玉都只是在推辭。以能力不足爲藉口。
薛經理也只好走了。
不但何金玉,還有金鼎公司的幾個高層,在有陌生人前來說項的時候,全部異口同聲推辭,肖寒所有的產業負責人皆如此。偶爾有一兩個被說動的,胃口卻很大。薪金要得很高好,卻只答應盡力,一點責任都不肯承擔。
魔都已經開始流傳,有權貴利用職權陷害侵吞富商家產的流言。
一些受牽連的小商戶或者個人已經開始暗暗接觸,打算聯名上訪,還有一些大老闆在觀望的同時也在找關係……
另有一些外商聽信傳言,也在悄悄撤資,鑑於此風,某些沒有被波及的商戶老闆,也不再像平日那樣先發貨後付款了,哪怕信用再好也不行,魔都現在怪異的很,你說你是大公司,那金鼎珠寶也是大公司,說倒閉就倒閉。
還有之前那個韋華德,再遠一些的是宋氏集團,金氏珠寶公司,誰知道都發生了什麼事,小本生意,本來賺得就不多,還是不要冒這種風險了。
魔都人心動盪,投資者失去了信心影響了經濟,有官員頂不住壓力了,找到具先生,說明難處,要求具先生想辦法收拾,不然魔都經濟垮了,誰都承擔不起。
還有曲夫人那個老太婆,也在四處活動,落井下石,說當初的查封是不是合法,有沒有人中飽私囊等等,讓人心煩。
牽涉的人太多,具先生沒辦法,也嘗試過派人接手跟某官員親戚有來往的那間公司,結果猶如沾上了一手溼麪糰,怎麼都甩不掉,短短几天賠了好幾百萬。
再想要找蔣輝,這人倒是乾脆,很直接的就拒絕了,藉口家族不允許這樣大筆投資來回絕了。
具先生老狐狸,也料到蔣輝不是傻瓜,沒有了那個女孩子,他們的交易就不算成功,就算之前讓蔣輝拿到那間別墅的東西,也不過是對跟肖家徹底翻臉的一點補償而已。
他們之間本就是相互利用的關係。
具先生到底被人恭敬奉承慣了,聽到電話中蔣輝帶着輕蔑的搪塞回答,忍不住還是說了幾句硬話。
蔣輝聽了之後大笑,隨後譏笑道:“具先生,我雖不明白你有什麼利用非要置那個女孩子於死地,你的確是聰明,我回來以後反覆思量,還調查了許久,纔想通其中關節說要送我那麼大人情,暗地裡你根本就沒想要讓我得到活人,甚至你未必就想要置肖寒於死地,從頭到尾你想要殺的只有一個人,把人殺了之後,把事情推到我的頭上,任憑肖寒跟我蔣家拼個你死我活,真是大手筆啊,爲了殺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孩子,你把肖家,蔣家甚至與泰國曾家都算計上了,可你太貪心,算計太多動靜就大,連曾幸龍這個變態都沒有中你的美人計,結果你誰也沒算計上,反而把自己牽涉進了泥潭,我看您魔都地下王者的位置算是做到頭了,保重吧。”
具先生氣得渾身發抖,對方卻已經掛了電話。
他氣得把手機扔在了地上。
“老朋友,那麼大年紀還這樣大火氣可不好。”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具先生猛然回頭,站在他面前帶着輕鬆笑臉的可不就是沈傲。
除出了面龐衰老些,這就是當年意氣風發的沈傲,而不是那個窩在魔都一角,無人理會的孤老頭。
“你,你怎麼進來的。”具先生驚駭的看了一眼四周,卻發現靜悄悄的。
沈傲的身後還跟着一臉恭敬的金老太爺。
金老太爺手中捧着一個木盒子,不知道里邊裝着什麼。
沈傲笑了笑:“多年不見,我給你帶了一件禮物,老金,給老朋友送過去。”
金老太爺上前兩步,把盒子遞到了具先生面前。
具先生的心突然跳了起來,下意識不想要去接,可手腳彷彿不聽使喚似的,莫名就把盒子接了過來,機械的打開。
這一打開,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他看了一眼盒子裡的東西,慘叫一聲,捂着胸口跌坐在地上。
盒子掉在地上,一顆人頭滾了出來,看面容是個清秀少年,赫然是具先生的孫子。
“你……你。”具先生用手指指着沈傲,心膽俱裂,卻說不出一句整話。
沈傲露出優雅的笑容,慢條斯理道:“這是你欠我的,怎麼多年了,利息就算了,成王敗寇,你應該沒有絲毫怨恨。”
“你怎麼知道的?”具先生實在不甘心,好容易從牙縫裡擠出這樣一句。
他這一生做過許多虧心事,所以一直把別人報復,在孫子出生的時候,便命人掉了包,送到國外給一戶殷實人家收養,硬是忍住不去看一眼,只求孫子平安長大,有個好前程,羽翼豐滿之後,也不用接手他的一切,給他一個基金,讓他一輩子富貴無憂就成。
沈傲哈哈一笑,拍了拍金老太爺的肩膀,“這還得虧得老金,說起來,我們幾個還是他最細心,早年學過一點醫術還真是不錯,硬是從你那假孫子相貌中看出不是你們家的種,開始他還以爲是你兒媳婦偷人,真沒有想到……哈哈,你放心先走一步,稍後你那寶貝女兒和外孫也會去陪你的。”
說完,沈傲將一把小手槍遞到金老太爺手上,道:“到底是多年老朋友了,你親自送具先生一程吧,別讓老朋友走得太辛苦。”
金老太爺接過手槍,面無表情的朝跌坐地上痛苦得說不出話的具先生射了幾槍,手槍雖小,爆發力卻很強,連開三槍之後,具先生胸口幾乎被打爛,確定死亡,神仙也無回天之力。
具先生臉上的面具脫落,露出一張稍顯平淡的臉,若是認識他的人就會知道,這是魔都一個小老闆而已,無人會聯想到這居然是魔都地下勢力的統治者。
沈傲接着饒有興致的打開密室的門,欣賞具先生收藏的一些寶貝。
邊看邊搖頭點評,老具這個人就是沒眼光,有隻會附庸風雅,你看看他收藏的這些,名貴倒是名貴,可惜亂七八糟的,乍一看像一堆垃圾,誒,暴發戶就是暴發戶,也難怪他。
金老太爺在一旁只能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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