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有想到四十多年音訊全無的長子餘運財居然就這樣出現在他面前,面對酷似前妻的兒子,餘興沒來得及醞釀出各種情緒,就被長子送的見面禮物給震驚了。
畢竟在官場上歷練了大半輩子,餘興花了一點時間,消化了長子說的事,一臉沉痛的問道:“上一輩的恩怨不該由下一輩來承擔,再怎麼說,衛斌都是你弟弟,他是無辜的,運財你有什麼怨恨衝我來好了。”
餘運財笑了笑:“我現在叫駱文韜,我媽特意請人改的名,跟她姓,取個儒雅一點的名字,免得太過俗氣會讓人看不起,另外您說錯了,餘衛斌不是我害的,準確來說我還來不及害他,他就自己倒了黴,您應該也能當了多年的領導,感人肺腑的長篇大論張口就來,我麼中學沒畢業,雖然在商場上歷練多年,還是不敢跟您鬥口才論忠孝仁義,禮義廉恥。”
餘興閉上眼睛,好一會長長嘆了一口氣,問道:“你現在想怎麼樣?”
“痛快,不會是官場商場兩得意的人物,會判斷形式,不做無謂掙扎。”餘運財也就是駱文濤拍了一下手,輕描淡寫道:“這要看您如何看待我們的關係了,若是承認我是長子,我媽是你的原配,那麼按古時的稱呼,我就是嫡長子,該繼承家業,而他親媽是小妾,他就是庶出,按傳統不能繼承家業,你把財產全部給我,我保他平安歸來。”
“你胃口未免太大了。”餘興眼底滿是憤怒,語氣卻愈加平靜道,“要是我不同意呢?”
駱文濤淡淡一笑,眼睛發出毒蛇般異樣的光芒。
“那麼你們餘家就是我母子的仇人,我媽那些年一個人帶大孩子,所吃的苦頭相信你可以想象得到,也少跟我提什麼父子兄弟之間的親情,你去問問那些跟我差不多情況的孩子,誰心中沒有怨恨?就算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爲了家產鬥得你死我活的也不少,除非你能狠下心來,弄死我,當然如今的我也不是當年無知孩童,你未必能弄死我,不然我發誓有生之年,就要弄死那個孽種。”
駱文濤眼裡的恨意讓餘興震驚了。好長一段時間,他才緩緩道:“你容我考慮一下。”
“儘管慢慢考慮。”駱文濤滿不在乎道,“反正被扣在盤山的又不是我兒子,他要撐不住被人弄死了。倒是省了我的事。”
望着餘興瞬間瞪大的眼睛,駱文濤從懷裡摸出一張全家福。輕輕放在桌子上道:“我現在也是有兒子有孫子的人了,說起來我媽在我沒念完中學就撐不住去世了,父母緣很淺,子女緣卻很深,有三子,長子生了一對雙胞胎。次子老婆剛懷上,小兒子在國外談了一個洋妞,估計您以後會有金髮碧眼的洋孫子了,誒,要不是兒子太多,家產不太夠分,眼下那幾兄弟都有些明爭暗鬥,我還不想爲了錢放棄母仇呢,都是冤孽啊。當爲子孫積德了。”
駱文濤嘆息着搖頭走了之後,餘興被他最後那句話氣的差點吐血。然而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被照片吸引了。
深深凝視了那張全家福,那對穿得老虎紋童裝,玉雪可愛的雙胞胎似乎在衝他招手。
由於當年有絕後的擔憂,遲遲求子不得,讓他非常喜愛男孩。
餘興又是長長嘆息了一句,他也是個男人,商場官場兩個最黑暗的地方打滾出來的,早就看透人性,撇開長子放的狠話不說,就是小兒子,若是知道有這樣一個大哥存在,還一門心思想要置他於死地,他豈會善罷甘休。
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從感情上,他跟小兒子二十多年的父子情自然比跟駱文濤幾十年加起來見面時間不超過兩個小時強多了,老婆生兒子的時候,他還在外地苦讀,只有滿月的時候匆匆回家去看了一眼,只覺得皮膚黑了點,長得倒是結實,除此之外,五官什麼的他完全想不起來了。
但是現在看着駱文濤的一大家子,若是把駱文濤怎麼樣了,他兒子孫子日後必定得報仇,冤冤相報何時了,而小兒子餘衛斌卻只有一個人,日後有沒有孫子還難說,兒子一向風流,他當怕重蹈當年的悲劇,暗示過,外邊有了女人儘可以帶回家來,尤其是肚子已經大了的那些,可以把孩子留下,給女人一筆錢打發掉算了。
小兒子嘴裡答應,卻似乎不怎麼當一回事,也沒聽說過玩女人玩出過什麼意外。
在看看那對可愛的雙胞胎,再想到整天惹是生非的小兒子,餘興感情上的天平慢慢傾斜了……
肖寒在看完手下送來的資料之後,冷冷一笑,這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還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又或者他被人利用了呢?
若是前者,他可以不計較,畢竟肥肉盯着的人多了去,可若是後者,敢算計他,就要付出代價,他讓人把餘衛斌引來盤山,可不是爲了便宜賭場那幫子人,到頭來卻只是爲他人做嫁衣的。
這個時候,意外的傳來了一個消息。
有人解出了玻璃種藍精靈。
聽到這個消息,肖寒精神先是一震,看來他最近運氣真不錯,想什麼就有什麼。
他完全不擔心對方不肯轉讓,也沒有想要用什麼齷齪手段得到這塊驚世翡翠,畢竟是打算送給沈星辰的東西,若是讓沈星辰知道他是用卑鄙的手法得來的,只怕不會高興。
他手裡還有玻璃種血美人以及玻璃種帝王綠,完全可以跟對方做交換,價錢合適,想必沒人拒絕,若是解出的體積比較大的話,對方肯定很樂意,就算體積小點只能做戒面,他可以用雙倍的血美人或者帝王綠交換,相信無人會拒絕。
思忖過後,他才問起,解出藍精靈的是誰?
在助手剛一說出那人名字的時候,肖寒不由得笑得更深,老天都站在他這一邊。
解出玻璃種藍精靈的不是別人,是餘衛斌。
在輸了三,四千萬多,被賭場的人扣住,惶恐了幾日的餘衛斌一掃前些日子的頹廢,得意洋洋的坐在貴賓室,之前還凶神惡煞的賭場打手們,這會兒成了孫子,一個勁點頭哈腰討好。
這塊玻璃種藍精靈的體積還不小,足夠做一對鐲子和幾個掛件,保守估計價值至少三億,還債搓搓有餘。
餘衛斌得意的把藍精靈就那麼擺在桌子上,道:“看見沒有,你們這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一點點錢追得那麼近,我隨便去賭石市場轉一圈,就能賺好幾億,會欠你們那麼一點點錢麼?”
“是,是,餘公子,不過我們也只是按規矩辦事,就是你們幾個不長眼,還不快跟餘公子道歉。”賭場經理狠狠打了那幾個打手耳光,衝着餘衛斌點頭哈腰,“餘公子放心這次我們老闆說了,餘公子在想要玩幾把,籌碼隨便拿,輸了也沒關係,記着就行。”
“又想來這一套,免了吧,就算要玩,我也去別家玩,不會再便宜你們了。”餘衛斌面露不屑,催促起來,“還是趕緊把這幾天的帳給我算清楚,欠債不欠賭債,別算錯,也不用抹零頭,免得你們事後嘀嘀咕咕的。”
“看餘公子說的,您真會開玩笑,我們……。”賭場經理話沒有說完,就有人在他耳邊嘀咕幾句,他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嗨,你們嘀咕什麼呢?故弄玄虛是不是,這房間可是我包下來的,說悄悄話給我滾遠一點。”餘衛斌不滿的嚷嚷起來。
“餘公子,對不起,是這樣一回事,我們有位貴賓想要見見餘公子,只是不知道方不方便,會不會打攪到您?”賭場經理滿臉堆笑解釋。
“貴賓,誰啊?你們這間小賭場,除了我還有誰稱得上貴賓?不見。”餘衛斌一口就拒絕了。
話音剛落,有人推門而入,淡淡道:“餘公子,話不能說得太絕,免得錯失機會。”
“是你?”看清楚來人之後,餘衛斌心生警惕道:“找我什麼事?”
來人是跟他有過節的肖寒,他知道當初李薇薇的事是肖寒找人擺平的,本來一個女人而已,他也沒太放在心上,可惡就可惡在上次拍賣會,他故意擡高價錢,挖坑讓他跳下去,坑了他好大一筆錢。
要不是爲了翻本,他不會來盤山賭石,更不會把持不住的,多賭了幾把以至於被押在這裡,想到這一切,他莫名的對肖寒有種憤恨,在聯想之前的一切,他不禁想,盤山之行是不是也是他設的圈套呢?
姓黃的敗家子把他引來之後,小賭幾把在他手氣正旺的時候忽然藉口家裡有急事溜了,當時他正賭得起勁,沒想那麼多,現在想來,又不是老爹死了,姓黃的小子一向不管家裡的生意,有什麼理由在他手氣旺的時候不佔點便宜就突然走了,別是這小子跟外人一起設局騙他的吧?
而幕後之人,他想來想去,除了肖寒最近他似乎沒有得罪什麼人,又有能力設局的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