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寒這樣的解釋有道理，沈星辰也認爲一次珠寶展而已，不參加並不能代表什麼，魔都這樣的大都市，每年都要舉辦不少大型珠寶展，那家公司能一次不漏都參加，真要有什麼具體證據，估計就不會上門問，直接傳他們到公安局問話了。
“那唐隊長說的傭兵是怎麼回事？”沈星辰在意的是這個，肖寒要是真跟珠寶搶劫案有什麼牽扯，短期內怎麼敢回魔都。
肖寒回答：“這就是一個誤會，可這種事真不好解釋了，既然是傭兵，顧名思義接的都是一些見不得人的買賣，被什麼人做掉了很正常，找不到頭緒，就懷疑跟這件事有一點點關聯的人，警察的一貫作風，我做珠寶生意的，在國內還好，國外接觸聘請過不少傭兵，一般人喜歡叫私人保鏢，押運貨物之類的，魔都都有人打劫某些三不管地帶更不用說，出了事，自然會被人懷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搭被人滅口之類的，就如這次珠寶展，我敢肯定，一定有內鬼，不知道是誰而已，這種情況下，調查者就會懷疑所有沾上一點關係的人。”
這樣輕描淡寫避開重點的解釋，沈星辰就有點不太滿意了，可又說不出什麼來。
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她也不能憑藉別人的隻言片語就懷疑肖寒，甚至胡亂指責一通。
肖寒轉移話題道：“別說這些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這次算是因禍得福，你腦子裡的淤血被衝散了許多，只剩下那麼一點點，應該能慢慢吸收，不會再有生命危險。”
這個消息的確是個好消息，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厚福，沈星辰也很高興，能撿回一條命，她覺得應該珍惜眼前的好生活。不要再去想過去那些有的沒的，自尋煩惱。
……
唐雷帶着黃加森一遍一遍的勘察現場，三十層高樓，四處樓梯還有幾部電梯，一處一處的走下去，從一樓到三十樓，一層一層樓仔細觀察。兩天下來，張凱珊就受不了了，自己找了個藉口留在局裡看資料，倒是黃加森。聽說家裡也挺有背景，勉強算是官二代。卻沒有一絲官二代的氣焰。
任勞任怨的聽憑唐雷指揮，還一直樂呵呵的，無論唐雷如何疾聲厲色，他轉頭就能忘記，一口一個唐隊的親熱叫着。
這個小夥子的確是一個人才，吃的了苦也夠機靈。唐雷暗想，傅時軍到底沒好意思在最重要的案子裡給他派只會添亂的助手。
年輕人真要有上進心，他也不介意給多給他機會，磨練提點一下。
跑上跑下這許多趟，一無所獲，唐雷也不禁暗暗嘆了一口氣。
三十層的高樓，一到五樓是商場，案發時正在搞虧本大甩賣，顧客瘋搶像是不要錢一樣。二十多個收銀臺都排着長長隊伍，幾千顧客。十樓到十三樓是兩家培訓機構也挺火爆，學員比較多，其他樓層雖不像這幾處一樣人多，可加起來也不少，保守估計這大樓裡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劫匪的行動力很迅速，計劃周密，珠寶展在三十樓，二十九樓也被包下來，當做臨時安檢處，結果歹徒分批闖入，幾個人在二十九樓對付安保人員，幾個人衝上樓搶劫。搶完下來，二十九樓的安保人員也被殺光了，他們毫無阻礙的逃離，不浪費一點時間。
搶劫案一發生，大概是賊人的同夥，掐準時間在警方趕到之前散播樓上有人持槍搶劫，殺人放火的消息，後樓梯有人真燒了點紙，整棟樓的消防警報響了，商場上的顧客還有各樓層工作人員，頓時亂了，奪命而出的，趁亂渾水摸魚的，慌亂中有人看到二樓窗外停着幾輛大貨車，不是很高，情急之下就直接砸破玻璃跳到火車上再下來……總之沒發生大規模踩踏事故還真是萬幸。
警方趕到的時候，正好是這些人沒命的蜂擁而出，哪裡能封鎖現場？消防車救護車也往這邊開，路邊擁堵，交通癱瘓，後邊大部隊進不來，前面率先趕到的，擠連上去都困難，等人走得差不多，再上去，十多個匪徒早就無影無蹤，估計是換裝之後混在人潮裡出去了。
商場不少監控系統，電梯裡也有，不過都沒有拍到賊人的樣子，後樓梯沒有監控系統，上面某些樓層比如培訓機構，因爲沒什麼貴重東西，也沒有安裝監控系統，估計劫匪在頂樓搶劫完，下樓找個地方換了身衣服，就混在顧客裡出去，當時那麼多大包小包的搶購顧客，很難分辨出誰是可疑人。
由於大樓裡沒有搜到匪徒的衣服，還有那槍支，局裡技術人員提出，賊人定然是混在顧客裡頭，另外衣服加上槍支體積龐大，所有出口的監控畫面有不少提着大包小包的顧客，一個個分析，看看有什麼收穫。
唐雷覺得這樣無異於大海撈針，除了商場上的顧客，其他樓層辦公人員，還有參加培訓的學生等等，很多也是大包小包揹着，從凌亂的畫面中找出幾個可疑的，真的不太現實，對了，還有砸窗戶跑掉的那些，不過他也沒有別的好提議，養着那麼多技術人員也就這時候用了。
他本人還是傾向於勘察現場詢問目擊者，找出匪徒的具體逃跑路線，才能縮小範圍。
又跑了一次樓梯，唐雷特種兵出身，這難不倒他，黃加森就有點氣喘吁吁了，足足晚了唐雷五分鐘纔下來，下來就扶着樓梯直喘氣。
“真沒用，這還是下樓呢，就累成這樣，平時真該多做點運動。”唐雷冷聲訓斥。
“是，唐隊，以後我會注意的。”黃加森一副甘心受教的模樣，解釋，“唐隊，我下來晚是因爲跑下來的時候差點碰到一位胖阿姨，被她訓斥了一番。”
“你可別說你站着被人罵了五分鐘？”唐雷眉峰一皺，“差點碰到就是沒碰到，說句道歉就完事，不能在最短時間內解決矛盾，也是你個人能力問題，我們這是在辦案，以後遇到緊急案件，你也這樣麼？”
“不，不是，隊長我不是這個意思。”黃加森喘了一口氣，道，“我是想，我們這一路跑下來，不時遇到走樓梯的人，這還是在劫案發生，很多人都有恐懼心理的情況下，劫案沒有發生的時候，走樓梯的肯定更不少，爲什麼就沒有人碰到十多個人提着大包小包慌張從上面跑下來呢？哪怕是他們分散開來，一個樓梯總也得有三四個吧？畢竟是悍匪，就算化妝掩飾過，剛殺完人在那種情況下，也會跟普通人不一樣的。”
“你想要說，他們不是走樓梯。”唐雷覺得能提出這樣尖銳的 ，這小子的確夠機靈，可惜還嫩了點，這棟建築有三十層高，周圍相鄰的樓最高只有二十層，從樓頂逃走不可能，那就只有走樓梯。
黃加森道：“唐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歹徒會不會藏在這棟大樓的某一間房間，然後在大樓解封之後，再慢慢走呢？這棟大樓那麼多房間還有辦公室，一定有長期不用的，藏個幾天，在大樓解封之後在大搖大擺走出來，就算案發後警方徹底搜查過，不過保不齊有什麼密室隔層之類的。”
“小夥子，你想得太多了。”唐雷淡淡道，“警方的技術部門也不是擺設，劫案一發生，封鎖大樓之後，就一層一層搜索，用最先進的熱能感應器，看看是否有傷者被忽略在那個角落裡，別說是人，就是一隻老鼠感應器也有反映，藏不住的。”
“是哦，我想多了。”黃加森摸摸頭，有些不好意思，身爲警察不瞭解警方的搜查設施也是一種疏忽吧？
“想多了總比不想的好……不過你說得也有些道理，人是藏不住，武器衣服，也許可以，現在局裡的技術人員就盯着扛大包小包的人，若匪徒真是空手而出……稍後查一查有什麼長期不用的辦公室和儲藏室。”唐雷適時的鼓勵了那麼一下，轉身又爬樓梯去了。
“真的，唐隊。”難得聽見唐雷的誇獎，黃加森興奮起來，唐隊長可是刑警大隊的傳說，他最敬佩的人，得到他的誇獎比什麼獎狀獎盃都重要。
也許是太過興奮，黃加森上樓的時候一腳踩空，差點摔下來，幸虧他眼明手快抓住扶手，這才仰面倒掛在扶梯上。
唐雷聽到動靜回頭，不禁皺眉，年輕人真是不能誇獎，一誇就出事，在看黃加森傻愣愣的保持姿勢，不禁道：“發什麼呆，還不快起來，真是的，就是你這樣毛躁的，局裡工傷的申報經費才如此緊張。”
黃加森似乎沒有聽見唐雷的諷刺，對唐雷道：“隊長，你看。”
唐雷看過去，樓梯上的小氣窗而已，那氣窗太小，連小孩子都爬不出去，不過他覺得黃加森還不至於那麼無聊，專門提起這樣一個小氣窗，便道：“你看出什麼就快說？”
ps：
都討厭唐隊長^_^我會讓他翻盤的，劇透一下，不是因爲這個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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