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
寧是剛從文文的姥姥家回來,其他人還在那兒。接到賀柏堯電話時,她剛準備弄晚飯時。
“寧是,我在你家買的榴蓮怎麼打開?”
“你看榴蓮頂端有幾條線,你拿刀沿線紮下去,別扎太深,然後沿線劃開8釐米左右用力一掰就好了。”
賀柏堯假意研究了一下,“我看看,好像不行嗎?”
“你仔細看看。”寧是沒有敷衍,還是有良心的。
賀柏堯又說道,“這樣吧,你過來給我切一下,再幫我帶兩個榴蓮,還有你昨天給我選的水果。我報來回車費。”
寧是看着天色,想了想,“加百分之十五的服務費。”
賀柏堯咂舌,真是奸商。“成交,你趕緊給我送來。打車吧,我挺急的。”賀柏堯把地址報給她。
寧是記下,選了水果,稱重算好價格,開了她舅舅的麪包車就過去了。寧是找了半天才找打小區。門衛把她給攔住了。
高檔小區,出入都是好車。她和麪包車成了可疑對象。
“師傅,我給18幢的賀先生送水果的。”寧是解釋道。
保安一聽,更加狐疑了,不放行。這裡面住着人非富即貴,哪有人會讓商販送水果。
寧是沒辦法給賀柏堯打了電話,“賀先生,保安不讓我進,你和他們說一下。”
保安接了賀柏堯的電話,看着寧是,眼裡是詫異和不可思議。
寧是轉頭利落的開進去。瞧不起她這破面包車啊!切!
七拐八拐終於找到了賀柏堯的家,寧是提着水果進去,出入都有電梯,她也不需要太費力。而且讓她咂舌的是,這電梯一打開竟然就是賀柏堯的家。
賀柏堯穿的休閒,拿着一疊文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來了啊,辛苦了。都放下吧。”
寧是笑笑,雙手被塑料袋勒的通紅。“我給你開榴蓮。”
賀柏堯笑,“你先休息一下。不急。”
賀柏堯給她倒了一杯茶,他正在喝。
寧是謝了一聲,不着痕跡的打量着他家的客廳。歐式風格的裝修,大氣又漂亮。光這客廳就是她房間兩個半大了。
賀柏堯把水果擺好,“你嚐嚐。”
寧是搖搖頭,“我給你開榴蓮吧。”這水果都是他昨天在她家買的,她現在吃怪怪的。
賀柏堯看着她嘴角緩緩上揚,深深的看着她,“寧是,其實我挺生氣的。我在麗江等了你半天,你說怎麼辦?”
寧是這一進門就覺得不自在,一聽賀柏堯說這話,她更加舒服了,如坐鍼氈。“賀總,我給你開榴蓮。”
賀柏堯又發現了寧是一個特點,一遇到不想面對的就喜歡轉移話題。
賀柏堯瞅着她,“寧是,你還在意之前的事?”
寧是沉默,十指微微蜷縮。
賀柏堯只覺得心臟被人拿捏着。
“不在意是不可能的。”鼻尖充斥着榴蓮的味道,寧是輕輕的說道,“就像你之前和我說的一樣,我不適合你們的圈子。”
賀柏堯好像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悶悶的疼。
寧是眸光坦然的望着他,那雙眼說明了一切,我不喜歡你。
賀柏堯現在是悔的腸子都青了,寧是把他之前說的話一字不落的都還給他,賀柏堯這回深深的明白了,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寧是見他沉着臉,心裡反而放下了。“賀先生,我先給你開榴蓮吧。”
榴蓮這兩個字太刺耳了。
寧是拿着刀慢慢沿着線開始切。賀柏堯默聲坐在沙發上,他看着她嫺熟的動作,眉眼有些鈍鈍的。
寧是放下刀,準備剝時。賀柏堯突然站起來,“我來吧。”他的手伸過來,寧是突然一驚,掌心和指腹瞬間被榴蓮刺紮了一下。
寧是疼的臉都白了,她用力的咬着牙,連忙把手縮了回來,緊緊的捂着。
賀柏堯也沒有想到會這樣,連忙拉過她的手,“扎到了?深不深?”
寧是掐着掌心,左手掌心好幾處滲出血珠來。
賀柏堯拿過紙巾,給她擦手,這血流的挺多的,還沒有止住。
寧是神色恢復過來,“你家有沒有碘酒創口貼?”
賀柏堯蹙眉,他不常住這裡,這裡對他來說差不多就是酒店一般。
寧是瞭然,她抿了抿嘴角,只是拿着紙巾隨意的壓着,“剩下的你自己就可以剝了。那個——今天的水果一定230塊。”
賀柏堯繃着臉直直的看着她,原來擔憂的心情又加重了另一種心情。寧是這時候還能和他談錢,真的是就把他當普通的客人一眼。賀柏堯挺鬱悶的,“你等下。”他進房去拿錢包。
最後遞了三張一百給寧是。
“有沒有零錢?”寧是出來的時候沒有帶錢包,這會兒口袋裡只有幾個硬幣。
“沒有。”
寧是從他手中抽了兩張一白,“剩下的就算了。”他之前在她家買了那麼多水果。
賀柏堯眉頭跳了一下,臉色一澀,“我送你去醫院處理一下。”
寧是收好錢,“不用了。我回去自己處理一下就好了。”她以前也被扎過,不過都沒有這次厲害。寧是在心裡把賀柏堯埋怨了一下。“賀總,我先走了。”想了想,她指了指榴蓮,“你下次要吃的時候,沿着這線切很容易就能打開的。”
賀柏堯估計這輩子都不想再吃榴蓮了。
寧是出來,站在自家麪包車旁,用礦泉水衝了衝掌心,一着看,左手大拇指那片已經腫了起來。
賀柏堯還是跟了上來,見寧是弓着腰洗手,他的腳步微微一頓,隨即走過去。
寧是聽見動靜,轉身。
賀柏堯看到她的掌心,眉頭緊緊一擰,“我送你去醫院。”
寧是笑了笑,陽光下,她的笑容有些空白,微微晃了晃手,“沒事,小傷而已。”她對他到底存着芥蒂,疏遠的態度讓賀柏堯很是無奈。
賀柏堯卻沒有理會她,拉着她沒有受傷的手就拖到他的車上了。
寧是嗷嗷的叫了幾聲,“你快放手。”
賀柏堯冷着臉,“你的手都腫了!”
寧是甩着手,“我都說了不用去醫院了。”
賀柏堯自打對寧是有了企圖之後,對寧是那可真是好脾氣。這會兒又恢復本性了。
寧是也惱了,“賀柏堯!”
賀柏堯身形一頓,回頭看着她,聽她喊多了賀總賀先生,乍然聽到她喊着他的名字,到讓他多了幾分親戚感。
賀柏堯挑眉,“寧是,你就這麼避着我?!你到底怕什麼?”
寧是繃着臉,“我怕什麼你不知道嗎?”她反脣相譏道,“賀總,我很感謝你幫我介紹那份廣告。我也不鬧不清楚,你爲什麼要幫我。可我不是那種打了一巴掌再給紅棗就能忘了之前的事的。你說的話其實沒有什麼錯,真的。所以,後來你再說你讓我做你女朋友,不僅僅是震驚能形容我的心情的了。”
“我是認真的。”賀柏堯沉聲說道。
寧是粗了蹙眉,“或許吧。可是你能保證你的認真能堅持多久?”她凝視着他,“我雖然沒有談過戀愛,可是大學裡這事多的去了。我們宿舍有一個人,一進大學,多少男生追求她,後來她答應了那個整整追了她一個學期的男生,結果呢,一個寒假而已,他們就分了,是男生提出分手的。”
賀柏堯鐵青着臉,“你以爲我——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寧是聳聳肩,臉一瞥,“我有喜歡的人了。”
賀柏堯真的要吐血了。那邊巡邏的保安漸漸的往他們這邊走來。“賀先生,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賀柏堯冷着臉,“找人把那倆車開到××路。”
“喔,好的。”保安趕緊點頭,火速撤離。
寧是恨得咬牙啓齒,賀柏堯帶她去了醫院,路上給陸天打了電話,讓他來一趟醫院。
“你出事了?”
“你過來就是。”
賀柏堯掛了電話,寧是冷笑,有人了不起啊。文文將來一定會是個更加出色的醫生的。
賀柏堯回頭,目光落在她的手上,解釋道,“陸天你認識的,就是那晚——你放心好了。”
寧是一個冷眼。去醫院的路上,她慢慢冷靜下來。大概是自己太激動了,去醫院看一下又沒什麼。
天色減晚,她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六點了。被這麼一折騰,她真的是又累又困。
到了醫院,賀柏堯走在前面,寧是蔫蔫的跟在他身後,到了一間辦公室坐了一會兒,陸天趕來了,進來一看,寧是也在,他瞬間瞭然了。“又怎麼了?”
“她的手——”
寧是伸出手,“不小心給榴蓮扎的。”
“怎麼樣?”賀柏堯問道。
陸天擡眸看來她一眼,“扎的怪深的,這掌心都腫了,怎麼這麼不小心?”
賀柏堯臉沉了沉,“你給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