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杜安然也真下的了手了,她用力地想要從他懷裡跳下來,他不允許,她就捶打着他的胸口。
辛子默差點兒手一鬆就把她給掉下來了,不過他咬咬牙還是忍住了。
“你當我是銅打鐵鑄的?”終於走到了車子旁,辛子默一把將她扔進了車裡。
“你爲什麼要哄我?你沒有必要哄我,我不順從你,你完全可以罵我一頓,哄我多費腦筋。”杜安然冷嘲熱諷。
“我吃飽了撐的,這個回答滿不滿意?”辛子默替她繫好安全帶,又坐到駕駛位上開動了車子。
車子駛出院子後,一路往南。
路上的積雪早已融化,周圍的草地上還帶着微微的潮溼。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寬闊的道路上既看不到車輛也看不到行人。
“安然,對不起,我爲我這兩天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道歉。”車子行到半路時,杜安然擺明了是不想理會辛子默,一句話都不願意跟他說,他想了很久的道歉終究說出了口。
他先做錯事,就先道歉。不過若是在往常,他不管做錯什麼,他都不會道歉的,但對杜安然,他早已改變了。
原來有那麼一天,他也會爲一個人改變,只是不知道,他這個壞脾氣什麼時候會改,還能不能改。
杜安然咬着脣,顯然不相信他的道歉。他以前也給她道過歉,但他哪一次又徹底改了?而且他這一次說的話、做的事比任何一次都要傷害她的心,她又怎麼會原諒他……
“安然,你以後很多事情能不能聽我解釋解釋。”辛子默也是頗爲無奈,要不是前天晚上她看到相冊又不願聽他解釋,怎麼會發生後來這一系列的事情。
杜安然依舊不開口,至始至終,她不聽他解釋,耍小脾氣,但他也不能說出那麼難聽的話。
她不知道她該相信哪一個辛子默,她也不知道,現在的他是真實的他,還是發脾氣的他是真實的他。
“安然,好歹說句話,或者笑一個……”辛子默頗有耐心地哄着她,他已經完完全全意識到了自己的錯。
“你自言自語不是挺好。”杜安然見他現在這樣子,哪裡還像辛氏總裁,哪裡還像那個在商場上運籌帷幄、叱吒風雲的辛子默。
“自言自語會被人當神經病的,你說說晚上想吃什麼?”
“只要你不在身邊,吃什麼都好。”
“行啊,等會兒你自己吃,我在車裡等你。”
“那你倒是把車開快點,這荒郊野外的,你不會要殺人滅口吧!”杜安然看着窗外黑乎乎一片只剩下了樹,不免瘮的慌,渾身起雞皮疙瘩。
“殺人滅口?虧你想得出來。”辛子默笑出了聲來。
“難說……”杜安然看他這樣子,越看越像賊兮兮的。這條路她沒有走過,她也不熟,不知道是通向哪裡的。
“那你說想怎麼死,我把你吃幹抹淨,骨頭都不剩,怎麼樣?”
“你想幹嗎?”杜安然一臉警惕地看着他。
“你看我現在這樣子能幹嗎?”辛子默拍了拍她的臉,一臉玩味的笑意。
杜安然下意識地遠離了他,這種禽獸,離得越遠越好。
“回來,坐好!”辛子默一把拉過她將她拉回原位,“別亂動,也別想分散我的注意力。雖然這車性能好,我對自己的車技也比較自信,但我也不保證不被你影響,萬一要是出了什麼事,可別找我算賬。”
“烏鴉嘴!要出事也是你出事,我不可能陪你一起的!”
“什麼我出事,你是不是巴望着我再出一次事呢?不過那樣也好,到時候有人惦記着,****夜夜守着我回來也比不理我好。這樣一想,我還不如再出一次事。”辛子默開玩笑道。
“前面有海,你再跳一次!”杜安然聽到他說這些話,反而心裡有一些彆扭。
“如果哪一天我要是真出事了,你會不會永遠記得我?”辛子默收了臉上的笑,他看着她還在生氣的樣子,忽然問道。
杜安然的心一頓,她沒有想到辛子默會突然問她這個問題,她腦海裡跳出來他出事那晚的片段,那時候,她掉進了水裡,她的第一念頭是,她陪着他一起死。
現在呢,她能怎麼當面回答他?
辛子默藉着車外的路燈看了看她的臉,他忽然不敢聽答案了,他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頭,弄亂了她的頭髮:“開玩笑呢!”
“辛子默,你說你是不是會變戲法?爲什麼我能在一天之內,看到兩個完全不同的你。”杜安然轉過頭,也不知是不是眼花,她在他的眼裡竟看到了一絲落寞。
她想起了下午他給她的那份屈辱,讓她真的是一輩子都忘不了。可現在,她看到的,竟是一個孩子般的辛子默,他的臉上有真誠的笑,有單純的眼神,哪裡還像白天那個惡魔一樣的辛子默。
她喜歡這樣的他,她知道,這纔是她愛的那個人,她愛的那個辛子默。
“我以後一定儘量在你面前只出現一個辛子默。”他勾起一個微笑。
溶溶月光照在他的臉上,讓他看起來那般完美。杜安然不免多看了兩眼,她真怕,一不小心,她愛着的這個辛子默又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惡魔,是地獄。
“對了,你要帶我去哪?”杜安然看車子開了很遠還沒有開到這條路的盡頭。
“去了你就知道了。”辛子默神秘道。
“哦,你要是真把我拐賣了我也不知道。”
“我爲什麼要把你給拐賣了?像你這種要身材沒身材、要腦袋沒腦袋、要胸沒胸,脾氣還很壞的,賠不賠錢都是問題。”
“你是瞎嗎?”杜安然非常生氣,還是第一次有人當面這麼說她。
她的身材因爲經常跳舞的緣故,當年也是不少女生羨慕的對象,還有腦袋,好歹她也是德國留學回來的高材生。至於沒胸、脾氣壞,更是瞎到家了!
“我大概是瞎了,不然怎麼會看上你。”辛子默笑道。
“你大概是Laura那樣的女人看多了,想換口味了,過段時間你發現,口味可以偶爾換一換,但長期的卻是無法改變的。”杜安然知道Laura最近要給辛氏拍宣傳片,像辛子默這種有錢的禽獸,趁機揩揩油很正常。
“你看上去怎麼好像挺了解我。”
Wωω¤ tt kan¤ C 〇 “像你這樣的我看多了,以前世和多的是。有了幾個錢,誰不喜歡找幾個身材好又聽話的小姑娘。”
“那我想想,你還有哪些地方我不滿意……”辛子默故作沉思,“胸太小,腦袋太笨,脾氣太壞……”
“我全認了,所以,你趕緊換女人!”
“爲什麼要換?胸小我可以幫忙,腦袋笨,有我罩着也夠用了,至於脾氣壞,最多就是我吃點虧,忍着點。這樣一想,還算湊合,要不,我們去領個證?”辛子默笑道。
杜安然被他最後一句話嚇住了,領證?也不知道他是第幾次和女人開這種玩笑了,但她覺得一點都不好笑。
辛子默看到杜安然一臉不相信的樣子,知道她又不信任他了。
“你是想領教師證、會計證、導遊證、駕駛證、秘書證還是編輯出版資格證?”杜安然一口氣說了一堆證,他開玩笑,那她也會開玩笑。
“結!婚!證!”辛子默看着她,一字一頓道,臉上神情嚴肅而認真。
杜安然又是一愣,結婚證……她以爲她這輩子都跟這三個字沒關係了,她的眼角頓時就****了。
只不過,辛子默給的承諾,她不敢信。她害怕,害怕如年初那樣,他向她求婚,許諾照顧她一生一世,卻又親手將她推進地獄。
她動了動嘴脣,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快到了。”辛子默看到她的表情,有些失望,他並沒有在她的眼裡看到預期的興奮、喜悅。
杜安然往前方看去,剛剛還是荒無人煙的馬路頓時就變成了燈火輝煌的大道,而路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多。
忽然有一種回國的感覺,這種感覺只有在國內纔會有。
“華人街,一到晚上就格外熱鬧。”辛子默給她解釋。
“好像回到了國內一樣,什麼樣的地攤都有。”車子越往前開,杜安然越驚喜。
“好了,你去吃東西,我在車上看着。”辛子默可沒忘記剛剛說過的話。
“我一個人吃東西?好沒意思……”杜安然看到眼前的情景,又想起了在國內,還是高中的時候,和三五好友晚上偷偷逃自習,去學校外的小攤子上吃燒烤、喝啤酒。
這會兒辛子默真讓她一個人去吃東西,自然是百般無趣了。
“剛剛不是有人說,我不在身邊,吃什麼都好。”辛子默停下了車,擡頭望天。
“那你不去拉倒!”杜安然打開車門,拿起包就跳下了車。
杜安然還真往前走了,她不信這麼好玩的地方,辛子默不跟來。不過,像辛子默這種人也難說,估計他不屑來這種地方吧!
“我說杜安然,我不跟着,你有錢吃飯嗎?”辛子默閒閒地靠在方向盤上,看着她的背影笑道。
杜安然果然頓住了腳步,她的錢已經全部被他凍結了,也因爲這事,下午的時候兩人才吵得不可開交。
辛子默大概是怕她勾起下午那段不美好的記憶,趕緊跳下車摟過她的腰:“沒事,你男朋友有的是錢。”
“那你把這條街都買下來?”杜安然道。
“沒這個必要吧?你看,那邊是賣假玉的,你又不喜歡假的;再看那邊,是賣兒童玩具的,你又不是小孩了……所以,沒那個必要買一條街。”
“誰說我不喜歡假玉?”杜安然一賭氣就跑到了賣假玉的那兒,“老闆,你這假玉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