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法院突然通知杜安然和白茹雲,告訴她們,原告撤訴了。
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杜安然母女倆都是同一個表情,欣喜加震驚。
天空頓時就變得晴朗了,就連灰濛濛的霧霾都消散了。陽光照在她們的臉上,她們都有一種絕處逢生的感覺。
“媽,不用擔心了,我就說世和已經把事情都處理好了,他們再來鬧就是得寸進尺,法院一定會給我們一個公正的判決的。”杜安然高興道。
“太好了,這訴訟來得快,撤得也快,還好是虛驚一場。”白茹雲也定了定心,多日來陰霾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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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現在就放心吧,不要夜裡再睡不着覺了。”
“嗯,不會了,我這終於鬆了一口氣。”白茹雲笑道,“原告也算是良心發現,知道世和當初並沒有虧待他們。”
“我想……我應該去感謝一個人……”杜安然笑道。
“誰啊?”白茹雲見她笑得神神秘秘的。
“謝辰錦。”杜安然道。
“是嗎?他估計幫了我們不少忙吧!”
“嗯,所以我打算登門道謝去!”
杜安然心情好,等法院的人一走她就跑去謝氏了。這段時間她來謝氏比較頻繁,謝氏上上下下的人都快認識她了,還八卦了她和謝辰錦之間的關係。
大部分人說杜安然就是謝辰錦新交的女朋友,不過謝氏的人比辛氏普遍要友善,可能是謝辰錦平時對人比較和善的緣故。
多數人看到杜安然也不一副端着架子的樣子,還是很客氣地和她打招呼。
一進謝辰錦辦公室,她就開門見山地道了謝,謝辰錦正端着一杯咖啡看財經報。
他聽到她的道謝,臉上並無任何驚喜,而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跟你說謝謝也不樂意,今天晚上我請你吃飯吧!”杜安然道。
“不用跟我說謝謝,我沒必要把功勞歸在自己身上。”謝辰錦頭也不擡,喝了一口咖啡繼續看報紙。
“什麼……意思,原告撤訴了,一定是你幫的我,我想不到別人……”
“有人趕在我的前頭找到了原告代表,結果那人是受人教唆,至於詳情,你去問辛子默會比較合適。”
謝辰錦還是沒有擡頭,話剛說完,他的心中就泛過一絲酸澀。
“辛子默?他……他怎麼會幫我?”杜安然感到很吃驚,“難道這是不是他做的?”
“我說了,至於詳情,你去問他比較合適!”謝辰錦重複了一遍,明顯語氣裡帶了不耐煩。
“哦!”杜安然知道謝辰錦提及辛子默的名字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不耐煩,她也不多問了。
“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我請你吃飯吧!”
“該請誰請誰去,別拉上我!”謝辰錦已經很不耐煩了。
杜安然不敢說什麼了,離開了他的辦公室,她知道他要是不高興起來臉色和辛子默一樣的難看。
她可不要看人家臉色,算了,他說是辛子默幫的,她就當不知情好了,免得辛子默又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
某一條寬闊的馬路上,一輛紅色敞篷法拉利正飛快地在無人的馬路上疾馳。
四周的樹木都在以驚人的速度往後退,一陣陣塵土飛揚。
法拉利後面還緊跟着一輛奔馳,辛子默拐了一個彎,從旁邊的一條道上直接抄了過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橫在了法拉利的前面。
池雪感覺踩下剎車,震驚之餘看着辛子默,額頭已經嚇出了一層冷汗。
辛子默倒是很淡定,他降下車窗,看了池雪一眼。
因車速和風的原因,池雪的頭髮凌亂地散在臉上,她對辛子默喊了一聲:“子默哥,你不要命了!”
“你要相信我的車技。”辛子默只是淡淡道。
“可你知道我萬一沒有踩下剎車……”
“你要相信法拉利的性能。”
池雪驚魂未定,辛子默確實泰然自若。風吹進池雪的敞篷車裡,吹起了她的頭髮,四周除了風聲,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
這條路很安靜,安靜到讓池雪產生了幻覺,是不是整個世界只剩下了她和辛子默。
她就這樣看着辛子默的側臉,他臉上堅毅的線條,完美的弧度,依舊是這樣耐看,讓她百看不厭。
她今天穿得也很漂亮,一身紅色的長袖連衣裙,顏色和車融爲一體,好似綻放在天地間的紅蓮花。
“你爲什麼要追過來,我只是想散散心……”池雪靜靜道。
“我也只是想散散心,正好同路。”辛子默看着她。
“我不需要人陪。”池雪道。
如果是在以往,辛子默說出這番話會讓她心一熱,可是現在,她已經麻木了,她哪裡還配得上辛子默。
“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我經常帶你跑出大院,去野外四處玩耍,害得我們被大人罵的事。”
池雪怎麼會不記得,若不是青梅竹馬,她又怎麼會念念不忘。
這麼多年了,她對他一直沒有忘懷過,縱使年紀在變,容顏在變,她對他的感情也一直沒有變過。
只是可惜,她愛的是他,他愛的卻始終不是她。
池雪點了點頭,陷入了回憶。
那個時候多單純,辛子默和她住在一個大院裡,她常常被父親逼着背唐詩,他看她背得心不在焉的,就偷偷帶她出去玩。
整個A市的大街小巷,他都帶着她走,沒有一次迷過路。
那個時候他就是她心目中的偶像,她驚歎他小小的年紀就能記住所有的路。
所以,整個感情的道路上,一直是她在迷失方向,而他,一直清醒。
“那個時候的風景和現在的風景早就不一樣了,A市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果停留在原地,你會發現,你根本跟不上別人的步伐。”辛子默繼續道。
“我不需要跟上別人的步伐,我只要跟着自己的心。”池雪反駁道。
“可如果你的心都是模糊的,你還爲什麼要跟着?”辛子默道,“就好像在霧中走路,你永遠只能看得到一段的路,而不是全部。”
“但我的心不是模糊的!”
“我們二十年沒有見了,當時都還是孩子,一個幾歲的孩子能懂什麼叫未來,什麼叫愛情,什麼叫責任嗎?”相比於池雪的表情,辛子默還是很鎮定的。
“二十年前是懵懂,那二十年後我還是愛你,這不夠嗎?”
“一廂情願的愛情,你的付出和收穫一定不會成正比,你完全可以去經營一段兩情相悅的愛情,那樣纔是給自己最好的答覆。”
“我做不到。”池雪咬咬牙。
“你不是做不到,是根本不願意去嘗試。”
像是被辛子默揭穿了真相,池雪咬着脣,咬得更深。是,她就是不願意去接受別人,爲什麼那麼多女人可以愛他,偏偏她就不行。
“那子默哥,爲什麼你不願意嘗試着愛我?”池雪反問了一句。
“如果我有一個兩情相悅的愛情,我爲什麼還要去嘗試別的?”辛子默的臉上都是淡然。
兩情相悅……他和杜安然?
池雪覺得好笑,但如今的她已經沒有了嘲笑任何人的資格。在酒店裡發生那種事,還被他撞見,她還有什麼臉面和他談愛情。
“放下過去,重新開始。春天已經到了,用心耕耘,你會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穫。”辛子默對池雪道。
“子默哥,我知道現在的我別說不會讓你喜歡了,就連站在你身邊的資格都沒有了。可是儘管如此,我也不會愛上別人的。”
“崔浩對你很好,你可以試着去接受他。他對你可真是言聽計從。”辛子默話鋒一轉,語氣裡已經沒有了剛剛的平靜,而是多了譏誚。
“他?”池雪冷笑,“一個不知羞恥的花花公子而已,整天泡在女人堆裡,胸無大志,花着老子的錢,幹着不務正業的事,這種人,也配我喜歡?”
“他只是一時糊塗,更何況他還年輕。你可以嘗試着讓他去改變,而不是去教唆他,讓他在歧途越走越遠。”
“子默哥,看來你都知道了。怎麼,心疼了?我也不過就是讓崔浩陪杜安然玩玩而已。”池雪臉上顯露出幾分不屑。
“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不允許碰杜安然。”辛子默語氣凌冽,銳利的眸光直直地看着池雪。
“不允許?如果我偏要碰呢?子默哥,你寧願讓我傷心絕望,卻不肯讓她吃虧半分,你真偏心。”
“你要是敢碰她,不要怪我不認你這個妹妹。”他是看在她叫他一聲“哥”的情況下才手下留情的,如果換做別人,已經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子默哥,你這麼在乎她?不過我看,她似乎沒有這麼在乎你吧?你就不怕將來她和別的男人結婚的時候,你所有的付出和收穫也都不成正比?”池雪語氣裡也多了譏笑。
“不會有那麼一天!”辛子默斬釘截鐵。
“子默哥,你的自信只是裝給別人看的面具,會不會有那麼一天,恐怕不是你說了算。”池雪冷嘲熱諷。
“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在A市,只要我想說了算,就沒有人能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