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的宴會辛子默本是可以不來的,但他知道,今天晚上能見到唐司令,有些事情,是該向唐司令請教請教了。
唐司令極少在公衆場合露面,能見唐司令一面,似乎比登天還難。
今天的結婚紀念日慶典絲毫不亞於新人的結婚典禮,非常隆重。
唐夫人是個愛熱鬧的人,尤其喜歡廣交朋友,在A市人緣也是非常好的。這一點倒和她的女兒唐暖言有些不一樣,唐暖言相比於唐夫人,則顯得安靜了許多。
自打唐暖言從國外回來後,唐夫人就一直在幫唐暖言物色各種各樣的男朋友,奈何上次唐暖言見了辛子默一面後就死心塌地不願再見任何人了。
唐夫人對辛子默還是很滿意的,就是對於辛子默的各種花邊新聞聽多了,略有些不悅。她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生怕將來有人委屈了暖言。
因此,今天晚上正好唐司令有空,唐夫人想借着這個難得的機會讓唐司令多多和辛子默接觸接觸,畢竟,她老公識人無數,眼光更準。
就這樣,唐夫人主動讓唐司令和辛子默多交流,辛子默也很樂意同唐司令探討一些問題。
“唐司令,我有幾個問題想和司令探討探討,不知司令可否賞光?”辛子默走到了唐司令的跟前。
唐司令早就坐在了一邊閉眼聽着彈奏的鋼琴曲,應酬的事情全部交給了自己的夫人,他樂得悠閒自在。
“子默啊,坐,我正好也想找你。”唐司令看了看辛子默道。
唐司令公務繁忙,甚至是常年在外,上頭一個命令,分分鐘就得離開A市。今天的結婚慶典還是忙裡偷閒得了空,他一回來就聽夫人說自己女兒在和辛氏的總裁辛子默相處。
他就只有一個女兒,向來是捧在手心當明珠似的養着的,這種戀愛結婚的大事,他這個做父親的,當然得上心。
唐司令和辛子默的談天避不開唐暖言,辛子默每一次都巧妙地迴避了過去。
雖然他早已下定決心和唐暖言試試,如果合適就結婚算了,但每一次想到這兒,腦海裡都不免會浮現出另一個身影。
那個女人不要他了,他卻還在想着她。
“子默,我會尊重暖言的所有決定,但作爲一個父親,我只盼望她能幸福。”唐司令在和辛子默聊了一會兒後,拋出了一句話。
“我明白司令的意思,如果我結了婚,我一定會負起一個丈夫的責任。”辛子默避重就輕道。
“你們商場的事情我不懂,我也不是一個生意人,不過我明白一點,感情不能當生意,婚姻不能是兒戲。”唐司令一臉嚴肅。
辛子默頷首,他對唐司令的意思是再明白不過了。
聊了一會兒,唐司令不再談唐暖言的事,而是又和辛子默聊起了A市近些年的一些變化。
辛子默知道唐司令這種人能在政界坐到司令的位置,斷然不是吃素的。看似平淡的聊天,卻深藏着無數試探。
明白了這一點後,辛子默總是能避開一些陷阱,“愉快”地和唐司令交談。
宛如輕風的鋼琴曲悠悠響起,聊到一個節點時,辛子默也拋出了自己的問題:“唐司令,我想和你聊聊我們晉市長……”
唐司令一擡頭,便看到了辛子默微微含笑的臉龐。
慶典進行地很愉悅,辛母和唐夫人也聊得很開心。
唐暖言因爲前幾天生了小病剛剛出院的緣故,沒有逗留太久就回去休息了。
男人在商界、政界上的糾葛往來,絲毫不會影響女人們之間的交往。
雖說辛氏和謝氏是死對頭,但辛母和謝母走到一起的時候聊起玉石珍玩,也是絲毫不含糊。
“謝夫人,你這手上的蜜蠟真漂亮,配你這身翠色晚禮服真是再合適不過了。”辛母道。
唐夫人也連連稱讚:“還是謝夫人的眼光好,是這方面的行家,我聽說蜜蠟養氣,只不過啊,我對這些一竅不通,有空讓謝夫人給我挑一串。”
謝母擡了擡手臂笑道:“這一串還是辰錦的女朋友給挑的,她喜歡這款,我送給她她也不收,我就自己買給自己了。”
“辰錦有女朋友了嗎?”一旁有夫人問道。
“還在談,處不處的來還看他們自己。”謝夫人微微一笑。
一旁幾家夫人臉上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謝辰錦她們也是相當看好的,自然早就列入了女婿候選名單,聽謝夫人這麼一說,怕是沒有希望了。
“兒女之間的事也不用我們太操心了,等結婚的時候我們準備好紅包就行了!”唐夫人倒是看得開,笑道。
“對,這種事情還是看緣分的。”有夫人立馬道。
“不過不操心不行啊,我那個女兒,執拗得很,都二十六了,還不願談戀愛,說什麼還小。你們說我該不該操心。”一個夫人嘆息道。
“你家女兒天仙似的,還怕嫁不出去?”立刻有人就笑了。
衆夫人聚在一起,聊得最多的除了衣服、首飾、護膚品,剩下的就全部都是兒女了。
物以類聚,人以羣分,能聚到一處的,孩子也差不多都是一個年紀。
“唐夫人,上次辛氏某個項目競拍會,媒體報道說暖言和子默一起出席了,他們是不是在談着呢?”有夫人八卦地想到了這個問題。
唐夫人也不避諱,笑道:“暖言的事情我也不管的,她自己有分寸。”
衆夫人又是一陣嘆息:“暖言是個好女孩,我們一直想着有沒有福氣做暖言的婆婆呢,沒想到讓辛夫人得了先。”
“見笑見笑,也許這就是緣分?”辛母笑道。
“暖言和子默真是般配得很,剛剛兩人在一起跳舞,連我都羨慕嫉妒恨了。”有夫人道。
這話引起大家一陣鬨笑,唐夫人更是拍了拍她的手:“什麼時候趕時髦,羨慕嫉妒恨都學會了?”
“對了,謝夫人,辰錦的女朋友是哪裡人?A市的嗎?”唐夫人轉頭問謝母道。
“對啊,是A市的,辰錦很喜歡,我看着也挺喜歡。”謝母笑道。
謝母知道杜安然現在的家世跟在場的任何人家都不能比,但她絲毫沒有什麼擡不起頭的感覺。
她一直希望辰錦能夠幸福,而幸福的最根本定義就是,每天醒來能看到相愛的人,直到白頭。
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幸福。
謝母給自己的定位就是一個理想主義者,縱使已至暮年,仍舊不改初心。
很多人說她活得不現實,其實現實是活一輩子,不現實也是活一輩子,何苦爲難自己去改變。
“是哪家的小姐?我們是不是也都見過?”唐夫人還挺好奇,不免又問道。
“你們也許見過,世和的千金,杜小姐。”謝夫人臉上帶着淺笑。
如果說杜安然遲早有一天會嫁給辰錦,那她何必再遮遮掩掩。
倒是辛母臉一黑,杜安然?
其他知道杜安然的也都竊竊私語,唐夫人對杜安然也是在唐暖言和辛子默相識後纔打探到的,杜安然正是辛子默的前女友,差點結了婚的那種。
“杜安然嗎?挺好挺好,聽說杜小姐當年也是在德國留學回來的,名門閨秀,她母親雖然以前不怎麼跟我們往來,不過我聽說也是很厲害的小提琴家呢!書香門第,杜小姐一定很優秀。”有夫人顧及大家的面子,連忙道。
不過這些大大小小亂七八糟的事情衆夫人也是見怪不怪了,聊了一會兒後又將話題轉移到了養寵物上去了。
女人的話題都是飛一般的跳躍性,天馬行空,沒有什麼能影響到她們的心情。
本在和唐司令聊晉海國事情的辛子默,聽到杜安然的名字則是異常敏感。
儘管場內很嘈雜,但這個名字總是能毫無遺漏地跳進他的耳中。
他眉頭一皺,微微走神,謝夫人這樣在公開場合說杜安然是謝辰錦的女朋友,是不是等於杜安然就快嫁進謝家了?
都說女人好猜疑,男人也同樣如此,這個杜安然,拋棄了他,這麼快就又籠絡了別人的心,憑什麼……
一想到她那天不顧一切下水找胸針,他就嫉妒。
“子默,你是想要晉海國的什麼檔案?”唐司令道。
辛子默稍稍一愣,隨即回神:“我不需要他的什麼檔案,我只要一些證據……”
整個慶典進行地很順利,只不過等到慶典結束的時候,雨還在下。
唐夫人送各家夫人出門,辛子默和唐司令也聊得差不多了,來這一趟,不算虧。
辛氏要想在A市紮根,不僅要在商場站穩腳跟,還要在政界八面玲瓏。很顯然,晉海國的存在已經威脅到了辛氏的進一步發展,他在解除辛氏商業危機的同時,必須除掉這隻政界上的攔路虎。
他早在晉海國插手金盤花園項目的時候心裡就有所不快了,但他一直默默忍了。
從前他怕杜安然傷心,一直沒有動晉家,現在呢,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他怕她傷心,她卻從來都是給他最致命的打擊。
“以後常來坐坐。”唐夫人還在依依不捨地向衆人告別。
今天的紀念日慶典,唐司令送了唐夫人一枚漂亮的鑽戒,唐夫人一個揮手,那鑽戒便在光線下散發出璀璨的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