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王妃去她院子,便直接問了她這個胭脂盒放在哪兒,說是想要看看這難得一見的白玉瑪瑙胭脂盒。這倒也沒什麼,徐雲娣送了另外兩位夫人一個,也送了她一個。可奇怪就奇怪在她昨日尋了許久,卻始終找不到這胭脂盒了。這胭脂盒珍貴在盒子,裡面的胭脂並無異樣,而她自己便是製作胭脂的能手,所以這幾日用的還是她原先自制的胭脂。那日拿來後,她便命玉璐將胭脂盒收納好的……
而她昨日,便已經將這些清楚的,一字不落的告知王妃了。
“這胭脂,賤妾本來也是有的,可卻不知爲何,找不到了。”柳如煙低下眼眸,輕聲說道。
沈紫微微頷首,打開胭脂輕輕一聞,笑道:“這胭脂,正如如煙妹妹所講,倒的確沒什麼特別的。”
“恕賤妾直言,這胭脂是雲娣妹妹在王妃待宮中那幾日分別送給大夫人,四夫人與賤妾的。而云娣妹妹也曾告訴賤妾,胭脂只有四盒,難道這盒是雲娣妹妹將她自個兒那盒轉送給王妃您的嗎?”樑瑩視線從胭脂盒轉向王妃,佯裝疑惑不解的問道。
聞言,沈紫一雙透徹明亮的鳳眸直視她,四目相對的時候,樑瑩不自在的低下了頭。
沈紫將手中的胭脂盒放下,似笑非笑的回道:“這胭脂盒,倒還真不是三夫人送給本王妃的。而是前幾日從劫持本王妃的土匪頭子那兒繳獲的。而他也早已向本王妃坦白,送這盒胭脂給他的人,便是買兇妄圖殺害本王妃性命之人。”話畢,凌厲的眼神又是一圈,從樑瑩掃向柳如煙。
這下,柳如煙終於聽出一些貓膩來,原來王妃是在懷疑她買兇殺人啊。
沒敢多想,連忙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驚愕惶恐的神情望着王妃,哭訴道:“王妃,賤妾冤枉啊。那盒胭脂絕對不是賤妾的,請王妃明鑑。”
“哦,是嗎?”沈紫將視線停留在她身上,一刻也沒有離開,將她所有的反應都盡收眼底,笑着問道,“那不知道四夫人的那盒胭脂現在又在何處呢?可否拿出來讓本王妃瞧上一瞧?”
“這……這……”柳如煙只覺得晴空霹靂一般,她昨日已經將整個房間翻了一遍,依舊沒有找到那盒胭脂,昨日她也和王妃說了,現在又要她去哪裡拿出來呢?“賤妾也不知道那盒胭脂去哪兒了!”毫無底氣的說着,隨後默默低下了頭,眼含恐懼的淚水。
見狀,她身後的玉璐急忙跪地磕頭,向王妃求饒道:“請王妃明鑑,四夫人的那盒胭脂是奴婢放的,絕對沒有拿出府去,更沒有拿給那些土匪山賊。”
沈紫看着眼前的主僕二人,一個比一個惶恐,似乎並不像裝出來的。
“四夫人這是幹嘛呢?本王妃又沒說是你害的我,何必如此緊張呢?”沈紫輕笑道,“玉璐,還不快將你家主子扶起來。天氣這麼冷,地上涼,四夫人如此金貴的身子,哪裡受得住。”
聞言,柳如煙與玉璐都是一陣詫異。就連一直沒有說話的樑瑩也有所不解。
“謝王妃,謝王妃,謝王妃。四夫人,快些起來吧,王妃明察秋毫,斷然不會冤枉人的。”玉璐給王妃磕了三個大響頭後,才小心的將跪地的四夫人扶起。
“這胭脂盒的事情,本王妃定不會冤枉人,但也不會放過妄圖要謀害本王妃之人。”沈紫看着桌上的胭脂盒,冷冷說道,“還有,若是本王妃再從你們院子裡的丫鬟婆子嘴中聽到一絲關於此事不好的流言蜚語,休怪本王妃不念姐妹之情。”
二人連聲應下,恭敬的退下了。
待二位夫人離開,一直沒有說話的紅袖開口,問道:“王妃爲何不懲治四夫人啊?昨日她的那盒胭脂如何消失不見的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一定是她要害王妃。”
“禍從嘴出,所以這些沒經過大腦的話,本王妃不想從你嘴中聽到第二次。”沈紫淡淡說着,拿起桌上的茶杯。
“莫不是王妃已經知道誰是謀害王妃之人了?”闌珊眼波一轉,小心翼翼的問道。否則王妃又怎麼會輕易放過嫌疑如此之大的四夫人呢?
沈紫擡眸,淡淡一笑,將茶杯放下,回道:“沒。但很快——就會真相大白了。”心思百轉千回,都不知在心中轉了幾個彎。
柳如煙心計頗深,單單方纔那一下子,不足以爲她洗脫嫌疑。至於徐雲娣嘛,當笨人倒也不是毫無一絲好處的,就像這次,沈紫從來沒有將這件事情懷疑到她頭上,即使她也是丟了胭脂盒的其中一位夫人。原因有二:第一,她笨的實在毫無心計可言,根本不會想到如此惡毒之招害她;第二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若真的是她,值錢的東西隨手便是一樣,何必偏偏要拿另外三位夫人也用的胭脂盒當做給劫匪們的定金呢?
“那不知王妃要如何抓出那躲藏隱秘的兇手呢?”闌珊爲王妃倒着水,隨意問道。
沈紫低眸,微微一笑,回道:“本王妃自有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