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妾身很是喜歡如煙妹妹的那幅畫,不知王爺可否替妾身向如煙妹妹要了那幅畫,送給妾身啊?”沈紫一雙迷人的黑眸直視着南宮澤,略帶幾分親暱的撒嬌道。
南宮澤此刻是終於明白沈紫的用心,她這是在幫自己啊。微微頷首,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笑意,道:“既然王妃喜歡,本王想如煙定是不會拒絕的。如煙,你說是嗎?”聲音從未有過的溫柔,望了望柳如煙,最後又將視線落在沈紫身上。這下,是自沈紫走進大殿,他第一次認真的觀察。她現在穿着的依舊是這件素雅的紫色衣裳,並未換裝。倒是她身旁的丫鬟……南宮澤略微側目瞧了一眼,倒是打扮的比一般丫鬟明豔許多。頓時明白了沈紫爲何要遲他一步來皇宮了!
“王爺說的是,王妃姐姐喜歡賤妾的拙作,賤妾開心都來不及,又怎敢不依呢?”柳如煙見王爺都開金口了,連忙起身從丫鬟手中接過她方纔做的那幅畫。心中卻是另一番滋味,她本想借着這幅畫討王爺歡心的,沒想到卻被沈紫給奪了去。可不管心中再如何不甘心,臉上的笑容卻是至始至終都綻放着。
她正準備起身遞給王妃的時候,南宮澤竟然先從柳如煙的手中接過了畫。
南宮澤知道沈紫是爲了幫他纔開口說這件事情的,他自然也是要有所表示的。拿起手上的畫,轉身遞給了沈紫,眼中柔情一片。羨煞了身旁的幾位夫人。
“謝王爺。”沈紫見南宮澤這般對自己,一時間還真的有些不習慣,但很快又低眉順眼的福身說道。其實她方纔開口幫南宮澤解圍,並不是出於好心,完全是爲了自保罷了。
他與若蘭的關係,沈紫雖然並不感興趣,卻也是看出了七八分的端倪。想必這二人曾經一定是戀人,可惜有情人未能終成眷屬,若蘭被皇上奪了去。再看那若蘭的肚子,想必早已經是皇上的女人了,可憐的南宮澤卻是今日才知道。昔日戀人成了今日的叔嫂,就算南宮澤再如何鎮定冷漠,卻終究是忘了規矩。可南宮澤一人忘了規矩,危及的可不是他一人這麼簡單了,而是整個南澤王府。再看皇上的神色,似笑非笑,可心中定是早就對南宮澤這般肆無忌憚的目光給惹惱了。過不了多久,就要爆發了……既然沈紫將這一切都瞧得清清楚楚,自然便是要將這份危及給化解的。想必南宮澤也是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這才這般配合她吧?沈紫淡淡一笑,完全不將幾位夫人幽怨的目光當回事。
“看來南澤王妃與南澤王很是恩愛啊。”皇上南宮德將方纔的一幕看得真切,大笑說道,心中仍有些疑惑。據他安排在王府的探子來報,南宮澤根本都不看這位新王妃一眼,怎麼如今,二人卻又是這般新婚燕爾了呢?
聞言,沈紫並未反駁,只是微微低下了頭,臉上露出了嬌羞的神態,卻並沒有一絲紅暈。她只是要讓皇上相信方纔的一幕在演戲罷了!
“紫兒德才兼備,臣弟很是慶幸娶到她爲南澤王妃。”南宮澤輕啓薄脣,朝皇上答道,視線並未在若蘭身上停留半分。
沈紫垂下的雙眸微微閃爍,但只是一瞬,便明白了南宮澤的用意。想必他是爲了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別太愧疚吧……擡首看了眼若蘭,沈紫第一次發現南宮澤原來是個如此癡情的男子。再想想,其實若蘭也是個受害者。她只是個弱女子,既然被皇上看上了,還能有其他選擇嗎?看來這兩人真的是有緣無分了。
“好,很好。”南宮德點頭說道,“如此看來,朕是爲你選對王妃了。”
若蘭聽南宮澤這麼說,心中似乎的確好受了許多。她這半年一直在密室中度過,並不知道南宮澤是如何尋找她的。況且她知道南宮澤從不輕易說假話,既然他這麼說了,想必十有八九便是真的了。再看這位南澤王府,容貌傾城,氣質迷人,一顰一笑都美麗動人,更是多才多藝的很,各方面皆遠遠在自己之上。南宮澤喜歡她,也是無可厚非的。這麼想着,心中雖然有些失落,但更多的卻是鬆了一口氣。
自從中秋晚宴上若蘭出現後,氣氛便變得有些不同了。以皇后爲首的妃嬪們知道皇上身旁又多了個女人,心中自然是不舒爽的。況且這個女人一出現便身懷六甲,更是令人嫉妒怨恨。南宮澤自方纔開始便一直不斷的飲酒,不再說話。沈紫身旁的三位夫人更是眼神一刻也沒有從她身上移開,心裡始終想不通王爺是何時對沈紫如此寵愛有加的,耿耿於懷。
南宮曄也是一臉沉默。至於二哥與若蘭的事情,他是唯一一個知曉的。正因爲此,他纔不願像二哥一樣,雖然身旁有一羣女人,卻沒有一個是他真心喜愛的。可如今若蘭竟然成了皇上的女人,這樣的事情,別說二哥了,連他也一時不知如何接受。
沈秋與樑剛見皇上不再說話,自然也不敢輕舉妄動。白秀的心中則是很不是滋味。她自小看着沈紫長大,從未讓她接觸過琴棋書畫,可是何時她竟然無師自通了呢?只是她萬萬想不到的是,此刻坐在她面前的早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無才無德的膽怯沈紫了!
“娘,你不覺得沈紫這丫頭變了嗎?”一直沒有開口的沈銳輕聲對白秀說道。沈銳是沈秋宰相的獨子,也是白秀所生,是沈蘭與沈紫的大哥,卻向來不將膽怯的沈紫視爲妹妹,從小沒有少欺負她。今日見以往默默無聞的嫡妹這般出彩,心生好奇。
白秀搖搖頭,也不知如何解釋。若是她知道沈蘭的左膀丫鬟菱兒早已經被沈紫賣給了人牙子,又會作何感想呢?
“哥……”沈蘭挨沈銳近,聽到了他的說話,連忙示意他閉口。如今的沈紫早不是曾經那個任人擺佈的丫頭了,自從出了菱兒這件事情,沈蘭對沈紫是心生了幾絲畏懼。如今見大哥沈銳還在這般肆無忌憚的說着沈紫,自然趕忙阻止了。
沈紫雖然聽不清沈銳說的是什麼話,卻也可以肯定是在談論她。只是她也不介意,淡然的斜眼看了看沈銳,卻看到了沈銳身旁的沈顏正埋頭飲酒,臉上露出了幾絲愁苦,似乎有心事一般。
沈顏是沈紫的親妹妹,二人同父同母,卻因爲自小性子活潑,深得沈秋的喜愛,所以白秀也只得愛屋及烏,待她不似待沈紫這般刻薄虛僞。沈紫性子直爽,善良,算是沈府中唯一待沈紫真心之人了。見她似有心事,竟然心中也泛出了幾絲愛惜。想必這具身子的前身待這個妹妹是極好的,所以即使是如今的沈紫也依然受到影響。再則沈紫並沒有妹妹,在現代只有一個很疼愛她的哥哥,心中倒的確是希望有個妹妹可以陪伴她,讓她疼的。
在青萍嘴邊耳語了一番,便起身朝金漆龍椅上的皇上福身說道:“臣婦許是飲多了酒,頭有些暈暈的,想出去吹吹風。”
“去吧。”皇上淡淡說道,此刻的眼眸中皆是若蘭,自然不在意其他人。
“謝皇上。”沈紫微微福身,便緩步走出了大殿。
南宮曄此時也正心中不爽,沒待沈紫走出多遠,也大步離開了大殿。他向來隨意的很,沒有規矩可言,皇上與在場的衆人也是見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