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棣言沒有說話,法提從利埃維伯爵以及蘭徹利王室總管處得來的信息相當有限。汐霧是蘭德王室邀請的貴賓,她有權自由帶一名適合她身份的男伴來參加舞會,她可以公開男伴的身份,也可以保密,以自己的榮譽來保證對方在舞會中的行爲符合宮廷的要求。
此時第二支舞的樂曲開始奏響,一名侍女匆匆走來,手裡拿着一朵金色花瓣含苞欲放的花朵,在向安棣言屈膝後,奉上手中的花朵,說:
“殿下,這是香嘉裡小姐送給您的。”
是金葵蓮。
雪燃注意到她和安棣言的坐榻旁的一隻紫水晶花瓶中也插着一大束這種花,想起息蒂告訴她蘭德舞會中的一些習俗,因爲按照銀霧星系舞會的慣例,都是男士走到女士身前邀請,女士無疑有些被動,於蘭德那些希望得到心儀男士邀請的女士就想出了一個方法,既能夠保證女性的矜持和尊嚴又能夠給男性以暗示。在一些上層社會的舞會中逐漸盛行用未盛開的金葵蓮代替女方的邀請,由侍女送去給男方,如果男方收下金葵蓮,然後從己方花瓶中取出一支金葵蓮回贈,便意味男方拒絕邀請;如果男方只是收下金葵蓮,意味着男士已同意在舞會中邀請女士跳舞,當然並不可能就是下一支舞,畢竟有時候有些受人歡迎的男士同時會收到數支金葵花。
她瞥了眼安棣言,見他冷淡地接過金葵蓮,丟進花瓶中,隨後另取了一朵金葵蓮,未等他交出,又過來數名侍女,其中有一名是汐霧派來的。
他擡眼向舞池對面望了一眼,那個叫墨心的男人此時已不在汐霧身旁,在公主的身前有一名的蘭德貴族正撩起她頭上的金色面紗,公主很不樂意地給拉了下來。
安棣言收回目光,乾脆從花瓶中抽出數朵金葵蓮,在接過對方遞來的花朵,也將自己的拒絕交給對方,在輪到汐霧公主的侍女時,他只是接過金葵蓮,隨後向侍女做了個可以離開的手勢,那小侍女快活地行了一個屈膝禮,急急地向對面坐席走去,顯然如果成功她會從公主手中得到相應的打賞。
安棣言從雪燃身旁站起來,頎長健碩的身軀彎下來,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
他邀請她跳舞?她的心中一動,隨即想到按照舞會規定他必須和自己帶來的女伴跳舞后纔來邀請其他女士,所以說他邀請她跳舞只是爲了下一支舞能邀請汐霧公主。
“你說過不跳舞……”她輕輕地叫道,“何況……我的頭有點疼。”
她用手擱在額頭,未等他說話已將頭紗給拉下來。
在如此乾脆地拒絕後,她的心怦怦地劇跳起來,不知道安棣言面對她這種不合作態度會有怎樣的反應,可是她就是不想給他和汐霧公主創造跳舞的機會,她也說不清自己是怎樣一種心態,只要一想到安棣言在她視野所及處和一個身份高貴的女子擁抱在一起旋轉起舞,她就一百個不樂意。
他並沒有生氣,只是將頭湊近她的,脣貼在細紗上,在她的額頭柔柔地覆下一個吻:
“燃燃,既然如此,我去和小霧跳一場……”
“你……沒有和我跳過,不是……不能和其他人跳嗎?”雪燃結結巴巴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