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來,看到連哲予母子,立即便臉色大變,對着連子化質問道:“你不是答應過我不讓他們出現在這裡的麼?如今這算怎麼回事?”
連子化還未來得及說話,一個威嚴的聲音緩緩在她身後響起,“什麼時候,連家的事情由得你們作主了?他們母子二人是我叫過來的!”
“爸……”女人收斂起一臉的囂張,委屈地叫了一聲,默默地閃至一邊。
連哲予便看到眼前出現了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相貌帥氣硬朗,一臉凜然的男人傲然地背手立在了門口。
英俊、硬朗、深具男子漢氣質,就是連炎青給連哲予留下的第一眼印象。
連炎青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說道:“我不是令你們先在酒店候着麼?怎麼就跑過來了?”
連哲予低頭恭恭敬敬地說道:“孫兒一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爺爺了,所以就連一秒鐘都不想再等了!”
連炎青冷冷地說:“別就急着叫爺爺!在沒有驗din之前,我不會讓你進這道門的!回去吧!會有醫生上門找你們的!耐心等待着!”
“是。”連哲予順從地應了,向連炎青行了個禮,然後就轉身扶着一直羞愧地低頭不想看任何人的母親離開了連家大宅門口。
在離去的時候,他聽到那女人不滿地叫:“爸!雖然我沒能給您生出孫子來,可是我一直在努力啊!而且,慧宛不是很聰明很得您喜歡麼?您不是一直誇她聰明,以後可能成長爲不讓鬚眉的巾幗來麼?言猶在耳,您這個時候怎麼就急吼吼地去把那名不正言不順的野小子給找回來了呢?難道您真的要把連家這麼大一份家業寄託在他的身上麼?”
連炎青淡淡地說:“慧宛確實是聰明得緊,不過她遲早要嫁出去,難道你想要我連家的家產變爲他人的囊中之物?我等了你們這麼多年,慧宛都十三歲了,現在你還要我等多久?我有多少個十三年可以等?不要怪我做老人的狠心,要怪只能怪你的肚子不爭氣,怪你一味地打壓你的丈夫,搞得他現在連說句話都像個小媳婦一樣沒半點男人氣息,更縱容他天天不務正業,只知道一天到晚揮霍錢財!”
“爸!您太過份了!我……我不活了!”女人被連炎青說得臉一陣青一陣白,突然轉身一低頭就朝一旁低頭不語的連子化一頭撞去。
連子化不知從哪裡來的膽量,手一揮,狠狠地衝女人的臉上打了一巴掌,嘶吼道:“給我安靜點!別再丟人現眼了!”
女人愣住,隨即爆發,哭着舉手對着連子化又打又罵,鬧得是一片雞飛狗跳。
連炎青只充耳不聞,揹着手慢慢地走進屋去。
連哲予摟緊了瘦弱的母親,淡淡地說:“媽!連家是咱們的了!”
連哲予與母親回到酒店的第二天,連炎青便派人送來了一筆錢,並且帶着連哲予去醫院去驗了dna。
一個月後,連哲予傲然地登堂入室,在連炎青六十歲大壽的那一天晚上,連炎青當衆宣佈他爲連家失散多年的孫兒。
唯一的遺憾是,他的母親仍然沒有能夠進入連家。
連炎青只接受並承認了他,對於他的母親,只是給了母親一筆錢,再給了她一套房產,讓她獨自一個人單獨而居。
他將母親送到新房的時候,母親抱着他哭,苦苦哀求,“哲予,他們不會真心疼愛你的!咱們還是回去吧!離開這裡吧!咱們不要這些錢,不要這名份地位,回去吧!”
連哲予則平靜地說:“媽,肉已經吃到口裡,我怎麼可能會再吐出來?您兒子什麼脾氣,您還不瞭解嗎?您現在暫時委屈一下,等您兒子當家主事之日,便是您昂首挺胸風風光光地進入連家之日!”
母親流淚,卻知他一向心大,已經決定的事情絕對不可能再改變。
十年磨一劍。
連哲予自從進入連家之後,便接受了連炎青給他安排的地獄式的訓練。
他憑着自己的聰明才智,憑着自己的毅力,終於出脫成了一個讓連炎青滿意的連家繼承人。
本以爲一出來,連炎青便會委以重任,沒想到連炎青給了他一筆錢,淡淡地說:“去非洲呆上一年,一年之後回來見我!”
連炎青沒要求他做任何事,可是他知道這不過是連炎青一次變相的測試而已。
他領命而去,一年之後,如期歸來時,他已經是一家市值上億的進出口貿易公司,最重要的是,他還悄悄地擁有了一支僱傭軍。
連家的生意向來不清白,他自然也要同流合污,而那些生意在非洲,如果沒有武裝力量的話,幾乎不可能有成果。
對於他的成績,連炎青很滿意,於是正式地讓他進入連家。
不過三年,連哲予聰明的頭腦,狠厲的手段,很快完全得到了連炎青的認可。
於是,連炎青便開始放權讓他管理連家的事務。
雖然沒有正式地向連家上下宣佈他爲連家的接班人,但是實際上他已經完完全全地掌握了連家。
當感覺到自己終於可以有時間有能力開始着手自己的事情之後,他這才於一年前回到了中國l市,開始了他蓄謀已久的計劃。
如今,正進行得如火如荼,沒想到連子化這個時候卻來掃興來了。
只聽連子化在那頭氣急敗壞地說:“你闖下大禍了!還不肯接你爺爺的電話,你爺爺正大發雷霆呢!趕緊回來好好解釋清楚!”
對着連哲予吼了幾句之後,不等他說話便啪地一聲重重地掛斷了電話。
連哲予皺皺眉,掛斷了電話,轉身對身後的舒方說:“回佛羅倫薩!”
舒方應了,匆匆地自去作準備。
第二天一早,連哲予就坐在了連家大宅,連炎青獨居的一幢樓的一樓客廳沙發上淡定地喝着咖啡。
時間還太早,不過才凌晨五點半,天剛破曉。
連哲予一邊喝咖啡,一邊聞着廚房裡傳出來的清粥的香味,淡淡地想,連炎青確實老了。
在他的印象之中,無論春夏秋冬,連炎青都會在五點鐘還差一刻的時候便起牀到花園裡進行晨練。
數十年如一日,從來沒有間斷過。
而今天,已經五點半了,當他走進來的時候,老管家卻告訴他連炎青還沒有起牀。
一個突然間改變了數十年習慣的人,無非只有兩個原因。
一是老了,力不從心了,二是病了,身體欠佳。
從老管家的口裡得知,連炎青並未生病,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
他老了!
這個已經七十三歲的老人,到底還是老了!
想到連炎青那雙冷酷無情的眼睛,連哲予淡淡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