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有種就此罷手不管他的衝動,但是看到他那張蒼白得如死人一般的臉,還有眉宇間那一抹莫名其妙的傷心欲絕的表情,她便實在沒有辦法做到置之不理。
所以,儘管猶豫再三,手上的動作卻還是在繼續下去。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好不容易將他身上那件黑色的襯衣給扒了下來。
只是脫一件襯衣而已,卻已經把她累得出了好幾身汗。
盡力不去看他那對任何女人來說都極具誘惑力的身體,蘇末離又伸手去解他的皮帶。
手有些顫,心也‘咚咚咚’地跳得厲害。
蘇末離自嘲地笑,看來不管自己如何討厭眼前這個男人,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的身材真的真的很不錯,他是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是個人都會有所遐想,她也不過是一個有些花癡的女子。
又很是費了一番力氣,纔將他身上的褲子也給脫了下來。
眼睛不小心瞄到他的特殊部位,不由一陣陣的臉紅心跳。
她急忙轉身,深吸了口氣,覺得自己的心慢慢平靜下來後,這纔拿好褲子閉着眼睛試着往他身上套。
雖然出了一身大汗,但是最後總算勉強將褲子給他套了上去。
胡亂地替他拉上拉鍊,扣好釦子,然後便便又替他穿襯衣,只是才穿好一隻手,突然腰間一股大力傳來,猝不及防的她就直接栽在了他的身上,而她的嘴好死不活地就正好吻在了他的脣上。
蘇末離愣住。
而就在她這驚怔之時,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的連哲予突然伸手用力地抱住了她,與此同時,雙手一用力就將她甩在了地上,身子隨之緊緊地壓了上去。
而在這一氣呵成的動作之中,他的脣由始至終不曾離開過蘇末離的脣。
當蘇末離意識到他的舌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鑽入了自己的嘴脣裡,正用力地掃過她的口腔時,她又驚又怒,舉起手用力地扯住他的頭髮試圖迫使他不得不鬆開自己。
可是他卻像鐵了心要將她吻個徹底一般,死活不鬆口。
與此同時,他的大掌已經不知何時順着領口摸了進去,撫上了她,用力地揉捏着。
一股股電流在身體內部亂衝亂撞,蘇末離惱羞成怒,張開嘴就用力地咬了下去,一股濃厚的血腥味瞬間就瀰漫了整個口腔。
“唔!”連哲予痛呼一聲,不由自主地鬆開了她,冷冷淡淡地看着她抿緊了脣不吭聲。
一縷鮮血從他嘴角流了下來,鮮豔而妖嬈,有種驚心動魄的美,卻也有種緋惻纏綿的憂傷與絕望。
蘇末離跳了起來,擡起腳就照着他的心窩一腳踹去,氣哼哼地說:“連哲予!我就該讓你死在海里!我救條狗都比救你好!”
說完之後便衝出帳篷,拼命地往小樓跑去。
剛跑進屋子,還沒來得及關上門,一道驚雷響起,幾道閃電將黑沉沉的天空一劈成了幾瓣,緊接着大雨傾盆而下。
蘇末離一驚,急忙伸手將被風吹得不斷拍打牆壁發出一陣陣聲音的門關上了。
然後快速地朝樓上跑去。
雷聲閃電聲聲聲入耳,讓她不由自主地記起了那天生不如死地躺在遊艇的一夜。
淚水莫名其妙地就流了下來,流進嘴裡,又苦又澀。
“蘇末離!不准你哭!你答應過許諾不能哭的!你答應過他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不能放棄!”蘇末離伸手狠狠地給了自己兩個耳光,然後快步走進浴室,打開水籠頭就讓冷水對着自己的頭衝涮而下。
冰冷的水終於成功地讓自己激動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蘇末離伸手關掉了水籠頭,撫去一臉的水珠,然後漠然地穿上了睡衣走出了衛生間。
看到窗戶末關,窗臺下的地面溼了一大塊。
她便走過去關上了窗戶,拉上了厚厚的窗簾,然而平靜地拿了拖把將地布的水漬都拖幹了。
由始至終,她都不曾擡頭看一看外面,對那驚天動地的雷電交加的聲音更是置若罔聞。
關了燈,她躺在了牀上,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什麼都不想,只是認真地一隻羊一隻羊地數着。
只是這方法並不奏效,她數到了十萬三千零七的時候,仍然半點睡意都無。
她終於煩躁地翻身坐了起來,抱着膝蓋靜靜地聽着那像要把人的耳朵震聾,把人的心臟都擊穿的雷電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她聽到樓下開門的聲音,還有明顯不穩的腳步聲。
當感覺腳步聲在門口頓住的時候,她的心突然高高地提了起來,同時屏息靜氣地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如果他現在還闖進來敢對她再胡作非爲的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將他的頭打爆!
絕對不再手下留情!
蘇末離恨恨地想着,伸手順手操了檯燈在手上。
只是,門始終未被推開。
過了一會,她聽到一聲若有若無的輕嘆聲,緊接着腳步聲響起,再接着關門聲響起,隨之而來的是死一般的沉寂。
她深深地呼了一口長氣,緩緩地將檯燈放下了。
一夜無眠,就這樣抱着雙臂將頭深埋在膝蓋之上靜靜地等候到了天亮。
儘管討厭他,儘管現在必須得時時刻刻像防賊一樣防着他,但是日子還是要繼續,該做的事情還是要繼續做。
蘇末離起牀,簡單地洗漱了一下,然後便開門下樓做早餐。
做好之後,已是七點半,而連哲予還沒有半點動靜。
她皺了皺眉,上樓敲門。
敲了半天,裡面沒有人應。
想是半天那樣的折騰讓他也精疲力盡,需要休息來補充體力。
於是她便沒有再敲了,自轉身下樓吃了一碗粥,留了張便條便出門了。
回到公司,她對碧昂絲交待了一聲,她需要休息幾小時,沒事的話就不要來吵她。
碧昂絲應了。
她便走進了許諾那間帶有臥室的辦公室,進臥室便躺在那張柔軟的大牀上閉上了眼。
連哲予自從成功地成爲了這家公司的大股東之後,並沒有像其它所有人一樣照慣例進行着大刀闊斧的改革及洗牌。
所有的員工一個都未動,就連許諾的這間辦公室他都不曾霸佔。
所以,理所當然的,她上班後便佔用了這間辦公室。
她進來之後,沒有動這裡的一草一木。
因爲這裡處處都有許諾的痕跡,她捨不得有任何改變。
偌大的辦公桌上,書架上都擺放着她與許諾甜蜜相擁的照片。
初進來時,她每每看見,總是禁不住熱淚盈眶,心痛得一抽一抽的。
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隨着她不斷的努力,她已經能夠很平靜地拿起照片仔細端詳了。
可是今天,今天她卻很脆弱。
她躺在許諾曾經躺過的牀上,想着他們在一起度過的日日夜夜,再想想自己身處的尷尬境地,只覺得老天跟她開了一個殘酷至極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