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這些日子以來,他在她各種有意無意的刺激下,已經有了基本的抵抗力的話,只怕會如條餓狼一般不顧一切地將她撲倒,把她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蘇末離見無論自己如何挑釁,他始終如一地如個入定的老僧一般不爲所動,一雙眸子聚精會神地盯着銀幕,完全不在乎她時,不由沮喪異常,覺得無趣得很,鬧了一陣之後便不再鬧了。
銀幕上車輛疾馳,呼呼生風,不斷地上演一幕又一幕驚險刺激的畫面,她本來也想像他一樣好好地看看的,可是他與她如此的接近,近到她的腿可以肆無忌憚地架到他的腿上,近到只要她一起身就可以依偎在他的懷裡,近到只要她想就可以親吻他那讓自己目眩神迷的臉頰,近到她很明顯地感覺到他的氣息將自己層層圍繞……
她沉醉於他的美好,恨不得細細咀嚼回味,又哪裡看得進電影?
如此近在咫尺的他,讓她心癢難耐,卻又不敢輕舉妄動,只好一邊聚精會神地感覺着他的一舉一動,一邊魂不守舍地盯着銀幕。
時間一久,便感覺到極度的疲憊,眼睛與神智便一起迷糊起來。
呼嘯的汽車聲越變越遠,越變越小,取而代之的是連哲予那迷人的笑靨,如一口深不可測的漩渦,將她一點一點蠶食,不一會兒,她便眼睛一閉,心甘情願地任由那股漩渦將她緊緊席捲。
呵呵。什麼時候,他的眉頭不再皺起,他的眼睛裡不再有滄桑有寂寞,他的臉上也不再總有無可奈何的妥協就好了。
他的笑是如此狐魅,如此動人,只要以後他肯天天這樣看着她笑,哪怕要她付出生命爲代價,她也會在所不惜吧?
蘇末離沉醉在他的笑靨裡,沉沉地睡了過去。
當蘇末離輕微的鼾聲透過所有的雜音清晰地傳到連哲予的耳中時,連哲予這纔敢轉頭去看她。
他看到蘇末離歪着頭靠着沙發扶手上睡着,眉目舒展,美麗的臉頰生動而嫵媚,粉嫩的脣角浮着一抹歡愉而迷醉的微笑,像夢見了什麼讓她極度快樂的事情一般,露出幾顆貝齒,在黑暗中散發着潔白晶亮的柔光,讓連哲予的心又溼又軟。
“傻瓜。”連哲予低嘆了一聲,伸手將輕輕地將她攬入懷裡,讓她的上半身躺在自己的懷裡,而她的腿則放在沙發上,這樣的話,她就可以睡得舒服些。
她像感知到了一般,像個小貓一樣輕輕哼了幾聲,在他懷裡一陣亂拱,直到找到了一個舒適的位置之後,這才安安穩穩地睡了。
嘴角高高挑起,呼吸平穩而均勻,正是做着美夢的模樣。
“生日快樂。”連哲予不由自主地低頭,輕輕地吻在了她的額頭上,停駐許久許久,最後才緩緩地離開,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銀幕上正追逐得厲害,汽車緊急的剎車聲時不時地響起,尖銳而刺耳,可是他卻置若罔聞,因爲此時此刻,他的心裡他的呼吸裡,甚至他身體的每個毛細孔裡,裝的都只是她,別無其它……
一切歸於寂靜,他的神智正朦朧迷糊之際,突然間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
誰?!爲什麼步履匆匆?爲什麼他聞嗅到了一種危險的氣息?
多年的歷練讓他立即睜開了眼睛,整個人已經暗暗地蘊滿了力量,手裡已經悄悄伸到背後握住了腰間的那把小巧的手槍。
因爲蘇末離不喜歡有保鏢跟着,所以這段時間以來,他們每次外出都沒有帶保鏢,但雖是如此,他卻作着最嚴密的防範。
他的敵人太多,誰都不能保證會在哪裡偶然遇到。
所以,他隨手總是帶着一把手槍,他的座駕的後備車廂裡的地毯下面,有着一個夾層,裡面擺放着各種各樣威力十足的槍械以備不時之需。
而現在,他意識到自己有些大意了,他竟然聽了蘇末離的話,將車子停在了距離這裡足足有一兩百米的地方,如果發生意外,他無法護着她周全地離開。
不過,就算要他付出自己的性命,他也會讓她脫險的!
就在這時,匆匆走來的黑影卻叫道:“連大哥。”
原來是經理!
連哲予暗暗地鬆了口氣,暗笑自己的神經太過敏,衝匆匆走到面前的經理豎起一根手指到嘴邊,示意他噤聲,低頭細細地看了一眼蘇末離,見她仍然沉沉地睡着,嘴角邊的那抹笑意仍然醉人,這才放了心,擡頭輕聲地問道:“有什麼事?”
經理爲難地看了看他,低聲囁嚅地說:“對不起。連大哥,那原先包場的男人不肯善罷甘休,帶着人氣勢洶洶地找上門來了。他們帶着砍刀四下砍人,看來您必須馬上帶着嫂子離開這裡了。跟我來吧,我帶你從另一扇門出去。”
話音未落,卻痛苦地叫了一聲,人就半跪在了地上。
連哲予瞪眼一看,卻見一枚亮閃閃的匕首生生地插進了經理的後小腿上,洶涌的鮮血瞬間就將他半截褲腳給浸溼了。
連哲予輕輕地將蘇末離放在沙發上,一把拉起經理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然後站了起來,向那迎面而來的幾個黑影迎了上去。
那幾個人看不清他的面目,也不知他是誰,但是他們卻不難聞嗅到了自連哲予身上散發出來的騰騰殺氣。
有那麼一瞬間,他們面面相覷,在連哲予的逼近之下,不由自主地後退。
一直退一直退,直到退到帷幕處,他們突然如大夢初醒一般回過神來,中間的一個男人叫道:“咱們一起上!”
說完之後,手一揮,只見幾把雪亮鋒利的匕首在黑暗中泛着幽冷幽冷的寒光,衝着連哲予身體各個要害之處破空而來。
空氣中,彷彿響起了金屬相撞的聲音,帶着死亡的氣息……
連哲予淡定地擡手,一手抄下一枚匕首,而另一枚朝他的頭顱飛馳而來的匕首眼看避無可避,就要生生地刺入他的頭部,他卻突然一張嘴,硬生生地接住了那把匕首。
他反應敏捷迅速,動作乾脆利落的同時,又優美而閒散,把那幾個人驚得目瞪口呆。
還來不及眨眼,連哲予的手突然一揚,嘴突然一張,那三枚匕首就氣勢洶洶地朝門口的那幾人飛馳而去。
黑暗中,三聲‘噗噗噗’聲響起,那是匕首穿透薄薄的布料,再深深地刺入肉體的聲響。
緊接着,一陣陣呼痛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連哲予臉色一冷,飛竄上前,連連擡腿,將那些痛得大呼小叫的男人踢了出去。
當刺眼的白熾光照在連哲予那俊美而寒氣逼人的臉上時,另外幾個舉着匕首呼嘯而來的男人急忙轉身,沒命地跑得無影無蹤。
而那幾個被連哲予踢翻在地的男人臉如土色,眼露驚駭之色,不約而同地翻身跪倒在他面前,對着他連連磕頭求饒,“連少,對不起,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您老在這裡,衝撞了您老人家,請您多多見諒,原諒我們吧!”
這幾年,連哲予深居簡出,幾乎不在道上露面,神秘得讓人禁不住胡亂猜測。他雖深居簡出了,名聲卻絲毫不比在道上叱吒風雲,翻雲覆雨的華薄義弱,甚至更讓人害怕。
因爲華薄義是明着耍狠,但凡惹怒他的人可能遭到滅門的風險,雖性命不保,可是死得倒也挺痛快,而連哲予卻是可以不露面不動聲色地將人折磨得死去活來,就連想死的權利都沒有。
兩者之者,衆人更畏懼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連哲予。
今天,他們本以爲他們面對的不過是一個仗着身份地位搶了他們的包場的貴公子,卻沒想到卻是多年不曾在道上露面的連哲予!
好可怕!
他竟然能夠徒手接住他們的匕首,更在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之前,又將匕首還給了他們,冰冷的匕首深深地刺入了他們的大腿之上,血流如注,疼痛難忍,他們卻沒有膽子去拔掉它,生恐他們不經意間的一個舉動就會惹得那連哲予殺氣頓起,要將他們一個個斃於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