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他們……
他心一驚,四下環顧,看到了凌亂的被子,更看到了牀頭櫃上的那個小木盒。
拿起來一看,心便輕輕顫抖起來。
她走了,用那麼特別的方式向他告別。
只是,她僅僅只是帶走他的心嗎?
她是不是還帶走了他的……
他不敢想像下去。
因爲這件事的後果對她來說是殘忍的,對他更是殘忍的。
她怎麼可以無視她的幸福執意而爲,接下來她到底要將他們帶向何處?
連哲予坐在牀上昏沉沉六神無主地胡思亂想,心裡一片混亂,就連敲門聲都沒有聽到。
門開了,華薄義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看到狼狽的他,便皺着眉頭拎起一件衣服扔到了他身上,嘆道:“連哲予!你瞧瞧你自己做了什麼混帳事?你爲什麼就這麼蠢?要一次次地將幸福從你身邊驅離開呢?你能不能給我正常點?”
連哲予無力地擺了擺手,低聲說:“我累了。讓我再睡一會兒。”
說完之後便‘砰’地一聲倒在了牀上,拉住被子將自己連頭帶腳蓋了個現現實實。
“你就作吧!這一次我不會再幫你了!如果你要去追的話,自己去追!”華薄義恨鐵不成鋼地跺了跺腳,轉身走了出去,用力地甩上了門。
正在走廊上踱來踱去的肖小茹見他出來,急忙攔住了他,“你怎麼一個人出來了?還不趕緊抓他起來去追末離?末離一向勇往直前,這一次這樣毅然決然地離開,必是絕望了。再不好好地去哄她,只怕他們這輩子真的沒指望了!”
華薄義嘆了口氣,“我能夠幫他一次兩次,幫不了他三次!他得靠自己爬起來才行!不然這次趕走蘇末離,下次遇到什麼事情,只怕又會想放棄了。他這個傻瓜已經被愛情折騰得不是他自己了。他迷失了方向,得讓時間來幫助他慢慢找回方向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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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找?時間會等人嗎?萬一末離在旅途中遇到了對的人呢?”肖小茹心急如焚地說。
“對的人?”華薄義反問,隨即苦笑,“你也知道說對的人。他們一而再再而三地分手,或許就因爲他們彼此不是對方對的人吧?如果不是,強把他們弄在一起又有什麼用?如果是,分開再久也終有盡釋前隙的那一天。就如你我,分開了那麼久,結果還不是倖幸福福的在一起了?所以,我們不要再插手了吧!一切順其自然吧。或許那樣,纔是最正確的做法。”
“是麼?”肖小茹疑惑地看了看華薄義,苦笑道,“我原本以爲經歷了昨天晚上之後,末離會改變主意,卻沒想到她卻仍然選擇了離開。她到底在想些什麼,怎麼這麼令人費解呢?”
“別想了。我們現在什麼都做不了,一切只能靜觀其變了!”華薄義擁她下樓,溫柔地說,“你現在懷有身孕,不要太操心了!好好調養身子才行。上一次懷孕你吃了不少苦,身體大大受損。但我小時候曾聽老輩子的人說過,第二胎的時候好好調養着是可以將從前月子裡生出來的毛病治好的。所以這一次,你得好好保重自己纔好。”
“知道了。”肖小茹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下樓後,她坐在沙發上吃銀耳蓮子羹,突然間放下碗,驚疑地盯着華薄義。
“怎麼了?”華薄義被她盯得有些發毛。
“我在想末離臨走的時候突然用那藥,是不是想懷上連哲予的孩子?”肖小茹緩緩地說出自己心裡的疑惑。
華薄義聽了,不由嘆道:“很有可能。她就是我在這個世界上風過的最傻的女人!”
“她不傻。她只是被逼使出了絕招。”肖小茹的眼睛悄悄溼潤了,“她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
華薄義搖頭,“如果她以爲她懷上哲予的孩子就能讓哲予回心轉意的話,那麼就表明她更傻了。而且一個晚上而已,怎麼可能就那麼巧能懷上?”
“她不傻。她一定還有後招。至於懷孕,我倒不擔心,因爲她曾仔細向我詢問過用哪種姿勢更利於懷孕。”肖小茹喃喃地說。
華薄義皺起了眉頭,嘆了口氣,“這樣說來,我又得忙起來了。不管她是否反感,我都得讓斯蒂夫繼續在暗處跟着她才行。一來可以知道她的行蹤,以防止哲予隨時隨地反悔想要去找她,二來保護她不受到別的無聊男人的騷擾才行。我可不希望我的侄子叫別的男人做爹!”
“如果可以這樣,那是最好了。一個女人孤身遊蕩在外,是很可憐很無助的。”肖小茹想起過去五六年的流浪生涯,不由有些苦澀。
“不經歷風雨,又怎麼能見彩虹?”華薄義將她摟進懷裡輕輕地吻了一下,“我和哲予的特殊身份註定我們的愛情沒辦法一帆風順。這就是我們的命運!”
“幸好你一直沒有向命運低頭,否則的話,我們就永遠沒有現在了!”肖小茹慶幸地仰頭癡癡地看着華薄義。
“當然不能低頭。你不知道你對我來說意味着全部麼?我可不捨得讓自己的孩子喊別的男人做爸爸!”華薄義輕笑,深情地吻了下去。
一時之間,整個大廳浪漫、幸福而溫馨。
而樓上連哲予的臥室,卻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
一熱一冷,形成鮮明的分界線。
倫敦的某大酒店前,出租車剛停下,便有門僮殷勤地上前,替她打開了車門,並幫着她將行李箱搬了出來。
蘇末離在總檯辦理了入住手續,便走進了電梯。
來到房間,給了幫着提行李上來的侍應生小費後,便倒在沙發上躺了下來。
一夜的瘋狂,再加上十幾個小時的旅程,真的快把她的骨頭都折騰得散架了。
想起那夜的瘋狂,想起他的勇猛與強壯,她身體的某處又隱隱地有些飢渴。
她皺眉,立即一躍而起,用力地將他擠出大腦。
從現在開始,她不能再想他了。
因爲她將要適應生命裡思想裡都沒有他的日子,暫時的沒心沒肺纔是她該擁有的狀態。
走到落地窗前,向外看去,只見一片五彩燈海,甚是華美。
倫敦,這個國際大都市,她會好好地享受在這裡的每一刻的。
她打算在這裡住上十天,十天之後再去巴黎,總之要把歐洲的每個國家的首都都去上一遍才罷休。
從前,她需要躲藏,需要避世,而現在她需要張揚,需要好好享受這奢華迷離的都市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