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末離不再說話,也俯下身來,緊盯着前方。
當‘一’從女郎口裡說出來的時候,兩人幾乎同時開着車飆了出去,劃破了沉寂的夜色。
兩人並駕而驅,齊齊開上盤山公路。
公路僅十米寬,一側崎嶇不平的山體,另一側則是懸崖峭壁。
蘇末離起先是在裡面行駛的,可是那女子好幾次硬生生地穿到她的內側,毫不在乎與她的車撞上,蘇末離不得不避開,結果被她搶佔了裡面的位置。
不僅如此,她還故意靠近她,那副架式竟欲將她撞下懸崖。
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她不明白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只知道如果她不找機會甩掉這瘋女人的話,只怕真的一不小心就會葬身崖底。
前面就是轉彎,蘇末離當即把馬力加快最大,風馳電掣般向前駛去。
她的這一行動極其冒險,女郎看了不由冷笑,反而放慢了速度。
蘇末離開着車迅速地消失在她視線裡,轉彎的時候,雖然差點就摔下山崖,但硬是被她堪堪地避過了,蘇末離心裡驚出一身冷汗,但隨後暗暗地鬆了口氣。
論車型論技術,她都要比這女郎強上幾倍,這一旦拉開了距離,那女人便再也沒辦法追上她了,勝負已定。
蘇末離的心一定,信心便增強了,當然也越開越快越開越穩了。
最後她率先回到起點,長長地吐了一口長氣。
被揍得鼻青臉腫,滿臉血跡的傑克跌跌撞撞地跑到她面前,叫道:“你沒事吧?”
“你看我像有事的人麼?”蘇末離笑了,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手袋替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看來你這段時間犯血光之災,像這類比賽以後避避吧!”
傑克聽了,眼睛裡放出一陣柔光,正欲說話,那女人開着車衝到了他們面前停了下來,下車就張牙舞爪地朝傑克撲去。
蘇末離手一抓,將傑克抓到了自己身後,隨即從腰間抽出一把銀色的微型手槍對準女郎的臉,“別動!我不想傷害你!”
女郎一驚,身形便定住了,眼睛裡一片恐懼。
而其它的人一見,立即圍了上來,走在前頭的那猛男步履沉重,每走一步都似乎要讓大地震上一震。
傑克不安地說:“你怎麼把槍帶出來了!這可不好,他們可都不是吃素的!”
蘇末離淡淡地說:“你現在是我的人了,怎麼可能由得別人隨便打?打狗也得看主人呢!”
傑克苦笑,“現在可怎麼辦?那強森手上可有着好幾條人命,知道芬妮從前喜歡我,可早就看我不順眼了,若不是芬妮壓着,他早就要了我的命了。”
“涼拌!”蘇末離話音未落,手腕突然一動,只聽‘呯呯呯’的槍聲此起彼伏。
子彈從人們的耳旁掠過,引起一陣陣恐懼的尖叫聲,嚇得立即趴在地上抱住頭不敢動彈。
“上車!”蘇末離將安全帽往傑克懷裡一扔。
傑克立即跨上車,還未坐穩,車子已經如利箭一般竄了出去,遠遠地將那一羣人拋在了身後。
傑克看得膽戰心驚,緊緊地摟住蘇末離的腰不安地說:“惹上他們麻煩大了!我們暫時得找個地方躲起來才行!等他們的氣消了,我再主動上門找他們賠禮道歉。”
“不必了。他們不敢上門找麻煩的。”蘇末離平靜地說。
“哎!他們可不是我,你別以爲你一個人可以把他們制服得妥妥貼貼的。”傑克不安至極。
“我從來就不是一個人。”蘇末離淡淡地說。
“是嗎?”傑克半信半疑地說。
蘇末離沒再說話,只是專心致志地開着車。
回到家後,蘇末離脫掉安全帽甩了甩頭髮就往樓上走去,扔下一句話,“你自己處理一下你的臉!”
傑克應了,卻不安地迅速將所有窗戶的窗簾都拉得嚴嚴實實的,密不透風。
然後轉身給自己倒了杯酒,仰頭一口喝了,又重新走到窗戶前偷偷地撩開窗簾的一角向外看去。
此時已是深夜十一點半,街道像往常一樣寂靜無聲。
傑克長長地鬆了口氣,心想大概自己真的多慮了。
放下窗簾關了燈,正欲去臥室洗漱好睡覺,卻突然感覺到一大片燈光穿透了厚重的窗簾,將屋子照亮,而轟隆隆的聲響震耳欲聾!
糟糕了!
他們果真尋上門來了!
他們根本就一直遠遠地跟着過來了!
傑克心慌意亂,急忙掏出手機想要撥打那女人的電話,想好好地跟她道聲歉,可還沒撥出去,卻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回頭一看,卻是蘇末離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身後,一把拉開窗簾,迎着那強烈刺眼的燈光漫不經心地問:“你想給誰打電話?”
“給芬妮!希望她能消氣,然後說服強森帶着人離開!”傑克焦灼不安地說,“你趕緊上樓去吧!這裡交給我來處置!”
蘇末離挑挑眉,“不必了。他們進不來!”
傑克先是一愣,但隨即記起這幢房屋的門窗都是特殊材質做的,那夥人除非把這裡燒了,要不然他們是別想進來傷害他們的。
當下不由鬆了口氣,舉手擦了一把淋漓的冷汗,“我怎麼把這一茬忘記了?”
“你不錯啊!竟然能那富家千金對你如此念念不忘。”蘇末離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了傑克一翻,“你怎麼那麼傻?會放棄一個條件那樣好的女朋友?”
傑克苦笑,“正因爲她條件太好了,我才配不上她。畢竟我的性命最重要是不是?”
“怎麼說?”蘇末離不解地問。
“她對我動了真心,鬧着要和我結婚,而她爸是這裡黑幫的頭目,哪裡會看得上我這種人,一開始以爲她只是玩玩,所以便也懶得管,後來見她動真格的了,這才急了。但表面上並沒有反對,背地裡卻讓人把我綁架了,扔進地溝裡關了一個星期,這個星期裡,他不僅對我嚴刑拷打,更是令人天天給我注射毒品,最後一天,他對我說,如果我還不放棄,他便索性殺了我,還要殺我那個已經很久不跟我聯繫的母親。最終,我妥協了,答應他主動地跟芬妮分手,並且告訴她,其實從一開始,我就根本沒有想要和她結婚的打算,我只是想玩弄她利用她,貪圖她的美色與金錢而已!芬妮因此大受打擊,爲此還自殺過,搶救過來之後便和跟我一起賽車的強森在一起了,天天狂歡,我曾經一度還以爲她已經走出來了。以前,我一個人去和他們比賽,她還表現得很平常。可今天帶你去,卻一下子就怒了,看來我低估了她對我的感情。”傑克苦笑着說,眼睛裡流露出痛苦不捨的表情。
此時,芬妮一夥人正站在窗外,一邊恨恨地瞪着他們,一邊舉着手裡的鐵棍一下又一下地瘋狂地砸着玻璃。
聽着那一聲聲可怕的聲音,傑克又開始不安起來,“這再堅硬的窗戶只怕都經不起他們這般敲打吧?我看要不報警吧?好歹保住命來緊!要不然這麼多人衝進來,便是一人一棒也把我們給亂棒打死了。”
蘇末離淡笑着揚了揚下巴,“不用了,我的人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