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爲什麼要這麼捉弄她?
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讓孩子出現?
她該怎麼辦?
肖小茹的心痛苦得糾結在了一起,一夜流着淚到天亮,徹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她昏昏沉沉地下樓,卻發現自己的車子不翼而飛了!
很顯然,她的這輛豪車在當地太顯眼了,讓小偷打起了主意。
她苦笑,只好拖着疲憊不堪的身子搭順風車前繼續她的旅程。
最後,當她風赴塵塵地到達莊園前時,卻痛苦得怎麼都沒有辦法下決心出現在衆人面前。
她痛苦地坐在路邊,想着那天晚上的漫天火光,想着華薄義對她的好,想着她即將要去做的事情,想着肚子裡的孩子,她就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她將頭深深地埋進了膝蓋裡,默默地流起淚來。
正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時,突然一雙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擡頭,卻看到一張美麗動人的臉龐,一雙溫柔善良的眸子。
那是蘇末離,連哲予的女人。
兩人曾經在莊園裡見過幾次面,說過幾次話,雖然交往得不多,但是卻很投機。
她喜歡這個眼睛看起來很善良很溫暖的女人。
“你怎麼在這裡?不進去嗎?”蘇末離溫柔地問。
“不知道……”肖小茹憂傷地看了一眼那掩映在綠樹中的莊園。
“他找了你很久,如果你願意,跟我一起進去吧!”蘇末離輕輕地說。
肖小茹沉默了一會兒,最後擡頭朝蘇末離笑了笑,低低地說:“好!”
於是,她上了車,對上了連哲予滿含責備的目光。
不過,連哲予卻什麼都沒有,徑直開着車載着她進去了。
車子到門口停下,華薄義一看到她便臉色一變,轉身就走。
肖小茹苦笑,卻只能追了上去。
推開臥室的門,就一眼看到華薄義緊皺着眉頭,坐在沙發上狠狠地抽着煙,臥室裡煙霧繚繞,嗆得肖小茹禁不住低咳了起來。
她匆匆地走到窗前用力地推開窗,然後依在窗口默默出神。
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她有很多種早就想好的藉口,可是卻因心情沉重,就是沒有開口的慾望。
兩人就這樣一坐一站,相隔十來米的距離呆着,靜寂的氣氛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屠宰着他們的心。
結果最後,還是華薄義冷冷地開了口,“這段時間你究竟到哪去了?!突然離開,是被人綁架了,還是因爲不想跟我訂婚而離開?”
“沒有被綁架。也不是因爲不想跟你訂婚而離開。”肖小茹痛苦地閉了閉眼睛。
“那到底是因爲什麼?!”華薄義將菸頭狠狠地掐滅在菸灰缸裡,揉成了一片粉碎。
“我就是突然害怕了!覺得自己剛滿二十歲,年紀還小,不想就這樣結婚了,想出去走一走,等想清楚自己要什麼了再回來。這一走,我不知道自己要走多長時間,怕你阻止我,所以也便沒有跟你打電話。”肖小茹低低地說。
華薄義聽了,臉色慢慢的緩和了,沉默半天,才沉沉地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何必騙你?”肖小茹苦笑,眼睛盈起淚花。
華薄義嘆了口氣,起身走到她身旁停下,雙手撐着窗臺向遠處看去,“那你這麼快就想清楚了?”
“還沒想清楚。”肖小茹迷茫地搖頭。
“那你爲什麼回來?!”華薄義又生氣了,語氣又變得怒氣衝衝。
“我是不得不回來了……我……我懷孕了……”說到懷孕,肖小茹一直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嘩地一聲就流出來了。
她很討厭自己流淚,她一直覺得自己很堅強,簫暢突然的惡言相向,父母的突然身亡,她獨自一人逃亡冒名頂替,其間幾乎沒怎麼流過眼淚,可是她發現現在一到華薄義之後,淚水便怎麼都沒辦法控制住了。
儘管現在這樣軟弱的表現,正是讓他心軟的最佳表現,可是這不是她在做戲,而是她真真正正的情感表現。
她愛他,到他面前越發地發現她真的真的很愛他,她想靠在他懷裡,緊緊地抱住他吻他,想和他一起有未來有孩子,可是,殘酷的事實卻在告訴她,她與他這輩子都無法在一起……
“懷孕了?”華薄義愣住了,好半天才激動地伸手用力地將她緊緊摟在懷裡,“你是說你懷上了我們的孩子了?”
她抽抽噎噎地點頭,“是……我想我是世界上最年輕的媽媽了……我自己都還沒長大,自己都想要別人哄着疼着愛着寵着,卻沒想到現在我竟然要當媽了,得寵着別人了!我不想!我不要!”
她撲到華薄義的懷裡,委屈而痛苦地放聲大哭起來。
華薄義聽了,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對她的出走哪裡還有半分的生氣,急忙抱着她輕輕地哄着,“這世界上,還有很多比你年輕的媽媽啊!我敢打賭,你絕對不是最年輕的媽媽!再說了,你當媽媽了,我依然會像從前那樣哄着疼着愛着寵着你啊!我發誓,絕對不會有一絲絲兒改變的!”
肖小茹只覺得自己的心兒都碎了,一把用力推開了他,恨恨地說:“我纔不信呢!你們男人喜歡見異思遷,更喜歡有了孩子忘記了娘!我還沒好好戀愛呢,現在竟然就要做娘了,以後一身奶味尿騷味,我不要!我要去把孩子做掉!”
說完轉身就走。
華薄義急忙抱住了她,迭聲說道:“肖小茹,不管有沒有孩子,不管你這次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出走,我都仍然一如既往地愛着你。難道我的心,你不知道麼?爲什麼非得一次又一次地逼着我表白呢?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折磨我了,你知不知道,在你離開的這段日子裡,我真的真的快瘋了?”
說到最後,聲音已經有了哽咽。
她不在的日子,真的度日如年,每一分每一秒都宛如在地獄裡苦苦掙扎。
肖小茹含着淚水擡頭,踮起腳尖輕吻他的臉頰,“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那樣任性的。我錯了!我向你道歉……”
華薄義不說話,只是激動地迴應她久違了的溫柔與熱情。
良久,他感覺到她快要窒息了,這才忙不迭地鬆開了她,將頭輕輕地擱在她的肩上,聲音輕柔得要哀求,“不要再離開了。如果你有什麼別的想法,就直接跟我說,我們一起要想辦法解決,好不好?”
“好。”她點頭,擡頭怯怯地看他,“你不生我的氣了嗎?”
他苦笑,“我是想生氣的,可是你回來了,開心都開心不過來了,又哪裡還有力氣生氣?”
“那如果我說我現在還不想這麼早結婚生子,只想好好地與你談戀愛,等享受夠了戀愛的快樂再結婚生子成不成呢?”她進一步小心翼翼地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