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天的情景,華薄義就又悔又恨,真的恨不得舉刀抹脖子自盡算了!
造成這樣的局面都是自己,以後肖小茹母子要不要他,都只能聽天由命了!
他們一前一後地走着,很快便回到了家。
管家匆匆地迎上前來,衝着肖墨拍了拍手,“小少爺,我讓人給你做了最喜歡吃的牛奶巧克力布丁,你現在要不要吃呢?要吃的話,我抱你去大吃一頓好不好?”
“好啊!”肖墨聽了,興奮得咂巴着嘴巴,一副垂涎三尺的饞嘴模樣,張開小手就欲向管家撲去,可是看了看一旁的華薄義,卻又猶豫着抱緊了肖小茹,“我要媽媽跟我一起去吃!媽媽啊,我想吃,你想不想吃?”
肖小茹笑着溫柔地說:“媽媽不想吃。你去吃吧!我上樓放下東西,這位叔叔坐樓下沙發上看報紙,這樣好不好?”
肖墨聽華薄義不會跟着肖小茹一起上樓,這才放心地笑了,用力地點頭,“好啊好啊!”
說着就轉身向管家的懷裡撲去。
肖小茹感激地對管家一笑,“麻煩你了。”
管家慈祥地笑了笑,自抱着肖墨轉身向餐廳走去。
華薄義嘆,“他的保護欲真強。你自己進書房吧,人就在裡面等着,我就聽你的話,老老實實地坐沙發上看報紙吧!”
肖小茹淡淡地點頭,自轉身快步上樓。
先把包放進臥室,這才走了出來,慢慢地走到書房門口,心裡突然莫名地有幾分害怕,又有幾分期待。
華薄義爲什麼要求她見一個人呢?
事到如今,難道還有人能夠改變他們的現狀嗎?
呵呵。怎麼可能?
彼此戲弄,彼此欺騙,彼此背叛,彼此傷害,戀人之間最不能做的事情,他們統統都做得那般地淋漓盡致。
傷害早就浸入了骨子裡,血液裡,只怕就連老天都回天乏力了,更何況一個普通的人呢?
算了!管他是誰!管他有什麼目的!見過了就走,沒什麼好想的了!
肖小茹深吸一口氣,用力地推開了書房的門。
門開得大大了,一個面目英俊,眼神陰冷的男子赫然映入她的眼簾。
這個男人可不正是她小時候的保護神,她一直視之爲生命之中最重要的親人之一——簫暢麼!
他怎麼在這裡?
爲什麼會被人五花大綁地綁在這裡?
華薄義這個流氓!竟然又找了一個可以要挾她的籌碼過來了!
那個卑鄙無恥的男人!可恨她竟然還對他抱有一絲絲的希望,卻沒想到他竟然再一次赤祼祼地在她面前暴露出醜陋而兇惡的真面目!
“簫暢!”肖小茹又急又氣地撲了上去,扯掉簫暢口裡的白布,然後就去替他解身上的繩索,一邊解一邊不安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你放心!我馬上就帶你去找華薄義那個臭流氓!今天他若是敢不把你放了,我就跟他拼命!”
簫暢搖了搖頭,溫柔地嘆了口氣,“肖小茹,你真傻!”
聽到簫暢那久違了多年的溫柔聲音,肖小茹的眼淚‘譁’地一下就流了滿臉,將解開的繩子用力往地上一擲,拖起他的手就走,“我帶你走!”
簫暢卻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神情有些古怪地看着她,“我不走。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說。”
“我知道我知道。”久違的親情滋潤着肖小茹早就乾渴不已的心田,她點頭,眼淚就紛紛而落,“我就知道你一定沒有忘記我。我同樣也有很多話要跟你說,可是不是現在,等我帶你出去後,咱們再找個地方好好聊聊吧!走!事不宜遲,趕緊跟我走!”
“不!我不走!在沒有說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前,我不會走!肖小茹,你拿張椅子坐在一旁,讓我來跟你講個故事!”簫暢堅定地搖頭。
肖小茹急得直跺腳,哽咽着說:“簫暢!是!我是喜歡聽你講故事!這輩子都喜歡都懷念!可是,故事咱們以後可以再講!現在趕緊離開這裡爲止!這裡是個罪惡血腥的地方,你在這裡多呆一分鐘都有生命危險!就算我求你了,趕緊站起來跟我走吧!”
“我,這些年來本身就在罪惡血腥裡打滾,本身就是一個惡魔,何曾會擔心我的性命?”簫暢嘲諷地笑了。
“你……你在說什麼啊?我不懂?你怎麼可能是惡魔呢?你是我最好最仁慈的哥哥啊!小時候,別人欺負我說話說得晚,總是叫我啞巴,是你站出來護着我,將那些壞孩子打跑了!還有,他們悄悄地罵我是下賤私生子的女兒,也是你打得他們再不敢叫了!還有,那個xx想羞辱我,也是你……”
肖小茹還沒說完,簫暢突然一聲暴喝,“夠了!夠了!別再把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翻出來說了!我早就不是你認識的簫暢了!”
此時此刻,他怒髮衝冠,額頭青筋暴露,眼睛充血般紅通通一片,而牙齒咬得咯咯咯直響,一雙拳頭緊緊地攥着,顫抖着,彷彿肖小茹再說一個字,他就要如猛獸般撲上前來將肖小茹撕得粉碎。
肖小茹長這麼大都沒有見過他這麼可怕的樣子。
在她的印象之中,他一直就是那個文質彬彬,溫文爾雅,總是對着自己憐惜笑着的哥哥。
就算他父母死後,他突然消失,然後回來之後,變得對她冷漠,卻也從來沒有用如此可怕的面目來面對她。
一時之間,她不由嚇得愣住了,腦子一團漿糊,怎麼都沒辦法將他現在的模樣與從前那樣溫柔可親的模樣重疊起來。
簫暢看到她目瞪口呆,一副驚悸的模樣,知道自己的樣子嚇壞到她了,不由苦澀地一笑,站了起來,拉過旁邊的一張椅子,然後輕輕地牽起她的手走到椅子前讓她坐了,輕柔地說:“別說話。現在只好好地聽我講一個故事,好嗎?等我講完之後,咱們再來好好談談,好嗎?”
肖小茹愣愣地點了點頭。
簫暢見她應了,便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長嘆一聲,沉思良久,微微地眯起眼睛輕輕地說:“二十七年前,我才三歲。我和父母那時候還和爺爺一起生活在祖宅裡,雖然院子大,家人少,可是一家人和和睦睦,親親熱熱的,很是開心。我是所有人手心裡的寶。可是突然有一天,爺爺突然帶回了一個二十幾歲的年青男子,爺爺讓他手持三根菸拜祖,然後當着所有的人宣佈,這是他的小兒子。他揹着奶奶跟別的女人生的孩子。”
肖小茹苦澀地點頭,“那是我爸爸肖震傑。雖然姓的讀音和你們一樣,雖然爺爺讓他認了祖,可是卻一直沒讓他的姓真正改過來。”
“是啊!爺爺那個人,其實還是很講究門弟的。你爸爸母親的戲子身份,終究讓他覺得有失顏面。那只是他荒唐的一夜,卻沒想到有了孩子。可是一直不肯認,直到你爸爸的母親死了,再加上他的事業越做越大,怕我爸吃不消,心想有個幫手頂不錯,不管怎麼說,這也是他親生孩子,顧念着這兩條,這纔不得不將他接了回來。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把他接回來根本就是一個錯!他就是一個孽障!是我們簫家的劫難!”簫暢又激動起來,滿臉的憤慨與仇恨,驚得肖小茹的心一顫一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