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寧的鞋子?”心中有些疑惑。
“嗯!”
趙珩攥緊了鞋子,心中蘊含着怒意,表面只能維持平靜的假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好好的人怎麼會突然就不見了?”
一抹自責涌上心疼,趙琰將頭埋的低低的:“臣弟不知。”趙琰確實是不知道,要是知道方寧是怎麼不見的,他也不會現在腦子裡一團混亂了。
“人好好的待在你的府上,你居然不知?堂堂王府連個人都看不好,你是幹什麼吃的?”一怒之下,直接將鞋子砸到趙琰的身上。鞋子可憐兮兮地滾到地上,趙琰看着那熟悉的鞋子,心中鈍痛。
“臣弟知錯!”
趙珩完全忘了趙琰的王妃昨天才剛剛下葬,完全忘了按理來說,趙琰還是一個傷心人,只想將知道方寧不見了的怒意發泄在趙琰的身上:“你太讓我失望了,你不是說你喜歡她嗎?你就是這樣照顧你喜歡的人的?”
心裡越來越難受,不用皇兄提醒,他都覺得自責。再經怎麼一提醒,他更覺得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故意不去點翠齋,說不定還能發現點異常。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方寧已經不見了,就在守備森嚴的王府,莫名其妙不見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趙琰才忍着難過開口:“請皇兄下旨,讓臣弟徹查此事,我一定會盡全力找回她的。”朝着趙珩磕了一個響頭,冰冷的地面捧着額頭,他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趙珩想了想,雖然對趙琰有些生氣,但是現在卻也不是生氣的時候,找到方寧纔是重點。當即下旨,命禹城兵馬司協助,要趙琰三日內務必找到方寧。
趙琰叩謝之後,便急匆匆地下去,留下趙珩一個人眸色越來越深。
原本打算今晚還是在皇后處歇息,因爲明日樑安就要帶着三萬大軍前往雁蕩關駐守了。可是現在他一點心思都沒有再去應付樑懷音,只得遣了人去告訴樑懷音,他今晚有事兒,就不過去了。
沒有等來趙珩的樑懷音,有些失落,不過很快就重振了精神,她從來不只是一個妻子,她還是皇后。知道自己身份,她也不會奢望趙珩多一些眷顧,得之是幸而已。
賢王府
趙琰已經返回了賢王府,正在糾集自己的人手,打算要把禹城翻過來,也要尋得方寧。
方平心中安定不下來,根本沒有辦法待在院子裡好好養傷,所以他也來到了趙琰的院子,聽着他指揮手下在禹城各處搜尋方寧。
“阿琰,你也不必擔心,寧兒她沒有什麼仇家,突然不見了,也許只是她自己想離開了。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夠讓人腦子混亂的,也許她只是……”最後方平自己也安慰不了自己了,什麼散心會把鞋子都丟掉的?天真的想法引起自己無邊的嘲諷,可是現在各種擔心也沒用,只能擾亂思緒,耽誤找方寧的事兒。
“行之,你不用安慰我,我沒事兒。你是她兄長,你心裡應該纔是最擔心的吧,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找到妹妹。”像是在給方平承諾,也像是在給自己一個堅定的信念。
可是趙琰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的心裡還是沒底,方寧突然失蹤的事兒,根本就沒有絲毫的頭緒,不然也不好才用最差的方法一點點去搜尋了。
如果方寧真的是被人擄走的,那會被帶去哪兒呢?趙琰心中做着最壞的打算,忍不住問了方平:“行之,方家有什麼舊時的仇家嗎?”
搖了搖頭,方平道:“方家從來沒有與人交惡過,就算是有仇家,可是方家已經被滅門那麼久了誰還會來找寧兒的麻煩呢?”
“那方寧有沒有與人結怨?”
還是搖了搖頭:“若說結怨,那也只能是和你皇兄結怨了。可是這事兒顯然不會是皇上的手筆,他還不至於說放寧兒走,又悄悄擄走她。”
“那還有什麼可能呢?”趙琰心中暗暗想着,眉頭皺成一團。
一夜過去,趙琰的心越來越涼,青黑色的眼圈昭示他一夜未眠。昨夜派出去搜城的人已經回來了不少,都沒有帶來好消息。
無力地靠在椅背上,趙琰想着所有的可能,可是他對方寧其實真的不瞭解,壓根想不到跟她有關的東西。無奈地揉了揉自己略顯疲憊的臉,趙琰覺得自己需要冷靜一下。
“阿琰,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的方平已經醒來了,看着趙琰的樣子,有些擔心。
“不用了,我還能堅持。”
“小東,傳令下去,繼續搜,城內找不到,就去城外找。另外,派人去盤查,前天晚上到昨天中午的時間,有沒有人可疑的人出現在王府附近。”趙琰只覺得頭疼,早該想到的,只是一味找不行,應該盤查一下有沒有目擊者,看看能不能意外發現。
小東領命後,火速離開,一時間安靜了下來,趙琰又蔫了下去。
“阿琰,你別這樣,寧兒會沒事兒的。”方平上前遞給趙琰一杯茶。
趙琰看了方平一眼,覺得有些虧欠,明明方平纔是接受安慰的那個人,可是他卻反過來安慰自己。趙琰捏緊了拳頭:“我沒事兒,你放心。”
方平頷首,又回到了位置上坐下,等待着不知道何時才能傳來的好消息。
嘉陽宮
樑懷音看着前來請安的各個妃子,腦袋就是一陣疼。以前都覺得這十多個佳麗個個兒都是頂不錯的人,好奇她們怎麼不拈酸吃醋。現在他們真的拈酸吃醋了,她又有些厭煩。
趙珩不過是在她宮裡連着待了些日子,這些人便按捺不住了,以前趙珩不怎麼進後宮也沒見他們這樣急眼的。更有可惡的,柏青直接抱病不來了,搞得有個美人拐彎抹角地說柏青是被她這個皇后氣病了,她倒是沒有想到那一日柏青自討沒趣的事兒會傳出去。
懶得應付這些女人,樑懷音並不想同他們計較,只是淡淡的遣散了衆人。揉了揉隱隱發疼的太陽穴,樑懷音讓馮夏扶着她去休息。可是坐到了牀邊,她又沒了睡意:“馮姑姑,你說皇上是不是在爲那個方姑娘的事兒擔心?”
“娘娘你瞎想什麼呢?”馮夏雖然也聽說了方寧失蹤的事兒,但是她不願意樑懷音多想,帝后和,纔是太后願意看到的。
掩嘴輕笑,樑懷音彎彎的眉眼十分好看:“姑姑,你也太小心了。你放心,我心裡明明白白的。不過是有些擔心方姑娘吧了,好好的一個姑娘,突然就不見了,讓人着急的同時,她心裡也是怕的吧!”
總會想起方寧那淡淡的眉眼,好像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可是樑懷音總會覺得那冷漠的背後隱藏着什麼,可惜她與方寧不過是點頭之交,只是認識而已。
“娘娘說的也是,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夫妻,娘娘不必再多想了,先躺一會兒吧!醒了奴婢給你燉的補湯也該好了。”
樑懷音點了點頭,背朝裡躺下,聽着馮夏姑姑的腳步越來越遠,卻並沒有真的睡去。
她心裡同樣有懷疑,方寧怎麼會突然失蹤呢?會不會是趙珩的手筆?不過很快,她就拋棄了自己這個想法,趙珩他是天子,要留下一個人哪會用這般低劣的手段?
脣角勾了勾,心情好了不少,最後還是沉沉睡去……
且說方寧,那一日天還未亮,她就被一陣貓叫聲嚇醒,然後在自己的房間裡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紙團。打開一開,上面居然寫着有竹顏的消息,讓她半炷香之後去後門相見。不疑有假,方寧急忙穿好衣服就出了門,連方平那裡都沒打聲招呼。
等到她悄悄溜出後門,四處張望尋找着人影時,眼前突然一黑,就被罩了一個大麻袋。她拼命掙扎着,力圖擺脫對方的控制,可是對方沒有什麼耐心,直接敲暈她就擡走。鞋子也是那個時候匆忙落下的,害怕有人來的劫匪快速離開,並未發現地上還落了一隻鞋子。
再醒來的時候,方寧的眼前是一篇漆黑,她的眼角上好像蒙上了一張黑布,手腳也被綁了起來。嘴裡咬着一塊破布,根本沒辦法說話。對於一片漆黑的世界,她只有一片害怕。
聽着好像是陳舊的木門打開的聲音,方寧拼命縮着身子,蜷縮成一團,不想讓自己暴露在別人的目光下。可是一切都是徒勞,對方怎麼可能看不到她在哪兒?
感覺到有人的氣息慢慢靠近,方寧屏住了呼吸,無邊的黑暗裡除了恐懼,她找不到可以依靠的東西。對方突然就扯出了她嘴裡的破布,釋放了她說話的自由。
“你是誰?”來人似乎在她的面前蹲了下來,一陣香風飄進她的鼻子,方寧感覺到這應該是一個女人。
對方纖細的手指捏起了方寧的下巴,似乎是修長的護甲在她臉上輕輕滑過,方寧的身子忍不住戰慄。
“你怕了嗎?你也有怕的時候?”一把扔開方寧,拍了拍自己的手,好像是沾上了灰塵一樣。女子沒有刻意掩藏的聲音,也終於讓方寧知道她現在到底是在誰的手裡。
可是她還是怎麼都不會想到竟然是她,怎麼可能是她,難道她已經有了這樣的勢力?還沒有等方寧從思緒中反應過來,對方已經拉下了方寧的眼罩。
“怎麼,沒想到會是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