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軒外湖畔處,臘梅被風雪打殘,朵朵花瓣飄落,鋪一地鵝黃,很快被白雪掩埋,消失不見。
“靈兒,給大哥親個!”壓抑猥瑣的聲音自假山後響起,帶着幾分急不可耐。
“李大哥,奴家叫你幫忙辦點事兒你都辦不成,叫奴家如何相信你日後能保護奴家?”妖媚之聲不緊不慢地響起,尋靈一雙狐狸眼秋波暗送,素手攀上他的脖頸,另一隻手則不規矩地在他胸前描畫:“李大哥身材好生魁梧,那方面的活兒定然也厲害得緊吧?”
聽她說出這般露骨的話,再看着她在純真與妖媚間切換自如的容顏,李都頭按捺不住心底那團邪火,猛地撲上去將她壓在身下,惡狠狠道:“你個狐媚子,當真是勾人的緊,先讓大哥快活一番!”
他的脣還未壓下,就被尋靈以手擋住。見他眸中有火欲噴出,似已忍耐到了極致,尋靈不由掩脣,咯咯直笑:“李大哥要再這樣,尋靈可就喊人了!”
“那你究竟要怎麼樣!”李都頭雙眸幾欲噴火。
今日瞧見她受盡委屈,他便知這丫鬟在鳳府中沒了地位,於是放肆地潛入鳳府,想要一品芳澤。沒想到這個女子竟是青樓出身,甚是勾魂,三言兩語便讓他暈頭轉向,任她擺弄。
“李大哥,是你說的要爲尋靈做主的!”素手在他胸前畫着圈,尋靈眼眶一紅,楚楚可憐道:“莫不是欺騙尋靈,只爲得到尋靈的身子?”
“不不不,靈兒,我對你一片真心,天地可鑑!”握住她的柔荑,李都頭心疼不已:“我已經給那紅雪丟了字條,就等着她自個來這,到時候你想怎麼樣都隨你處置!”
“你又不是她的誰,你隨手丟個字條她便能來?”對於李都頭膽小的做法尋靈很是不屑。
她早猜到李都頭不可能將紅雪抓來,只不過此計不成,她便有藉口一直吊着李都頭,叫他看得着吃不着。
一個好色之徒,他的思想可不是由自個支配的,要不了多久就會對她言聽計從。
“那你到底想讓她怎麼着,你說便是!”美人在懷,他被撥撩了幾日攢下的火卻無處發泄,叫他怎能不急。
“李大哥覺得呢?”小手不安分地探入他的衣裳中,侯谷蘭巧笑倩兮:“尋靈不過是……”
“噓!”李都頭忽然捂住她的嘴,神色無比緊張,凝神聽着外頭的動靜。
尋靈有些狐疑,按理說這時湖畔不該有人來纔對,可若不是有人忽然出現,他又怎會這般緊張?
有微光將周遭照亮,而後越來越亮,最終穩住。
李都頭探出半個身子查看,在瞧見那抹素色後眼前一亮,脣貼至尋靈耳畔:“人來了!”
人?該不會是紅雪吧?尋靈探頭,在瞧見緊張張望的紅雪後勾脣,眼中泛出冷光。
這丫頭不簡單啊,若不是心中有鬼,怎會因着李都頭的一張紙條大半夜地頂着風雪跑到湖邊來?要麼是私會情郎,要麼,就是做了對不起小姐的事。
紅雪根本不知假山後藏有兩人,而是緊張地四下張望,生怕出現了什麼不該出現的人。
“你說,要將她如何處置?”大掌順着她的腰往上滑,李都頭眼中盡是貪婪的光:“隨你處置!”
尋靈也不推拒,美眸半闔,一派享受的模樣,嬌滴滴道:“處置之事待會再說,我方纔瞧你看她入神,你且說說,是她美,還是我美?”
“當然是你美,你個小狐媚子!”急急將她壓在身下,撕扯着她的衣裳,尋靈眼中閃過暗芒,低忽道:“疼!”
“誰?誰在哪?”紅雪緊張地將燈籠轉了個方向,小心翼翼地朝假山後頭走去。
方纔她好像聽到了女子的聲音,而且是尋靈的,她該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
“紅雪姐姐,是尋靈啊!”理正了鬢髮衣裳,尋靈不急不緩地從假山後頭踱出,面上掛着懷疑的目光,先發制人道:“紅雪姐姐陷害尋靈在先,如今又半夜提着個燈籠到處晃,莫非是受人指使?”
“你……你胡說!”尋靈的一語中的叫紅雪有些慌了,說話也不免結巴。
“看來還真是如此!”把玩着修剪整齊的指甲,尋靈巧笑嫣然:“風雪交加的夜裡確實是個辦壞事的好日子。”
言罷,施施然轉身離去。
她步伐邁得極小,紅雪內心掙扎着,本覺得對方並無證據,但想到侯谷蘭和遊宏圖對她的信任,眼中閃過狠光,拔下頭上簪子大步上前。
一把捂住她的嘴,另一隻手舉起簪子刺向她的脖頸處。
尋靈只覺脖子上火辣辣地疼,但不過轉眼,便得了自由。
原來,一直躲在一旁的李都頭出了手,他一手捂住紅雪,一手困住她的手腳,心疼地詢問尋靈:“你沒事吧?”
撿起地上帶血的簪子,尋靈摸了摸傷口,冷聲道:“沒事!”
她真是沒想到,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紅雪竟這般歹毒,連殺人一事都下得去手,那就不能怪她了!
紅雪目疵欲裂,惡狠狠地等着她,似在嘲諷她的不知羞恥與人私會,又在後悔自己莽撞的行爲。
“你打算怎麼處置她?”緊捂住紅雪的口鼻,將她拖到假山後,李都頭沉聲問道。
“李大哥,你也瞧見了,她想殺了尋靈,她若是活着,尋靈日後可就沒法在鳳府內待下去了!”尋靈低眉垂眼,眸中閃過狠光。
“那我便殺了她,今日風雪大,拋入湖中不會叫人發現!”李都頭手上用力,卻被尋靈制止。
“你若是直接將她推入水中,府中人又皆知我與她生了嫌隙,最後還不是查到我頭上!”素手劃過紅雪的臉,尋靈語調頗爲惋惜道:“紅雪姐姐至今未經人事,就這麼死了未免可惜!”
聞言,李都頭勾住她的下顎,嘿嘿笑道:“靈兒可真是善解人意,讓她就這麼死了確實可惜!”
這鳳府內的丫鬟,除卻面有菜色的白筠,哪個不是水靈靈的一朵嬌花,讓人心生採擷之意。
他本忌着尋靈,怕對紅雪露出色相叫她生氣,如今看來,今夜定能坐享齊人之福。
聽了二人對話,紅雪面露懼意,眼睛驚恐地張大,劇烈爭執起來。
但她的力氣哪能與一習武男子相對抗,只能任由男子撕扯着她的衣裳。
李都頭用布帛堵住她的口,大掌反剪她的雙手,肆無忌憚地親吻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膚。
淚水無聲滑落,紅雪雙眸失去神采,就這麼定定看着一旁冷眼旁觀的尋靈,心底的恨意無邊蔓延。
男子低沉的喘息入耳,尋靈撇開臉,望着被雪掩埋的湖面,心中思慮着待會能否鑿出個大坑,將紅雪給丟進去。
良久,假山後頭沒了動靜,李都頭只穿了條褻褲出來,以佩劍將湖上較薄的冰層鑿開,把沒了氣息的紅雪投入。
“撲通”,濺起的水花打溼了尋靈的衣角,她冷眼看着眼前一切,腦海中反覆迴盪着自己殺死白羽的畫面。
害她的人最終都死了,全都葬身湖底,不同的是第一次叫鳳盈給看見了,而這次卻做得悄無聲息。
“靈兒,我這事做的,你可滿意?”一把摟住尋靈的腰,李都頭露出滿足的笑。
“當是你可滿意,而不是我可滿意!”尋靈媚笑着,沒忘記自己的任務,領着男子朝假山後走去。
她一件件解着自己的衣裳,在男子垂涎的目光中,露出白皙的肌膚。
“你們在這做什麼?”一聲厲喝傳來,李都頭被嚇得身子一抖,他回頭一瞧,當下嚇得三魂丟了七魄。
原來,發現二人的並非別人,乃是鳳盈府上最厲害的侍衛長,遊宏圖。
對於眼前男子,李都頭是有耳聞的,急急披上一件衣裳扭頭就跑。
二人打鬥的動靜不小,很快將府內燈火亮了起來,人們循聲而來。
尋靈坐在原地,忽的扯下一塊布帛塞入口中,又將自己衣裳撕扯開,用外袍將裸露的身子罩住。手緊握着帶血的簪子,在脖頸上又是重重一劃,旋即面如死灰,身子不住地顫慄。
等到其他人來之際,李都頭已被擒拿,侯谷蘭率先發現假山後頭的尋靈,急急扯下堵在她口中的布條,尋靈仍是一副驚恐萬狀的模樣:“別過來,你別過來!”
“尋靈別怕,是我啊,是我,侯谷蘭!”
侯谷蘭話音方落,尋靈便撲入她的懷中嚎啕:“谷蘭姐姐,尋靈,尋靈……”
身子一軟,整個人似昏厥過去。
“都讓開!”將尋靈打橫抱起,侯谷蘭火急火燎地往自己屋內奔去。
“你放開本都頭,否則本都頭要告你個……”
話音未落,遊宏圖一腳狠狠踩在李都頭的腦袋上,面含殺氣,怒道:“膽敢在鳳府放肆,姦污婦孺,就等死吧你!”
“本都頭與尋靈乃是情投意合,最多算個私會,何來姦污一說!”一聽他給自己扣上姦污的帽子,李都頭不由得惱了,可就算他怒髮衝冠,踏他之人依舊無所畏懼。
“情投意合?就憑你這副模樣,尋靈姑娘能看上你?”腳往他臉上重重一踢,遊宏圖冷聲道:“把他給我綁起來!”
“這是府衙的人,只怕報官也是無用,當如何處理?”章澤上前一步,適時發問。
“今夜小姐夜宿東方莊主家,也不知何時會歸,你先飛鴿傳書,將此事稟告小姐,待小姐回覆後再行動作!”遊宏圖言罷,看向未動的衆人:“還不快點!”
“是!”衆侍衛上前,將李都頭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