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圍的泥土,都有被人用腳抹平的跡象。
唐玉宸伸手抹開泥土,看到了被掩藏在下面的血跡……
猛地站起身子,他用嘴咬着電筒,挽起袖子,朝着山下爬去。
山坡很陡,很多地方都長滿了荊棘,可他身手敏捷矯健,彷彿如履平地。
這種陡峭的地形,相對於他以前的訓練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級別的。
想當年負重越野一百公里的時候……
想到這裡,男人的眼裡閃過一抹深諳,甩開腦子裡的回憶,他加快速度衝下山坡。
山腳下,長滿了濃密的灌木,雜草都有一個人那麼高。
男人打開手錶,搜到小紅點的位置,然後準確地朝着那個方位快步走去。
扒開草叢,他看到安若仰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電筒的光亮照在她的臉上,照亮了她臉上的血跡,還有被樹枝和石頭刮過的傷痕。
她的白色襯衣,也染了大片的鮮血,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
唐玉宸瞳孔縮緊,心臟驟然一痛。
那一瞬間,他幾乎忘記了呼吸。
沒有耽擱一秒鐘,他上前探她的脈搏,很微弱,微弱到讓人很有可能會忽視的地步。
不過他沒有忽視,他知道,她還活着。
給樑維明打了一個電話後,他就對安若展開緊急搶救。
一些救命的方法他還是很熟練,至少他能暫時保住安若的性命。
深夜,救護車無聲無息的從山頂回到醫院,幾乎沒有驚動任何人。
安若被送進搶救室,唐玉宸在手術室外站了三個小時,他身子挺拔,猶如一顆屹立不倒的蒼松。
樑維明是主治醫生,很少有人知道,他曾是J市軍醫大有名的內科兼外科醫學博士。
只是因爲一些事情,讓他甘願隱去頭上的光環,只在醫院做一個小小的外科大夫。
樑維明從手術室出來,唐玉宸漆黑的眼眸望向他,淡淡地問:“樑叔,她怎麼樣了?”
“右側腰腹有一道長十二釐米,深一釐米的刀傷,不過這不是致命傷,但她因此失血過多,對身體危害很大。從三百多米的山坡上滾下去,她的身上除了一些數不清的小傷口外,還有多處骨折。其中最嚴重的,是她的雙腿骨折。小子,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如果復健不成功,她很有可能一輩子都站不起來……”
唐玉宸緩緩點頭,神色十分平靜,但細看之下,就會發現他的眼神猶如黑洞一般恐怖。
“那她什麼時候能醒來?”
“這個不好說,不過短時間之內,她估計不會清醒。”
“至少要多久?”他再問。
“或許十天半個月吧。”
男人再次點了點頭,這麼久的時間,他可等不了。
“樑叔,拜託你照顧她一下,這件事暫時不要外傳。”他沉聲對他說。
“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樑維明嘆息地拍了拍他的手臂,語重心長道:“我瞭解,你們年輕人做事都熱血衝動,我希望你能把握好分寸,別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