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月仲奕如此情狀,衆人也知道無可撫回,他們跟隨月仲奕多年,當然知道月仲奕言出必行。
在大胤皇朝之中,平民百姓只知道他們有個好皇帝,有個好太師,將大胤皇朝治理的井井有條。
雖然幾經戰亂,但是太師能征善戰,麾下衆將領也是治軍大才。
雖然太師在軍中素有鐵面治軍之說,但是哪怕受到他的懲罰的將士們小也依舊對他推崇有加,絕無半點怨言。
都知道太師一心爲國,一心爲民,偏偏又愛民如子,這等太師又如何可能不獲得百姓們的愛戴?也曾經有人擔心過,月仲奕會否功高震主,而再如何的賢臣良將,也終歸會有政敵的存在。
是以也曾有讒臣進言皇上虞江,但是月仲奕和虞江依舊君臣相歡,似乎毫無猜忌之心。
甚至於虞江曾經說過一句話:“如果月太師想要我虞家的江山,以他的軍中威信,江山早已易手,任何人都不得再就此詆譭太師而作爲月仲奕最爲貼心的這八人,更是知道,月仲奕究竟是如何大德之人。
身居高位,除了一張鐵面不改之外,其實對屬下極好,哪怕是太師府中的一名僕役,也深得月仲奕的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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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爲官爲宦者。
家中僕役惹叄老去之後,也只是發一點兒銀子令其回鄉養老,可是,只要跟隨過月仲奕的人,除了陳老頭那個老柴房之外,其餘人等,老了之後,月仲奕都會令人照顧終生。
若有子嗣,還會給他們安排一些力所能及的職務。
在這八人眼中,月仲奕就幾乎和聖人沒什麼區別。
雖然說卓鳳儀的確是死在月仲奕的手中,但是這八人也都相信月仲奕必然有自己的道理。
而且,自那之後,他便再也沒有續絃,甚至於平生不近女色,可謂真男人偉丈夫。
越是如此,他們便越不理解小爲何卓知遠非要與月仲奕不死不休,月仲奕顯然有他的苦衷,是以也從未對卓知遠下過狠手。
但是月仲奕卻始終都不肯跟卓知遠就此事好好商談,這根本就是不合常理之事。
“太師,當初夫人究竟是爲何被您處死?”教書先生模樣的男子終於還是問了這一句,而這個疑問,顯然是這八人都想問的,並且是想了數十年之久的,一直不敢開言,如今卻終於還是問出了口。
月仲奕似乎是稍微的想了想,最終開口說道:,“我與鳳儀”呵呵”。
欲言又止,月仲奕背起了雙手在書房門口來回踱步,半晌之後,纔有開口道:“鳳儀之死,乃是爲了助我提升修持,當時我若過不了那關,恐怕如今也沒機會站在爾等面前。
此事且不去說,待我與小兒知遠決戰之後,總有人會解釋於你們聽。”
見月仲奕還是要求他們起誓,八人也只得按捺住心中諸多疑問。
無奈的紛紛用自己的本命禪心起了個誓言,許諾無論月仲奕與卓知遠三戰誰人勝出,都將輔佐那人,至死不渝。
聽到八人的誓言,月仲奕這才彷彿鬆了一口氣一般,而那個漁夫又開口問到:,“太師,屬下有一事不解,既然太師和知遠少爺之間有澄清誤會之可能,爲何太師又始終不肯解釋呢?況且太師有諸多心願未了,若能與知遠少爺聯手,豈非有更大的把握?。
月仲奕笑了笑,彷彿輕鬆了許多:“我與他之間只能留得一個,聯手反倒成就不了最後的目的。
爾等也休要再問了,總之我之所以這般做,總有我的道理。
若是有其他的折中之法,我也絕不會選擇這條與我的親生之子永無和睦的路了說罷。
臉上又有愁容,長嘆了一聲。
八人終於靜默下來,再不多言,只是默默的看着月仲奕,也不知道他口中的計劃究竟是什麼。
此時,卓知遠其實早已進了西京,但是,他剛剛入城便被二人攔住,否則也早就到了太師府了。
攔住卓知遠和月小小猜的乃是陳一新與孟雲高二人,這二人從古戰場回來之後,向月仲奕和虞江復了軍命,領了封賞。
虞江倒是毫不吝嗇,給二人都頒發了封地,官職也各提了一級,如今的陳一新也已經是二品頂戴,而孟雲高也是高居三品之位了。
不過二人知道,卓知遠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會來找月仲奕,雖然他們也都知道卓知遠痛恨月仲奕殺了他的母親,但是,這二人也跟隨月仲奕多年,要說沒感情那是胡扯。
並且,這二人與月仲奕吧最爲親信的八人一樣,經過這些年的跟隨,也都對於月仲奕所有的作爲感覺到由衷的欽佩。
雖然在古戰場的時候,陳一新似乎並沒有提及太多關於此事,但是在他心裡,還是相當的矛盾的。
一邊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兄弟,而另一邊,則是對自弓又不亞於再造之恩的當朝太師。
這兩個原本應該和和睦睦的虎父虎子,卻居然要走到如今兵刃沒錯,的確是月仲奕親手殺了自己的髮妻,也便是卓知遠的母親,又將呱呱墜地尚在襁褓之中的卓知遠交到一個老柴房的手裡,從不曾盡過半點父親的責任,這殺妻害子的罪名似乎罪無可赦。
但是,當年月仲奕爲何要殺了卓鳳儀,卻決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除了他自己之外。
無論從哪方面來判斷,月仲奕都絕對不是那種忘恩負義會殺了自己的髮妻之人,況且卓鳳儀一家還對月仲奕有恩。
並且從月仲奕這些年來,雖然對於卓知遠看似不聞不問,但卻一直在做着一系列的推動來看,就越發顯得月仲奕的行爲自有他的一番道理了。
種種疑端,也讓陳一新以及孟雲高逐漸的傾向於月仲奕那一邊,寧願相信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雖然決不至於去幫着月仲奕打殺卓知遠,但是卻也和月仲奕的親信八人一般,希望可以阻止這場本不應當存在的爭鬥。
“知遠,你終於來了!,小陳一新看到眼前卓知遠彷彿閒庭信步一般,緩緩走在西京的街道之上,方向,正是朝着太師府而去。
卓知遠也早就看到了陳一新,原本就緩緩迎上來,聽到陳一新說話,自然笑笑道:“一新,你還是站在這裡等我了。
孟師兄,許久不見,你一切還好吧?。
孟雲高勉強笑了笑,猶豫了一下,還是直接說道:“知遠,你是不是與太師仔細談談之後再”卓知遠哈哈大笑:“哈哈,難道你以爲我會一上去便和他大打出手麼?這件事,我必然是要問清楚的。
不過,無論他有什麼樣子的理由,我終究是要殺了他,替我母親報仇!哪怕我母親當年有什麼過錯,他也不該在我母親臨盆之後便殺了她。
我今日還要給他一個解釋的時間,他當日又何曾給了我母親這個機會?。
孟雲高和陳一新相對無言,也不知道該如何接卓知遠的這句話,並且,他們從卓知遠身上看出來的那股決斷之氣,足以證明卓知遠絕不會聽從任何人的規勸,無論如何。
他都是要一拼到底了。
“這裡頭一定有什麼誤會!知遠,你也知道,太師在大胤皇朝之內,擁有多高的聲望,多少黎民百姓甚至於都把太師當作聖人一般看待。
就過陳一新急切的說着。
卓知遠淡淡一笑,擺擺斷他的話:“就連你們,也覺得他幾乎就是個聖人,而殺妻害子之舉,也必然有其的考量。
可是,對我而言,沒有那麼多的考量,他有一千個。
一萬個苦衷,死掉的卻也是我的母親,是他的髮妻,是剛纔替他產下一子的髮妻!以他的實力,若真是我母親有什麼過錯,他也完全有能力將其封印在某處偏宮之中,爲何要將她在臨產之後立即殺死?我當時不過是個呱呱墜地的嬰孩,我又知道什麼?你也知道我是他親生之子,他卻能狠心到將我送給陳老頭。
你別跟我說什麼他教了陳老頭嫁衣神訣,要將我打磨成一個絕世天才”哼哼,很稀罕麼?絕世天才!我要的是這個麼?如果可以,我能夠選擇的話,我寧願如你當初一般,是陳家村某個小家庭出生的孩子,雖然家境普通,但是有口飯吃,有衣避寒。
幼年環繞雙親膝下,成年之後學個手藝養活一家老我不要什麼長生,不要什麼成仙,我只想要三餐不愁的普通生活。
哪怕殺了我母親,再給了我如今這般的本領,都是月仲奕他精心計劃的一部分,我也依舊要親手殺了他。
誰擋我。
我就殺誰越說到最後,卓知遠的聲音越平靜,就彷彿在敘述一段與他無關的事情一般,但是,陳一新和孟雲高都知道,這樣的卓知遠纔是最可怕的。
而且,卓知遠說的的確有道理,無論月仲奕有什麼樣子的苦衷,卓鳳儀都死了,而卓知遠這三十餘年來,除了最初幾年,跟着陳老頭還算是無憂無慮,和其他的孩童沒什麼區別,陳老頭死後,他的生活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無論是在陳家村的最後一年,還是後來上了清源山,卓知遠都可謂是九死一生,稍有差池他早就離開這個世界了。
不管月仲奕有着什麼樣子的計劃”對於卓知遠而言,總也都是太過於殘忍了。
任何人也不會一生下來就想做個大豪傑大英雄,都只想安安穩穩的渡過一生,卓知遠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說是被迫接受的,而沒有任何一點是他自己想要的,”“縱然月仲奕有千條萬條的道理,他說服的了全天下,也說服不了我。
哪怕他真的就是天下人的聖人,也依舊是我最恨的人!人人都說他大公無私,可是之於我,他卻是自私到了極限!”(訪問?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