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陪葬
閒雲抖抖索索地自妝臺裡找出裝紫葺膏的瓷瓶,竟不敢去碰。記住本站:.
陳風伸手,取了瓶子:“是這個?”
“嗯~”答話的是趙醫女,眼中尤有餘悸。
假如不是染月那句:“瓶子太小,不夠擦~”,恐怕現在躺在牀上瑟瑟發抖,等着死神降臨的人還要加上一個她了!
就閒雲做事向來細心,每次從瓶中取藥用的是銀匙,而唐意不習慣由人服侍,都是自己抹在傷處。
陳風以手帕包住蓋子,極小心地擰開,嗅了一下:“瓶中裝的,的確是紫葺膏。”
“你確定,這是季婕妤送來的?”澹臺鳳鳴似是恢復了淡定,聲音裡竟然染了一絲笑意。
堙只是此情此景,那樣的笑容,看上去比怒容更令人心驚膽顫。
“是,是錦如姑娘親自拿過來的。”孤嵐哆嗦着稟報。
“她怎麼會有紫葺膏?”上官雅風狐疑地蹙起了眉毛。
武德貴瞥了澹臺鳳鳴一眼,小小聲地道:“皇上賞的~”
“皇上?”上官雅風眨了眨眼睛,有些莫名。
這是療傷聖書,賞給武將還可以理解,賞給一個妃子,算怎麼回事?
澹臺鳳鳴崩着臉,並不吭聲。
頗有些“老子就是幹了這事,你能拿我怎麼着”的狠樣。
“三年前,娘娘在圍場意外受傷,皇上曾賞給娘娘兩瓶。”武德貴輕輕地解釋。
那時,季婕妤剛剛進宮,聖眷正濃,再加上,他在人前一直是個多情的種子,與她的容顏相比,幾瓶紫葺膏算得了什麼?
上官雅風注視着他掌中那隻精美的瓷瓶,還是有些不太相信:“血芙蓉就是混在這裡面?”
就這麼小小的一瓶,而且只用掉一小半,竟然能造成如此震憾的效果?
“要知道它是不是混進了血芙蓉,其實很容易~”澹臺鳳鳴盯着那隻精美的瓷瓶,表情竟然很輕鬆:“傳季婕妤來凝霜殿見駕。:.”
陳風蹙眉,面上露出不忍之色。
“哎~”一直昏睡的唐意,發出細微的低吟。
“小主醒了~”守候在寢宮的如霜激動地衝了出來。
“清歌,你怎樣?”澹臺鳳鳴疾步走向牀榻。
“奇怪~”唐意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模糊的暈紅,她茫然地擡頭,眼裡是一片困惑:“天,怎麼是紅色?”
“清歌~”澹臺鳳鳴低了頭看她,眸光漸轉溫柔:“不要擔心,事情很快可以解決。”
“什麼事情很快可以解決?”唐意蹙眉,試圖用手臂撐起自己的身體。
可是,就只一個如此簡單,這輩子做了不知多少次的動作,竟然無法完成,象是,肌肉被強行拉斷的感覺。
唐意駭然,驚詫地看向他。
“別動,躺着就好。”澹臺鳳鳴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安撫她。
忽然省起,也許只是一個無心的碰觸都會帶給她無法想象的痛苦。伸出去的手,驀地凝在她身前一寸,半晌,頹然地垂下。
“我背上好疼~”唐意額上冒出冷汗,低聲向他求助:“可能壓到傷口了,我看換個位置或許比較好~可是,我好象做不到,可不可以幫幫我?”
“小主~”陳風及時進來,低聲勸道:“保持原狀,痛苦會相對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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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意頓住,緩緩地向他們幾個看去。
目光所到之處,竟沒有人敢直視着她,就連澹臺鳳鳴都下意識地垂下了眼簾,迴避了。
“我,中毒了?”所以,他們的表情纔會一個個這麼凝重。
而那遍及全身的痛楚更是幾乎要掉她半條命。
沉默,難堪的沉默在寢宮中漫延。
“找不到解藥?”唐意再問,見他們不吭聲,她淡淡地加了一句:“放心,我還不至於如此脆弱,你們大可告訴我實情。”
她不傻,經歷的事情也許比別人幾輩子加起來還要多。
連穿越這麼荒廖的事情都發生了,還有什麼是她不能接受的?
陳風近乎急切地道:“我會傾盡全力找出解藥。”
“傾全力?”唐意苦笑:“換句話說,我的毒無藥可解了?”
很多事情,並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否則她不會出現在這裡。
如果連皇宮裡的御醫都束手無策,天下還有何人可以救她?
“下毒者可能會有解藥。”上官雅風忽然出聲。
可能?這個詞現在對她而言太過奢侈,她要不起,卻似乎只能接受。
唐意點了點頭,表示瞭解:“究竟是誰要我死?”
她進宮不到半個月,一直謹言慎行,自問沒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誰會這麼急於置她於死地而後快?
諸人再度沉默。
“是淑妃?”她大膽揣測。
她只辦了兩樁案子,兩件都牽涉到淑妃,她不得不做此猜測。
“別猜了,事情還在調查中。”澹臺鳳鳴淡淡地道。
“還在調查中?”唐意瞭然,換了方式:“或許,我應該問毒是下在什麼地方的?”
澹臺鳳鳴不自禁地露出微笑。
氣氛如此低謎,但她清醒後所提的幾個問題卻充分地展現在她的機敏和智慧,令他不由自主地欣賞。
如果,她不是雲綿倫的女兒,該有多好?
“你笑什麼?”唐意惱了:“覺得我問這個問題很可笑?”
是,她中了毒,連翻個身都困難,報仇更是無從談起。即便如此,她也有權力知道真相,不是嗎?
澹臺鳳鳴伸指,輕輕地劃過她的臉頰,帶出一條新鮮的血痕。
他望着她,眸色深沉,眼睛裡有細碎的笑意在閃,聲音甜蜜而溫柔:“假如你死了,朕會要季夢涵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