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和瑪麗夫『婦』受到了澹臺鳳鳴的盛情款待,在他的堅持下,在宮中住了五日。
因爲暗中憋着一股勁,澹臺鳳鳴不遺餘力,派人將京中各行各業的佼佼者請入宮中,替西蒙夫『婦』表演才學,展示技藝。
有剪紙藝人,雜耍絕技,歌舞表演,茶藝展示,刺繡名品,陶瓷藝術,更有書畫名家當庭潑墨揮毫……
真可謂五花八門,讓人在眼花繚『亂』之餘,大呼過癮。
五日裡,西蒙夫『婦』不但遍嚐了宮中美味,更欣賞了許多獨具東晉特『色』的藝術品,並對此給予了高度的評價。
爲表示尊敬和友好,瑪麗夫人親自烘烤了一些精美的西式糕點,並且教了宮中御廚『奶』油的製做方法。
『奶』油蛋糕香醇甜美的味道,受到了宮中嬪妃們的追捧,大家都爲能吃到一塊瑪麗夫人親手製做的蛋糕或點心而感到自豪與驕傲。
短短几日,雙方建立了極爲純淨美好的關係。
眼見明日西蒙夫『婦』就要告別宮中,回到他們的遊艇之上,離情別緒充滿了宮中的每個角落。
這一晚,當喧囂過後,澹臺鳳鳴給西蒙的通關文書蓋上了玉璽。
他總還覺得除了這些官方的應酬儀式之外,還應該再做些什麼,才能表達自己對兩國人民這份友誼的珍視。
當然,他可以多多賞賜大量的金銀珠寶,向他們彰顯東晉國力的雄厚,也可以送他們許多藝術珍品。
但那些,都可以用金錢衡量,而他要的,是一份金錢之外的,永遠不能忘卻的記憶。
“皇上~”武德貴小小地聲問:“今夜可是要宿在秋闌宮?”
澹臺鳳鳴擡頭,這才發現,不知不覺中他已踏上了通往秋闌宮的道路。
“不,不去。”搖頭,否決了武德貴的猜想:“去蘭陵宮。”
這幾日,爲更好地接待西蒙夫『婦』,一直是雲清歌隨侍在他的左右,卻把淑、德二妃冷落一旁。
這與體制不合,她二人的失落與不滿是顯而易見的。
做爲一個寶林,雲清歌已搶走了太多屬於淑德二妃的風采和光環,與此同時,也招來了太多的忌恨和敵人。
他身爲一個帝王,有責任維持後宮的平衡,儘可能地做到雨『露』均沾,不偏不倚。
“是~”武德貴躬身退走,令御前太監準備車輦:“皇上擺駕蘭陵宮。”
太監宮女們一溜小跑,車輦傾刻預備齊全,澹臺鳳鳴上輦,微閉雙眸,靠在輦上休息。
“皇上擺駕蘭陵宮~”
“等等~”澹臺鳳鳴忽地撩開黃綢。
“皇上?”武德貴急忙趨前幾步,小聲詢問:“還有何吩咐?”
“朕改主意了,還是去秋闌宮。”
做出這個決定,澹臺鳳鳴頓覺通體舒暢,一直鬱結在胸中的那股子悶氣,竟悄然散去。
“皇上,”武德貴偷覷他一眼,小心地勸誡:“這,恐怕不太合適吧?”
蘭陵宮已然在望,他甚至已能看到宮門前一溜小跑着往宮內報信的小太監。
這個時候,皇上若是改變主意,豈不等於是在德妃的臉上抽了一巴掌?
倒不如,一開始的時候直奔秋闌宮的好呢!
“朕意已決,不必多言。”說完這句話,澹臺鳳鳴放下綢幔,往後靠上御輦,單方面表示談話已然結束。
“是~”武德貴無奈,只得退下。
“皇上擺駕秋闌宮~”
德妃收到守門小太監的稟報,說皇上正往蘭陵宮而來,白天在唐意那裡受的氣不翼而飛。
喜不自勝地讓春兒幫她補妝更衣,以最美的姿態迎接澹臺鳳鳴的到來。
內侍忽地又來稟報:“娘娘,皇上不來蘭陵宮,改道秋闌宮去了。”
德妃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捏着玉梳愕然回頭:“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內侍心中惴惴,訥訥地道:“皇,皇上改道秋闌宮去了~”
“閉嘴!”德妃悖然大怒,手中玉梳狠狠地摔在地上,咔嚓碎成數段:“雲清歌,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羞辱本宮!”
一時間,屋內的宮女太監個個變了顏『色』,撲通撲通跪了一地:“娘娘請息怒~”
相比蘭陵宮的人人自危,凝霜殿的則是一片出奇的安靜詳和。
陪着西蒙夫『婦』逛了這幾天,雖說大飽了眼福和口福,但她一個人身兼數職,又當解說,又當策劃,有時還要充當臨時的翻譯……
精神倒是一直處於亢奮狀態,可惜身體卻因缺乏鍛鍊,加上毒傷初愈,已到極限,呈現明顯的疲軟現象。
因此,這晚從招待外賓的宴席上一回來,就被趙醫女和閒雲兩個『逼』着早早睡下。
御輦到達凝霜殿的大門口了,小石頭才慌慌張張地往內稟報。
閒雲和孤嵐倉惶而入,剛把她從沉睡中搖醒,未及拖到妝臺前,澹臺鳳鳴已進了寢殿。
“奴婢叩見皇上~”?都市小說二丫頭慌忙跪下,不停地偷拽唐意的衣角。
唐意睡意朦朧,猶在牀沿打着呵欠,不解地低頭道:“你們幹嘛?”
“她們提醒你,應該跪迎聖駕!”澹臺鳳鳴好氣又好笑地睨着她。
見慣她精明慧黠的一面,沒想到『迷』糊時竟是如此可愛。
“得了吧~”唐意又打個大大的呵欠:“大家都這麼熟了,何必端着架子?每天跪來跪去的,你不煩嗎?”
“這是宮規!”澹臺鳳鳴不悅。
“說吧,找我什麼事?”唐意倒頭,復又撲向柔軟的牀榻,聲音從錦被中含糊地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