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三日後。
雲沁雪渾渾噩噩的轉醒,纖長濃密的睫羽抖動,緩緩地睜開眼眸,直直的盯着牀帳頂端,面容慘白如雪,神情呆滯木然,眼神空洞沒有一絲焦距。
整個人,像是一俱沒有靈魂的屍體,彷彿剛從地獄裡走了一遭,經歷地獄烈火焚燒炙烤後,得以重返人間。
許久,雲沁雪黯淡無光的的眸子動了一下,神智好像回到了身體裡,她稍稍挪動身體,全身就傳來一陣痛徹心扉的劇痛,各處的感官都叫囂着錐心的痛楚。
她忍不住發出一聲微弱的低吟,她都懷疑自己身上,是否還有完好的地方?
冬兒聽到聲音,轉頭看到醒來的雲沁雪,高興的叫道:“王妃,您終於醒了,太好了,奴婢這就去稟報!”
聞言,雲沁雪猛地一驚,驚慌着急的叫道:“等一下!”
可是,僅僅是這一叫,也好似牽動了身體,她不禁疼得抽搐起來,頓了一下,開始不斷的深吸氣、吐氣,試圖緩解一點疼痛的感覺。
冬兒被那一聲沙啞的叫喚,驚得回過頭來,身子一個輕顫,惶恐的問道:“王、王妃,您還有什麼吩咐?”
雲沁雪眉頭緊蹙,乾涸的喉嚨,讓她說話如吞沙般難受,不得已,她嚥下一口唾液,試圖潤潤喉,片刻,她才吃力的問道:“你等一下再去稟報,我有話要問你?”
冬兒一愣,趕緊走了過去,小心翼翼的將她扶坐起來,柔聲說道:“王妃有什麼話,儘管問。”
雲沁雪秀眉緊擰,疼得緊咬牙關,急切的問道:“我的貼身丫鬟初蕊她現在怎麼樣了?王爺有沒有把她送去軍妓營?”
冬兒淡笑了笑,如實的回答道:“王妃無需太過擔心,自王妃昏迷後,王爺就收回那道命令,初蕊雖然捱了四十大板,倒也沒有傷筋動骨,只是些皮外傷,她現在正在療養,大概休養個十天半月,就能下牀走路了!”
聽了冬兒的話,雲沁雪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可是,另一番擔憂又浮上了心間,東陵弈桀這個人,不僅殘暴嗜血,而且,極懂得抓住人的弱點不放,要想與他較量,無疑是以卵擊石。
爲了初蕊的安全着想,她勢必要將她送回丞相府,問題是,他會首肯嗎?倘若被他一直捏着弱點,往後有什麼事,她唯有忍受一途,好不甘心!
冬兒見她沉思半晌,不禁問道:“王妃,您怎麼了?”
雲沁雪平復情緒,對着冬兒淡淡一笑,道:“沒什麼,謝謝你將這件事告訴我,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冬兒懊惱的俯俯身,趕緊說道:“奴婢名叫冬兒,因爲初蕊有傷在身,不便伺候,在初蕊養傷期間,就由奴婢伺候您。”
雲沁雪點頭頷首,低聲問道:“我睡了多久?”
冬兒回道:“您睡了六天六夜。”
雲沁雪不禁一驚,原來,她睡了這麼久,難怪骨頭都像散了架,深吸了一口氣,淡淡道:“好,沒事了,你去通傳吧!”
冬兒點頭,俯身退了下去。
雲沁雪嘆了口氣,該來的躲不了,一切就順其自然吧!
沒多久,門外便傳來丫鬟下人的跪拜聲。
雲沁雪身子一怔,眼中浮現一抹驚懼之色,吱嘎一聲,門被推開。
這時,雲沁雪隱約從幔帳中,看到兩道人影走來,她不禁有些愕然,除了東陵弈桀,另一個人,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