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薇這是委婉的說法,她真正想要說的是,按之前聽沈星辰說的,黃興的所作所爲,這個人絕不是什麼純良的好青年,真做了什麼犯法的事也說不定,但是她知道不能在一個父親面前說他兒子的不是,只能委婉的說。
“不,不,我兒子從不得罪人的。”黃標把頭要的像撥浪鼓。
李薇薇暗道,你兒子這樣還不算得罪人呢?但顯然黃標聽不進去,她也只能閉嘴了。
黃標急忙哀求道,“李小姐,你就幫幫我,幫我跟肖夫人求求情,求她放過我兒子一把。”
“標叔,我瞭解肖夫人,我可以保證,無論你兒子是不是被人陷害的,這事絕對不是肖夫人做的。”李薇薇很肯定勸說,可看到黃標還是不相信的樣子,狠狠心,道,“標叔,對不起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李薇薇給保鏢使了一個眼色,那兩個保鏢,趕緊上前攔住黃標,讓李薇薇頭也不回的走了,身後只留下黃標悽慘的哀求聲。
不是她狠心,只是這人都必須要爲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黃興這條命等於於是沈星辰救回來的,他不報答就算了,反而落井下石,不值得在幫。
至於黃標以前是救過她,可她也報答過了,一個人不能永無止境的報恩,這件事黃興若真收了賄賂,那他就活該,如果沒有,不管他是被誰陷害的,她都無能爲力。
李薇薇走了之後,那兩個保鏢也走了,只留下小區的保安看着黃標。
其中一個保安看黃標樣子很可憐,有些同情的說道:“老伯,你求這些有錢人是沒用的,房子越大,裝下的良心越少,您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別耽誤事。也別讓我們爲難,這小區的管理人員很是有些辦法,您今天這樣,業主若是不追究還好,要是追究,只要管理人員跟小區的派出所說一聲,以擾亂治安罪關你個十天八天的就是小菜一碟,我們在這裡做保安,這種事見得多了,您要是進去了。你兒子怎麼辦?”
“不會吧?”幾句話把黃標嚇住了。
另一個保安雖沒那麼好心。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是能把黃標嚇走也是好事,便道:“平日裡看到電視劇裡經常有那種禁止令,就是禁止靠近當事人多少距離,李小姐是大明星。要維持形象,早就練就了對誰都是和和氣氣,但是至於她會不會認爲你對她的人身有威脅我就不知道了,你看她出入都帶那麼多人,明顯沒有安全感。”
黃標徹底被嚇住了,恍恍惚惚走出來,也不知道走到什麼地方,突然擡頭看到路邊有一廣告牌上幾個穿着警服威風凜凜的警察,腦中靈光一閃。頓時想到了一個人。
……
唐雷看着眼前絮絮叨叨說自己兒子如何如何願望的黃標,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並不是說他對老百姓疾苦毫不在意,而是他爲了偵破一個雙屍案,已經連續三天沒睡覺了。好容易案子破了,後續工作交給其他同事負責,他累得不想要再挪動一步,就想着趁下班局裡沒什麼人的時候,借用值班室的摺疊牀給躺一會,稍微睡一覺再說。
這個時候黃標就來了,他只有強打精神招呼。
可是聽了黃標的敘述,他真覺得有點昏昏欲睡,黃標說了一個多小時,其實來來去去也就那句話,他兒子沒收受利益,他兒子是被人陷害的。
說實在的,他不是不想幫忙,只是警察不是萬能的,官大一級壓死人這句話不能用在境界,就算是同一個公安局的,案子分到不同部門,就由不得其他人插手,不能說你認爲有冤情就可以隨意插手的,要是人人插手,那豈不是亂了套?
私營企業員工收受利益是公安經濟偵查處負責,跟刑警不算是一個系統的,他根本沒辦法插手。
一般來說,私營企業員工收受利益舉證是異常艱難的,公安局不太願意插手,報案後就由該企業提供證據,經濟偵查處負責審訊,起訴,很麻煩,對企業影響也不好,通常情況下證據確鑿他們會採取私了,利益大的話就讓人把利益都吐出來,利益小的就開除了事,不會鬧到公安局的。
可是現在這個企業卻反其道而行,爲了幾萬塊的金額這樣大動干戈,表示他們不會善罷甘休,這樣的話,取證會很會難,所有定罪的證據都是他們提供,想要找齊罪證不容易,相反的一旦收集到足夠的證據,想要推翻則是難上加難。
“唐隊長,您可一定要幫幫我。”黃標焦急的說道。
唐雷嘆了嘆道:“老哥,當初我就勸過你,不要再跟那些人扯上關係,您怎麼就不聽呢?”
“我錯了,可當初孩子大難歸來,性情有些……我就想着,只是在公司打工,老闆是什麼人也跟咱們這些普通員工無關啊。”黃標不止一次後悔,沒死命攔着兒子。
唐雷理解這種感覺,一般孩子大難不死回來,家長都會有些溺寵。
或者說吧,就一個孩子,硬是不聽話,能怎麼樣,儘管幫不上什麼忙,唐雷還是耐着性子聽完,然而他越聽眉頭越皺起來,最後不可思議道:“老哥,你是說,這位肖夫人之所以有挾怨報復的動機,是因爲當初在盤山,是她放你一馬,然後又出錢幫你贖回被叛軍綁架的兒子?”
看到唐雷這樣的表情,黃標有些羞愧,是的,他一直覺得羞愧,並且他也勸過兒子,讓他不要那麼做,實在不喜歡公司的做法,辭職就是了,何必要帶頭鬧事?
兒子卻說這是大義,不是爲自己而是爲了貿易公司和鋼鐵廠幾千員工,公司老闆這樣欺世盜名,就該揭發出來,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不然就是知情不報助紂爲虐,還有這事如果不妥善解決,關係到很多職工孩子的上學問題。
兒子說的很多他都聽不懂,可大概意思他也明白,看到鋼鐵廠那些下崗職工的悽慘樣子,他也有些不忍,於是就猶豫了,也沒有死命攔着,只告訴兒子,差不多就成,別鬧得太僵。
真沒想到,事情到了最後,居然是老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貿易公司和鋼鐵廠一起專賣掉了,而原先一直暗中支持他們鬧的媒體還有某些領導也突然換了一副面孔,說是黑心老闆已經走了,他們的目的達到了,現在換了一個老闆,一切重新開始,大家就好好幹吧。
換一個老闆工人一開始是很高興,可後邊突然想到不對勁,換了老闆,那先前的那些難題怎麼辦?頭一個就是孩子讀書問題,現在到底要怎麼解決?
新老闆一口承諾絕對不會像以前老闆那樣亂來的,承諾助學善款也會一分不少的,絕不會因爲換了老闆就改了規矩。
工人才鬆口氣,不久卻接到學校通知,他們的孩子讀完這個學期就不能再學校讀了,得按原規定就近入學,某些符合條件的也要多交錢,因爲之前的學雜費都是舊老闆贊助的,現在沒有了,自然就得多交錢。
工人們氣憤之下,找到新老闆指派的負責人質問,說新老闆明明答應捲款不變的。負責人兩手一攤,說是不變啊,只不過他們是商人,不懂得辦學,所以錢就全部交給縣教育局統一調用,他們不插手,大夥有趕緊找到教育局領導。
領導打了一陣子太極拳,把事情推來推去,好容易工人才弄明白,原來這教育局把善款平均分配給各學校,後來考慮到這樣一份就沒多少錢,乾脆就定製了一批新座椅,送到學校,也好讓學生知道捐款人的善於。
工人傻住了,這不是專門給鋼鐵廠和貿易公司職工的麼?怎麼能平均分配?
教育局推諉。
工人只能又回去找公司負責人,?負責人則爲難說,他們是想要給員工謀福利,按理說教育局的人應該知道,至於是不是對方理解錯誤,現在也難追究了,追究出結果也沒用,都變成課桌椅擺到教師去了,總不能一張一張收回來退貨。
大夥央求公司負責人想辦法,公司負責人倒是沒有推得一乾二淨,答應幫忙遊說,至少等孩子們讀完一年,第二年再說,不然轉學也麻煩,學校倒也沒敢做得太過,勉強答應下來。
可是馬上大家發現,孩子能留下來也沒用了,學校優秀的老師走了,老師不夠,本來一個年級四個班的學生被整合成兩一小三個班,而他們的工廠和貿易公司員工的孩子被集中在一個小班上,學校解釋是爲了方便管理,但是孩子的待遇卻遠不如其他正常班級。
理論來理論去,大家都累了,覺得孩子也折騰不起,便紛紛託門路把孩子送到其他學校甚至外地讀書去,人心一旦不齊,什麼事都做不了,甚至打了最後,大家埋怨來埋怨去,就都怪到自己兒子身上。
兒子氣不過這才辭職到了另一家公司,想不到卻遇到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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