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寒聽完電話,眉頭舒展,掛斷之後,帶着歉意繼續對李大深道:“李董,本來這個翡翠花瓶我女朋友也很喜歡,只是,真有些抱歉……要是您能出兩百萬,外加那份合約,我就勉爲其難了。”
就這一個小小花瓶,要兩百萬?還要加上那份合約,李大深非常不滿,姓肖的分明就是藉機敲詐,他真想要拂袖而去。
此時張意荃淡淡道:“李董要是捨不得就算了。”
看着旁邊美女有些冷淡的面容,李大深直覺今天要是捨不得花這筆錢,明天就應該另找下一個對象了。
“行,不就是兩百萬麼?”李大深果斷的拿出支票本,大筆一揮簽了一張兩百萬的支票遞給肖寒。
肖寒接過支票,微笑,“那麼明天我把正式的合約擬好之後就送到李董住的房間。”
“好,那明天見。”李大深有些肉疼,卻還得再美女面前維持風度,顯得有些皮笑肉不笑。
兩人走了之後,沈星辰立即從房間出來。冷笑道:“都說無奸不商,你也真夠狠的,就不怕那個李董真的發怒,就此走掉,合約談不成雞飛蛋打麼?”
肖寒將支票遞給沈星辰,笑道:“做生意就是這樣的,也有風險,我看得出這個項目李大深很有投資的意思,只不過想要在多爭取一點利益而已,就算沒有這件事,他未必就不肯籤,不過雙方在多交較點勁而已,要是怕對方不籤,說兩句話就讓步調整合約,那麼還能賺什麼錢?”
“可是你這樣很明顯……趁人之危就不怕得罪他,以後再難有合作的機會麼?”沈星辰有些不解,剛纔這筆生意顯然有結仇的意向了。她要是李大深,以後不會再跟這種趁機敲詐的人合作。
這就叫趁人之危,肖寒真覺得好笑,耐心解釋:“這個項目雙方都是有利可圖的,李大深事先做過研究,就項目本身是不錯的,項目正式啓動之後,他要賺了錢,日後自然會繼續跟我合作其他項目,要是賠了。那麼再好的交情也沒用,商場上只講利益,不講恩怨。一個成功的商人只看利潤,不論交情,不是有句話說在商言商麼?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商場上也有講信譽吧?”沈星辰不太明白,肖寒這種做法但凡有點血氣的還能跟他合作,小氣點的該找機會報仇了。
肖寒笑笑:“我現在也沒騙人吧?說我不厚道。李大深拿合約做引誘,非要買那花瓶何嘗不是強人所難?各人做生意有自己的手法,我跟李大深這樁雖然是我佔了些便宜,不過這些都擺在明面上,我沒有騙他,相比某些笑面虎。表明說得好聽,背地裡卻挖個坑讓人跳,我這就是講信譽。李大深雖有些被美色迷惑。不過畢竟不糊塗,與其在糾纏那一點點的分成,不如爽快簽約,要是再猶豫下去,沒準我就另找合作人了。又或者我一個人將這個項目全部吃下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風險大了些。對我公司的流動資金週轉有些影響罷了。”
這樣的生意經,沈星辰一知半解,直覺肖寒說得有些道理,不過說得容易,這種勾心鬥角實在太過複雜。
看着手裡的支票,她淡淡道:“我兌現之後會把一百萬打到你賬戶上的。”
“不用,我這是舉手之勞,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要不是你,那個合約就不一定能那麼快談成。”肖寒微笑道:“我倒也沒想到你花幾小時弄好的翡翠花瓶能賣那麼多錢,不過呢,你還有不少好東西,要是想要出售,我負責炒作一番,一定也能賣天價。”
“別,這個翡翠花瓶只是我隨便做的,算不上精心之作,那些翡翠畫還有其他的我可捨不得賣。”沈星辰一口否決了肖寒的提議。
“也對,你現在又不缺錢,改天給你辦個翡翠畫展怎麼樣?一定很轟動?”肖寒繼續提議。
沈星辰又拒絕了,只沒有明說,委婉道:“再說吧,我累了,想要早點休息,你自便。”
沈星辰說完回到自己房間,關上門,看到那一大束火紅的玫瑰,突然想着,要是能有這個顏色的翡翠,做成一副怒火玫瑰圖該多美?只是這種顏色的翡翠很少,而且還有要夠通透,估計很難找。
想着想着,沈星辰就慢慢睡着了。
第二天,她醒來,穿好衣服出去洗漱的時候,發現肖寒已經端坐在客廳,正在查看面前的一個文件。
看到沈星辰起來,肖寒笑着打招呼:“早上好,你洗漱完之後,我們一起下去吃早餐,我想今天你不會拒絕吧?吃完早餐,我們再去賭石街走一趟。”
沈星辰點點頭,待洗漱完畢,她才問道:“你今天不用跟那個李董籤合約麼?當心他反悔,畢竟你昨天坑了他一大筆。”
“真難得你還關心我的事,合約的事我已經連夜做好,一大清早就交給我的助理去打印,以後就有他跟進,不用我親自找李董。”肖寒笑着解釋,“口頭協議雖然沒什麼法律效應,不過呢商場上也講究誠信,我昨天說過了,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卻不行,我們昨天已經達成口頭交易了,今天他要不籤,就是毀約,跟我算是結下死仇,我以後要對付他,別人也無話可說。”
還有這樣的講究,沈星辰想想也有道理,這跟投標差不多,喊了價就得付錢,不管你事後是否覺得不划算。
因爲要去賭石街,可能滿地石頭,沈星辰換上了一雙運動鞋,至於衣服,她帶的多數是休息裝,方便出遊,想了一下,又戴上了自己設計的玻璃種青藤手鐲,反正穿的是長袖衣服,遮住手腕,不讓別人看到就是。
到了餐廳,肖寒紳士讓沈星辰點餐。
沈星辰也不客氣,點了一壺普洱茶,幾樣具有地方特色的小吃。
“肖總。真是有緣啊!”剛吃了兩口,後邊傳來一聲問候,正是李大深和張意荃,他們兩也下來吃飯,一眼就看見了肖寒,故而過來打招呼。
“李董,張小姐,還沒吃早餐吧,不介意的話一起吧。”肖寒客氣的說道,倒不是他真心想要請兩人一起坐下來。只不過生意場上,必要的客套話還是要說的。
“這個……”
“好啊!既然這樣肖總不介意,一起吃熱鬧點。”張意荃趕在李大深說出拒絕的話之前坐下了。
看得出李大深想要拒絕。生意人,都知道彼此說的是客套話,這樣的大清早,又都帶着女伴,稍後肯定各自有節目。他和肖寒之間只是單純的生意,彼此沒有共同話題,要是晚上還可以相約一起上哪裡喝喝酒劃劃拳什麼的,大清早的又不是小孩子誰喜歡結伴同行,不過張意荃已經坐下,他也只能隨後坐下。
“這位是?”李大深坐下之後看着沈星辰問道。
“我女朋友沈星辰。”肖寒介紹。隨後又對沈星辰道:“星辰,這是華興公司的李董事長,旁邊這位是張小姐。”
沈星辰聽到肖寒說她是她女朋友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嘴角彎了彎算是微笑了一下。
“沈小姐還在讀書麼?”張意荃看到沈星辰這一身清純的裝扮,休閒裝配球鞋,頭髮是黑色看樣子沒有染過,甚至都沒有拉直。只是用一個小發卡隨意卡住,現代女孩就算是大學裡也很少有這樣純淨打扮的女孩子。
不過也正是因爲如此。顯示出青春逼人的氣息,還有一張乾淨的臉龐更是讓人一眼就看出這女孩膚如凝脂天生麗質,張意荃自問容貌不比沈星辰差,不過已經二十八快要奔三十的她已經沒有那對方那種朝氣蓬勃的活力了。
在看看年輕英俊的肖寒,不得不承認這兩人很登對,在這兩人的映襯之下,一旁坐着的李大深活脫脫就是一個小丑。
想必在外人眼中,自己和李大深這一對也是一個笑話吧,想到這裡,張意荃內心深處就起了深深地嫉妒,忍不住想要刺對方一下。
“沒有,我去年就畢業了。”沈星辰也沒多想,淡淡回答,說完就拿起一個小籠包子,慢慢嚼了起來。
“那沈小姐現在哪裡工作?”張意荃學過嚴苛的禮儀,舉手投足都做到優雅完美,看得出沈星辰沒有學過什麼儀態,一切隨意,勝在年輕漂亮的女孩子做什麼都好看,隨意些倒顯得率真。
不過正是這一點,也讓張意荃判斷,這個女孩子家世普通,甚至不如自己,那麼她跟旁邊這位年輕的肖總估計就不是純粹的戀愛,而是一種金錢爲目的的交易。
沈星辰猶疑了一下,這怎麼回答呢?總不能實話實說,可要回答沒有工作好像也挺奇怪的。
“星辰是網絡工作者。”肖寒出聲解圍。
“哦!沈小姐做的是那個領域的?it還是傳媒?”張意荃再次追問,心底暗暗不屑,網絡工作者,說得好聽,現在淘寶上賣衣服的都說是it精英,不過就是個小商販。
沈星辰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覺察出這位張小姐語氣不善了,想來是昨天買了那個翡翠花瓶回去後悔了,今天見到他們忍不住就發泄一下,所以有些咄咄逼人。
“我也就是在網上開了個小店,做些雜七雜八的活兒,算不上網絡工作者,更談不上是哪個領域的。”畢竟昨天賺了人家兩百萬,沈星辰覺得有些抱歉,所以耐着性子解釋。
真如張意荃猜中了,不過沈星辰實話實說,她反而倒不好諷刺下去了。
這時候李大深也覺察出張意荃今天有些一番平日的優雅,有些咄咄逼人了,爲了避免她再問出什麼過分問題,急忙插話道:“肖總今日有什麼安排?明天瑞麗公盤就開始了,想必肖總是不會錯過這場盛事的吧?”
肖寒點頭道:“是,我們今天就打算先到處逛一逛,明天去參加公盤?李董對賭石也有研究麼?”
“我啊!純粹就是看個熱鬧,哪裡懂這些?不過就是有些好奇,所以明天也去湊個熱鬧,順便給意荃買點翡翠珠寶。”李大深哈哈一笑,順便拍拍美女的小手吃了一下豆腐。
張意荃忍住心底的厭惡。又道:“昨天那個翡翠花瓶還真是多謝肖總割愛,真是太精緻了,想不到手工翡翠製品也能做得如此好,不知道這類翡翠製品是在哪裡買的?我還想要多買幾個。”
沈星辰聽出了張意荃的惡意之後,沒有再接話,反正她問的也不是自己,便自顧低頭喝茶,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肖寒笑道:“這樣的翡翠花瓶可不是隨意就能買到的,至於在哪裡買的,請原諒我不能透露。”
“肖總還保密呢?怕我們知道了搶你的生意麼?”張意荃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商人間的問話有時候點到爲止就好。別人不想說的不能追問,不過這個張意荃不是圈內人,肖寒也不好太過計較。剛纔耐着性子的回答算是給李大深面子,也就幾句而已,現在對方還是不識趣,他也就不用給面子。
“就當是好了,李董。你們慢用,這頓我請。”肖寒語氣有了幾分冷淡,招呼過服務員買單之後就帶着沈星辰走了。
張意荃滿心不悅起來,自覺被掃了面子,原以爲跟李大深在一起,就算背後被人議論幾句也絕沒有人敢當面給冷臉。結果才確定關係一天,就被人掃了面子。
她當即嗔道:“大深,這肖總似乎有些不高興啊。”
李大深又摸着美女小手安慰道:“肖總就是那樣一個人。年輕人都喜歡耍酷,他方纔已經算是給面子了,不用管他們,我們逛我們的。”
張意荃看到李大深那種八百年前沒見過女人一樣色迷迷的眼神,禁不住又是一陣反胃。再沒有什麼吃東西的胃口,當即抽回小手。起身拎起小包道:“我吃飽了,我們也走吧。”
“可我還沒吃完呢?不用着急”李大深微胖,食量大,剛纔光顧着說話都沒有吃多少東西。
張意荃冷着臉道:“那你一個人慢慢吃,我先到外面逛一逛,你吃好之後就打給我。”
李大深見到美女發怒,平添一股冷豔之氣,頓時又有些心猿意馬了,急忙道:“算了,稍後到外頭再吃頓好的,挑選珠寶要緊。”
另一頭,肖寒自己開車,見沈星辰自從上了車之後一直不說話,便問道:“怎麼了?還未剛纔那個女人的話不高興?”
沈星辰道:“沒有啊!”
“那怎麼半天不說話?”肖寒趁着紅燈轉頭看着沈星辰。
沈星辰面容淡淡的,“不想說話而已,我也想不到有什麼可說的。”
“你我要朝夕相處好幾天,總不能這樣一直不說話。”肖寒聲音低沉,“或許我們也可以像個普通朋友一樣聊聊天。”
“真正的普通朋友是互相看不順眼的時候任何一方都有權轉身就走,我有這個權利麼?別開玩笑了。”沈星辰轉過臉只看着車窗外忙碌的人羣。
“你錯了,就算普通朋友也不不能憑藉好惡行事,就比如剛纔那個張小姐?明明就很討厭李董,卻不得不笑臉相對,在比如,我跟李董也不是朋友,遇見了就得像普通朋友一樣聊天,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無奈。”
肖寒很認真的對沈星辰說道。
沈星辰沒有回答,綠燈亮了,肖寒目光直視前方,他這個人開車倒是沒有一般人東張西望的壞毛病,也許是惜命,怕死吧,沈星辰惡意的想着,越是有錢有勢的人就越怕死。
“我知道以前在盤山是我過分,不過這次可是你主動找的我,沒我說不定你和你爺爺早就被人整死了,所以你不該這幅誰欠了你的表情。”肖寒淡淡指出兩人之間的癥結。
“在看守所給你打那個電話估計是我這輩子犯的最大錯誤,我不該那麼早放棄希望。”沈星辰還一直在懊惱這件事,早知道金峰會來,她說什麼也不會打那個電話。
肖寒嗤笑一聲,說道:“我真不想告訴你,你能出拘留所,不是那個花花公子的功勞。”
他接到沈星辰的電話,立即就行動,不過動作畢竟沒有那麼快,等他找到人想把沈星辰從拘留所弄出來的時候,已經有人搶先一步,不過他調查了細節,知道這背後還有個癡情的傻子。
“如果你想說是你幫的我,那麼很抱歉,我一點感激都沒有。”沈星辰真這樣想,肖寒和金峰不一樣,他做任何事都不是爲她好,只是爲了利益。
肖寒也沒指望沈星辰有多大感激,只是告訴了她一個事實,讓她不要那麼天真以爲愛情有多偉大。
“我這個人也沒想要搶別人的功勞,實際上把你救出拘留所的是那個羅世帆,你知道像他這種玉雕大師認識不少人,就算不給他面子也要給他師傅董老面子,當然他還是出了不少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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