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旁秦玉青眼巴巴的看着她,有點可憐兮兮的,像被拋棄的小狗,沈星辰就順手把一直抱着的冰種檸檬黃給了,讓他隨便雕刻,只一樣,雕刻下來的碎玉,哪怕是小小的玉屑都要小心收集起來,她有用。
秦老闆本來還想說那麼大塊的冰種翡翠,怕兒子一犯倔又雕刻期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來,可看到沈星辰專注石壁的樣子,覺得還是不要說了,盯緊兒子一點就是。
之後連着兩天天沈星辰都把自己關在那間空屋裡,幾乎沒怎麼出來過,也不讓人進去,只讓秦老闆做些容易放久一些的麪包之類的。
到了第三天,沈星辰終於出來了,讓秦老闆和秦玉青去欣賞那幅壁畫。
秦老闆看了之後,不覺得眼前一亮,不由得暗暗叫了一聲絕。
壁畫所雕刻得絕壁上出現了一個蒼翠的青松並幾叢乾枯的野草,只多了這兩樣東西,整幅畫卻好像活了起來,讓秦老闆一下想起家鄉久旱無雨時山上的情景,簡直一模一樣。
那青松和野草都是碎玉拼起來的,青松的葉子用色澤很飽滿的玻璃種翡翠,而樹幹和野草卻是用兩種不同顏色的狗屎地翡翠做成,那野草乾枯發黃甚至斷裂,好像輕輕一碰就會碎掉。
秦老闆莫名的想到了畫龍點睛這四個字,加上了一點點東西卻讓平淡無奇的壁畫活了起來。
欣賞了好一會,外頭有店員匆匆來報,說那個蔣先生又來了。
來得真是巧啊,沈星辰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幅壁畫,這才讓店員把那個蔣輝一行人帶到內院來。
蔣輝還是像上次那樣,帶了那個大個子以及斯文年輕人。
“沈小姐,很抱歉。前些天我突然有些急事到外地去了,今天才回來,也沒有事先給你打電話。”蔣輝雖然臉色還是冷,不過語氣微微有些歉意。
“沒關係,不過那副畫我已經做好了。”沈星辰微微一笑,猶豫了一下又道,“不過沒有找蔣先生您事先給的那副畫作……這樣吧,您先去看看,要是不滿意,先前付的定金我可以全部退還。”
之前那訂金。對方已經付了,是給的秦老闆,當時沈星辰不在。
蔣輝很是意外沈星辰突然態度的轉變。明明已經說好,就算做得不合要求,一千萬也是不退還的,現在看都沒看到畫,這女孩子就主動這樣說。一般來說只有兩種情況,就是做得實在太糟糕,實在拿不出手,當時雖說不喜歡訂金也不退,不過誰也不好隨便找個人做張幼兒園小朋友水平的畫來忽悠人,這一千萬要是不還她們也怕麻煩。
還有另一種情況。就是做得實在太好,創造者自己喜歡,不太想要賣了。不過因爲事先說好了,也不能不賣,便希望訂作之人不滿意,退訂不要,這樣皆大歡喜。
看這這女孩子的樣子。蔣輝覺得應該是後者,他隱隱有股激動。想要看看完成的畫怎麼樣了。
“蔣先生,裡邊請。”秦老闆在沈星辰的示意下,出面招呼幾人往裡走。
蔣輝看了沈星辰一眼,正要走,只聽後邊有人說話。
“星辰,真巧,我還怕你不在店裡呢。”
沈星辰望去,一身白色休閒裝,芝蘭玉樹般的美少年歐陽鈺抱着一副畫軸站在了門口,滿臉喜悅的看着她,猶如漫畫上的男主角。
一旁的女店員們俏臉微紅,偷偷瞧着歐陽鈺。
沈星辰吩咐秦老闆,“你帶蔣先生去看畫。”
接着她又歉意的望了蔣輝:“蔣先生,要是你覺得沒有問題,這錢就交給秦老闆,要退訂的話也跟秦老闆說好了。”
有些男子或許天生冷漠不苟言笑,這是真性情,不過沈星辰實在不喜歡這樣的冰冷的性子,尤其是遇到肖寒之後,更是討厭性格冷酷之人,所以她不想跟這個冰冷的男子多相處,剛纔是沒辦法推脫,現在歐陽鈺來了就給了她藉口。
蔣輝眉頭微微擰了一下,很快鬆開,還是先看畫要緊。
秦老闆的心一直提着,生怕沈星辰這樣怠慢客人的話說出口,這男人會突然翻臉,結果這男人沒有,還是跟着他進了內院。
沈星辰則帶着歐陽鈺去貴賓室。
優雅的女店員沏上兩杯茶之後九退下了。
歐陽鈺剛纔也看到了蔣輝幾人,他能看得出來,這男人不是一般人,沈星辰卻放下這人跑來招呼他,讓他隱隱有些高興的同時又替她擔憂,一坐下,就忍不住問:“剛纔那個人究竟是什麼人?”
沈星辰淡淡道:“一個買畫的客人罷了,他再我這裡訂做了一幅翡翠畫,如今來取。”
“你還接受別人訂做的翡翠畫麼?”歐陽鈺有些詫異,要是能接受,他倒也想要訂做一幅。
沈星辰無奈道:“我需要錢,他給了一個我無法拒絕的價格,自然只能盡力,不過他還沒有看過那畫,滿不滿意還兩說呢。”
說到這裡,沈星辰露出些許惆悵,那畫做出來之後,她倒希望客人變卦不買。
歐陽鈺誤會了,還以爲她擔心客人不要,做了白工,便安慰道:“我相信你的手藝,要客人看不上是他沒有眼光,你可以賣給下一個,多少錢買的?”
沈星辰沒有立即回答,輕輕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才緩緩道:“五千萬華夏幣。”
剛纔沈星辰端起茶杯的時候,歐陽鈺也不直覺端起自己前面的一杯,喝了一小口,茶水還沒有下肚,猛然聽到這數字,不免吃了一驚,以至於差點嗆到,強忍着纔沒有露出吃驚的神情。
饒是這樣,他還是忍不住道:“是什麼樣的畫?能不能讓我也看一眼。”
沈星辰覺得沒什麼不可以的,多點人欣賞她的畫,她也覺得高興,微微一笑道:“那就一起去看看吧,不然稍後人家拿走了,再想看可就難了。
當她和歐陽鈺進到擺放壁畫的房間。秦老闆陪着蔣輝在觀看那幅畫,見到兩人進來,蔣輝收回緊盯着壁畫不放的目光,輕輕對沈星辰點頭。
沈星辰暗暗嘆了一口氣,看來退訂是不太可能了。
歐陽鈺驚歎於這副壁畫的美麗,忍不住道:“這就是那塊大毛料調出來的?”
沈星辰點頭道:“是的,那塊毛料上本來就有一些輪廓,稍微加工一下就成了,沒有太費什麼功夫,自然造物真的很神奇。以前在我家鄉郊外的山上,經常能看到類似的風景,”
“你這樣隨便雕刻幾下。貼一點不值錢的翡翠碎末上去,就收我們少爺五千萬,搶錢呢?”旁邊的大成終於忍不住嘀咕起來,他村子裡很多很多人都懂雕刻,雕得比這精細。還不用花那麼多錢。
蔣輝沒有出聲。
沈星辰勃然大怒,板起了面孔,“對不起,這畫我不賣了,按規定,我願意賠償雙倍的定金給你們。讓你們白賺一千萬。”
“別這樣,沈小姐,大成他不過是一個粗人。他不懂藝術說錯了話,您別跟他一番見識。”黃啓平急忙出來打圓場。
“我不是開玩笑,我受夠你們了,上次來要求訂做翡翠畫,本就強人所難。我不想惹麻煩才勉強答應下來,結果……別以爲我不知道。跟班通常都是有錢人的傳聲筒,橫豎都是要得罪你們的,我何必還要忍耐?”沈星辰繃着面孔。
歐陽鈺也在一旁幫腔,“是啊,嫌貴就不要買,有沒有人逼迫你們,挑三揀四的。”
“沈小姐,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蔣輝看都沒看歐陽鈺一眼,不過他的臉也板了起來,話語裡帶着寒氣,“我看是沈小姐你做出了比自己預想還要好的效果,所以藉機反悔不想要賣了吧?”
是這樣麼?歐陽鈺也有點疑惑,這壁畫做得太好了,要是他,他也捨不得買。
蔣輝的話一出口,大成立即把拳頭捏得咯嘣響。
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站在門邊的秦老闆見勢不免,趕緊悄悄退了出去。
“蔣先生可真會倒打一耙。”沈星辰冷冷問道:“請我們之前有沒有簽訂交貨日期?還有沒有翡翠畫的樣式?”
蔣輝立即想到癥結所在,抿緊嘴脣不說話了。
沈星辰冰冷指出:“現在這副壁畫跟當初蔣先生你要求的根本就沒有一點相似之處,我要不想賣給你們,完全可以說畫還沒有完成,然後再花幾天時間,隨便弄一幅跟你們當初拿來的樣本差不多的敷衍你們就是,大不了還是退訂,何必要這樣?”
“這沈小姐,我們少爺也不過隨口說說,我們真的很喜歡你這幅畫,您別生氣,別傷了和氣。”黃啓平又做起了和事老。
黃啓平是想要息事寧人,可蔣輝卻不是肯認錯的人,道:“我看出你眼中有明顯不捨,你並不想賣這幅畫,我絕對沒有看錯,當然你要說沒有,我也沒有證據說你說假話。”
“這是兩回事。”沈星辰並沒有如蔣輝等人所料否認,“君子一諾千金,我雖然是個小女子,道德也不見得有多高尚,可是還是懂一點信諾的,既然答應了就是答應了,這畫一開始就是爲了給你們而做的,不能說做出來效果好,我自己喜歡就不賣,再不捨也要賣。”
蔣輝不是個笨嘴拙舌之人,可現在卻說不出話來,他也不是個能開口跟人道歉的人。
一旁的大成也知道闖了大禍,立即捏緊拳頭,一下子跪倒在地:“沈小姐,是我說錯話。
這一跪讓沈星辰錯愕。
蔣輝急忙呵斥:“大成你做什麼?快起來。”
大成堅持不肯起,嘴裡嘟囔着:“少爺,我管不住這張臭嘴,給你惹了麻煩,沈小姐不肯原諒我,我就不起來。”
“那你們主僕自己說個夠吧。”沈星辰沒興趣看下去,轉身就走出門,歐陽鈺也趕緊跟了出去。
待他們一出去,阿武和阿勝立即走了進來,站在壁畫前面防備這幾人惱羞成怒做些什麼事,方纔秦老闆悄悄出去就是找幫手的,叫了阿武和阿勝還不夠。店裡幾個保安也站在院子外邊。
爲了防止意外,他還給附近派出所的熟人打了電話,要巡邏車在這一片多走動走動,一有不對勁立即拉響警笛衝進來。
此時見沈星辰出來,秦老闆急忙道:“沈小姐,你還是趕緊先走,這裡我應付就行。”
“沈小姐,爲了表示我的歉意,我決定加倍付錢,也就是我願意出一億買你這副壁畫。你要覺得誠意不夠,價錢還可以再加。”蔣輝隨後跟了出來淡淡說道。
一億,秦老闆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沈星辰沉默了一下:“行。誰叫我缺錢呢?不過要立即付款。”
蔣輝點點頭,命黃啓平跟着秦老闆出去辦手續。
沈星辰則沒有在多說什麼,只吩咐女店員將好好招待他們,然後就想走。
這時候,蔣輝又道:“沈小姐請留步。我還想要跟你談談另一筆生意。”
沈星辰淡漠道:“要蔣先生你還想要買翡翠畫,那真的很抱歉,這段時間我不打算出作品了,我必須休息一下,而且剛纔的事即使多得五千萬,對我來說也不是件愉快的事。只是金錢又一次戰勝了尊嚴而已。“
“你誤會了沈小姐,我說的是翡翠玉石生意,是這樣的我在緬甸有一些翡翠礦脈。既然沈小姐是做翡翠珠寶生意的,那麼我想我們可以談一談,關於翡翠製品方面的,我想我給你的價錢一定會比其他同行還要低幾分。“
蔣輝很簡單的就把意思說完了。
豈料最後一句又犯了沈星辰的忌諱,讓她想起了早先肖寒的提議。神色頓時一冷,淡淡道:“不必了。我有自己的進貨渠道,何況這進貨方面一向由秦老闆負責,我不管這些事。”
說完沈星辰就走了,她不相信一個人會平白無故給別人好處。
歐陽鈺緊緊跟在她身後。
直到出去之後,歐陽鈺才道:“星辰,我想起來了,那個姓蔣的好像是緬甸一個家族的繼承人,他們家族擁有幾個大型的礦脈。”
“是麼!“沈星辰並不感到意外,看蔣輝的樣子就知道不是一個普通人。
歐陽鈺有些驚訝:“你不覺得剛纔拒絕得太乾脆了麼?做翡翠生意的都希望能跟這些家族的人拉上關係。“
連他都替沈星辰覺得可惜。
沈星辰卻淡淡一笑:“既然那麼多人求着他們想攀這個高枝,他們何必將這枝葉自動彎下來呢?你覺得剛纔的事對他們來說是一件高興事麼?我不想貪小便宜吃大虧,就如同賭石一樣,外邊表現越好,一旦賭跨,賠的越慘,甚至可能永無翻身之日。”
“也許他只是欣賞你的畫,真的很棒。”歐陽鈺說得很真誠。
“那我更要小心了,凡事都要有個度,瘋狂到極點的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沈星辰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底有深深的恐懼。
歐陽鈺有些驚訝,隨後小心翼翼問道:“你是不是出過什麼事?”
“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了。”沈星辰突然轉過話頭,“對了,你找我什麼事?”
提到這個,歐陽鈺就有些說不出口了,他新作了一幅畫,本來是想要給沈星辰看看的,可現在看了人家的壁畫,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沈星辰瞭然一笑,主動接過他手裡的畫軸,輕輕打開。
這是一幅小河圖,彎彎的溪水輕輕流過,岸邊芳草萋萋,碧綠的草地上幾朵小黃花隨風搖曳,很是生動。
“畫的很棒啊,一定是寫實的,你在哪裡看到的,這樣沒有污染的小河現在很少見到了。”沈星辰笑着問道。
“你能看出來我是對着真正的風景畫的?”歐陽鈺很是興奮,“這是我的家鄉,一個偏僻的小村,工業不發達,河水根本沒有收到過污染,風景很美,我忍不住就畫下來了。”
聊到畫,沈星辰心情逐漸放鬆下來,“我也比較喜歡自然界裡的東西,憑空想象的畫我終覺得有什麼,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看法,畢竟我學畫時間還短,欣賞不了太過高深的東西,那些鏽跡斑斑的古董我就不懂得看了。”
“我也不喜歡那些古董,不過我爺爺很喜歡。”歐陽鈺覺得跟沈星辰真的有些志同道合,又提議:“聽說過幾天又有一個畫展,我們一起去看吧。”
沈星辰卻不想再去了,也許她這個人有些小氣,她還記得上次遲到那麼一會,歐陽鈺的模樣,再說了,站在這樣一個美少年身邊實在太扎眼,便道:“這個我恐怕最近都沒什麼空。”
歐陽鈺流露出明顯的失望之色,後又道:“這次畫展要好幾天,也許那天你會空閒下來,給我個電話,我陪你去。”
沈星辰搖搖頭:“我看很難,你跟朋友去吧,不用刻意等我。”
這是明顯的推脫之言了,歐陽鈺忍不住道:“怕你男朋友誤會?”
話一出口,他就覺得有點不對勁,這好像是質問人家,趕緊又道:“我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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