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家大宅,金家老太爺金安順正坐在書房內,面色鐵青的看着面前的資料,門外想起了敲門聲。
“進來。”
在等到允許之後,金家二爺金俊升帶着一身的酒氣踏進書房,低着頭道:“父親,您找我?”
“怎麼喝了酒不敢走近麼?”金老太爺見到金俊升有些畏縮的樣子,更是怒氣上涌。
金俊升情知不妙,不過不敢躲避,只得上前兩步道:“父親我剛纔跟一個大客戶應酬了幾杯,怕酒氣衝了您老人家,所以就離得遠些。”
“是麼?”
金老太爺臉色略略有所緩和,金俊升卻沒有因此鬆一口氣,他知道老父的這番指責不過是一個由頭,一定發生了是麼嚴重的事,不由得將近期發生過的大小事都在心裡過了一遍,再組織一下認錯的態度。
在這個家裡金老太爺是至高無上的,他說誰有錯就是有錯,容不得辨白,因此不管發生什麼事,先醞釀一下認罪態度總沒錯。
知子莫若父,金老太爺冷笑一聲,“覺得不服氣,認爲我這個古板老頭子又在無理取鬧?”
“兒子不敢。”說是不敢,不過喝了點酒的金俊升還是藉着酒氣,露出了些許不服。
金老太爺是老一輩的生意人,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對兒子的教育都是極其嚴苛的,無論什麼時候都不允許兒子有一絲的違逆,只是到了第三代,金家人丁不旺,第三代只有金峰一個男丁。
加上時代不同了,金家也不同於往日,金錢積累到了一定程度,更需要名譽和地位。因此需要各方面與之相匹配的繼承人,所以對金峰的教育又走上了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要老父這樣對待的是自己的兒子,金俊升自然沒話說,可偏偏金峰不是他的兒子。
金俊升膝下只有一個女兒,這又是他對老父不滿的一個原因,在金家剛剛崛起的時候,老父要求他商業聯姻,娶魔都某公的千金爲妻,千金刁蠻任性。他是非常不喜歡的,不過爲了金家他也忍了下來,婚後百般討好忍耐。只爲了岳父能給金家打開方便之門。
這段婚姻果然如父親預料的那樣,官商完美結合,金家從中獲利不小,只可惜,妻子肚皮不爭氣。生下一個賠錢貨之後再無動靜,好容易熬到岳父去世想要離婚,可惜這位官場上的老油條早看穿了他金家的豺狼面目,給女兒留下了保命符,讓他不能捨棄糟糠,更不能養什麼私生子。不然就魚死網破,
他眼看就要絕後,都是爲了金家。結果這卻成了他一大缺陷,金家的家產總不能落入外人之手,何況金峰又那麼出色。
沒有兒子,不能繼承大部分家產他也認了,只不過老父太過偏心了。竟然想要將金氏珠寶公司全部留給金峰,並且有逐漸削他權利的念頭。
憑什麼。金氏珠寶公司能有今天,他居功至偉,甚至犧牲了婚姻幸福,金峰的父親,他那個大哥做了什麼?當年一向桀驁不馴的他,在婚姻大事上又硬了一回,在國外留學期間跟一個無權無勢的女同學結了婚,然後夫妻雙雙留在美國搞科研不回來了。
父親一氣之下是剝奪了他的繼承權,可人家根本不稀罕,直到金峰出生,夫妻兩還是一點回來的意思都沒有,只傳回來幾張照片,開頭幾年,父親還是忍得住,直到他妻子懷孕生下的卻是一個女兒。
強硬的父親第一次服了軟,也不知道跟大哥怎麼談的,沒多久,大哥就將只有幾歲的兒子送了回來。
想到往事,金俊升的臉上不滿的神情越來越明顯,有些彎曲的腰桿漸漸挺直了起來。
“看看這個吧。”金老太爺將一個紙袋子扔到了。
金俊升接過紙袋子,打開一看,心裡頓時吃了一驚,三分酒意全醒了,好一會才訥訥道:“父親,兒子也是爲了金峰着想,您不知道,姓沈那個女人竟然當衆要求金峰娶她,這種野種怎麼能進我金家的門,所以我……我是怕金峰像大哥一樣,來個先斬後奏所以這才一時心急。”
“爲了金峰着想,你就把污水往自己頭上潑?”金老太爺冰一樣的眼神盯着金俊升,“你有沒有一點腦子,當這是什麼光彩的事?掩蓋還來不及,你卻自己揭開了,簡直不知死活。”
金俊升有些慚愧,不過還是嘴硬道:“事情已經過了二十多年,這沈老頭如今不過是一個普通孤老頭,就算知道了又怎麼樣,何況我們當年不過是用了一點商業手段,這是很正常的,沈老頭得意的時候也用這種方法對付過很多人,有什麼了不起的。”
“有什麼了不起,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人爭一口氣佛受一柱香的道理,要是你,你忍得下這口氣?”金老太爺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兒子腦子裡究竟想什麼,這些年他將全部心力都用在培養孫兒身上,認爲兒子已經能獨當一面,不需要他在一步步教,想不到一不留神,他竟蠢成這樣。
“忍不下又如何?如今的沈老頭都快半截入土了,連唯一的孫女都保護不了,無權無勢他再恨還能怎麼樣?”金俊升對老爺子的擔心很不以爲然,商場上競爭激烈,怎麼多年來恨他們金家的人多了去,這年頭你解僱一名普通員工都有可能被恨上,不差沈老頭一個。
金老太爺對金俊升狂妄無語,幸好他還有一個優秀的孫子,不然金家的家業靠這樣一個兒子來維持,他真不敢想象能維持幾年,看着金俊升一臉不以爲然,他突然問了一句。
“沈傲現在的去向你知道麼?”
金俊升愣了一下,這個他倒是沒留意,只聽說出院了,應該是回家了吧,不然還能去哪?
金老太爺冷笑着道:“我派人查過,沈傲本來被你透露的消息氣得病危,不過突然又好了,接着就失蹤,現在下落不明。”
“這又說明什麼,也許他怕了,躲起來了。”金俊升嘴裡這樣說,其實自己都不太相信。
“也許,也許他忍着一口氣躲起來想要報仇,至於方法麼多得是,最直接的找個殺手殺掉他看不順眼的人,或者說那個人的兒子。”
金老太爺一邊說一邊看着兒子的眼睛。
金俊升眼裡閃過一絲恐懼,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年頭隨便拿出幾萬塊就可以讓街頭混混殺人,多拿一點就能請到職業殺手,他們在明處,人家在暗處。
“知道害怕了麼?沈傲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回來能那麼算了麼?我瞭解這個人,他絕對是個有仇必報之人,而且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個沈傲能忍上一百年只爲等一個合適的機會。”
金老太爺路出明顯嘲笑的看着有些懼色的兒子。
“頂多出門多帶幾個保鏢,沈老頭還有個孫女,他未必有那個膽。”金俊升強撐着說了這句之後,眼中閃過一抹狠辣,“大不了,來個先下手爲強,我們又不是沒做過……”
“住口,跟你說過多少次,很多事做過之後就當沒做過,提都不許提。”金老太爺臉上猶如罩上一層寒霜。
金俊升低下了頭。
“開口閉口你就耍狠,我告訴過你,我們做生意是求財,耍狠你幹嘛不混黑道去?隨時可以讓你砍個痛快。”金老太爺眯着眼睛看了兒子一會,又冷冷:“何況,現在想動手也晚了,人都找不到。”
金俊升忙道:“魔都說大不大,要是父親你不放心,我可以立即派人去找。”
金老太爺搖搖頭,“只怕晚了,就算讓你找到,也不是能輕易除掉的了,這次連我都看走眼了,以爲他那個孫女就是一個平凡鄉下丫頭,誰知道……”
百密一疏啊!以爲都過了二十年,這沈傲就算覺察到了什麼,畢竟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不過他也不相信世上有那麼巧的事,他那個莫名其妙出現的孫女竟然跟金峰談起了戀愛,爲了弄清楚沈傲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默許了金峰跟那個丫頭的來往。
不過一個女人而已,哪怕退一萬步,就算嫁進金家的門又能怎麼樣?當個花瓶供着罷了,只要不讓她掌權,她還能怎麼樣?
金峰要是連這樣一個女人都應付不過來,那這家業不交給他也罷。
何況他的孫子他知道,哪裡那麼容易對女人動心,甚至娶進門?這裡頭還有個宋三小姐……事情果然如同他想的一樣,只可惜一切被這個目光短淺的兒子給破壞了。
金俊升真的不明白,老父一把年紀,爲什麼在這件事上那麼畏首畏尾,他們金家在商場上一向不是心慈手軟之輩,爲什麼這次會這樣?
金老太爺微微閉上眼睛,好一會才緩緩道:“我跟沈傲是相交多年的好友,他是一個很狡猾的人,當年要不是緊要關頭,他的獨子突然意外死亡,他精神受了重大打擊,沈家的江山也不會那麼快垮下來,人啊!拼了一輩子,要是最後無子送終,那麼掙來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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