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眼中的扭秧歌,在我師父竹山老道那裡,是一件極其嚴肅的事。不過,我這人一向是很歡樂的,在我師父竹山老道那裡很嚴肅的事,到了我這裡,立馬就會變得一點兒嚴肅的感覺都沒有。
因此,“扭秧歌”這個說法,我經常在我師父竹山老道面前提,他老人家也早就習慣了。所以,我在此稱他做法是在扭秧歌,他老人家也是不會怪我的,也不會覺得我不尊師重道。
毛道士在扭完秧歌之後,讓我媽去找了個紅薯來,還讓我媽把香拿來。也就這時,我才猛然發現,那毛道士居然在扭秧歌之前連香都沒有上。 щщщ⊕T Tκan⊕C○
要知道,我師父竹山老道無論是做什麼法事,第一件事就是上香。由此可見,這毛道士的水平,真是不怎麼樣,說不定還是個新手。
不過,對於是不是每次做法事之前,都得先上香。這個,我師父竹山老道暫時還沒告訴過我。所以我覺得那毛道士不專業,也只是憑着有限的經驗判斷出來的,因此不能對此妄下什麼結論。
在上了香之後,那毛道士又叫我媽去拿了一個碗來。
要說單憑之前沒上香那事,我還拿不準那毛道士是不是不專業的話。現在,加上他在做法事的途中,現讓我媽去拿碗這事,我已經可以很肯定的說,他真是不專業了。
要知道,無論是我師父竹山老道做法事,還是那慧智和尚做法事。他們都會在做法事之前,把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沒有哪一個,會在做法事的途中,去拿什麼東西的。
種種跡象已經表明,這毛道士肯定是一個騙吃騙喝的沒什麼真本事,甚至連演戲都演得漏洞百出的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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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媽這人心眼好,雖然毛道士的表演很不專業,但我媽也沒說什麼。但是,在我媽去拿碗之時,她的臉色明顯有些不好看。
我知道,我媽心裡已經很明白了。請這毛道士來,就是一個錯誤,起不了什麼作用。不過,既然已經把這毛道士請來了,哪怕沒用,也讓他把這場法事做完吧,這樣,大家面子上都過得去。
我媽後來告訴我,她之所以沒有敢這毛道士走,最主要的原因是,這毛道士的要價很低。就算是他搞的全是假把式,我家也損失不了幾個錢。還有就是,大家雖然不是一個村的,但至少是一個鄉的。鄉里鄉親的,把人請來,又把人轟走,傳出去不好聽。因此,我媽就權當是舍財免災了。
我媽個善人,那毛道士可不是個善茬。在我媽取來碗之後,那毛道士立馬就倒了些酒在碗裡。在倒好酒之後,他用桃木劍挑起了幾張紙錢,然後裝模作樣的舞了幾下。
我師父竹山老道告訴過我,一般稍微有點道行的道士,在用桃木劍挑起紙錢之後,在那紙錢燃成灰燼之前,紙錢是絕對不會從桃木劍上脫落的。
不過,很不幸的是。那毛道士在挑起紙錢後,沒有舞幾下,那桃木劍上的紙錢便飄飄灑灑地飄到了地上。
在那紙錢落到地上之後,毛道士爲了不露陷,並沒有重新將落到地上的紙錢挑起來,而是重新用桃木劍去紙錢堆裡挑了幾張紙錢起來。
或許毛道士是爲了掩飾剛纔的失誤,這次他挑起紙錢之後,舞了兩下,便故意把桃木劍上的紙錢弄掉了。
只是,有的時候事情就是那麼的怪異。這次那毛道士想要把桃木劍上的紙錢弄掉,那紙錢卻偏偏不掉,一直沾着那桃木劍。
當時毛道士臉上的表情很豐富,也很好看,我知道,他肯定是恨不得用手去把桃木劍上挑着的那紙錢扯掉。不過,那紙錢上終究是沒有沾膠水的,因此,在毛道士的一陣亂舞之後,那紙錢終究還是沒有撐住,只能乖乖投降,一晃一晃地落到了地上。
在看了毛道士的這一出鬧劇之後,不僅我覺得好笑,就連我媽,也差些笑出了聲。
我本以爲,那毛道士在出了這麼多紕漏之後,會見好就收,拿錢走人,不再將這出鬧劇繼續下去了。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那毛道士當真是一個情商極低,而且極其固執的一個人。都到這份兒上了,他還沒有要收手的意思,他還要把他這拙劣的表演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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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把紙錢挑落了三次之後,那毛道士終於是把桃木劍上的紙錢給點燃了。就在紙錢剛點燃之後,他便急着將那紙錢弄進了那酒碗裡。
這一招,我見我師父竹山老道用過。當時,我師父竹山老道那桃木劍上的紙錢,可真是在全都燃成灰燼了之後,才放進酒碗裡的。而且,我師父點的那紙錢,就算是全都燃成灰了,那形狀也是紙錢燃燒之前的樣子。
毛道士這傢伙,非但紙錢沒有燃盡就把它丟酒碗裡了,在丟的時候,紙錢上那已燃成灰的部分,居然還給他抖落了,掉在了地上。
不過,在此時,我已經不再關注那毛道士的專業水平了。因爲在我看來,他是毫無專業水平可言的。他還說他是茅山派的嫡傳弟子,在我看來,他估計連師父都沒有。他這水平,估計也就是看着別的道士跳了幾次大神,然後跟着學了點兒皮毛。
現在,我唯一希望的是,這一出鬧劇,能早點兒結束。
我不想再看那毛道士醜陋的模樣,因此,我把我的眼睛留在了那碗酒上。因爲是在酒裡邊,白酒本身就是可以燃燒的,所以,毛道士那紙錢在掉進酒碗裡後,紙錢上的火不但沒有熄滅,還和碗裡的白酒燃到了一起。
見白酒被點燃了,那毛道士立馬又念起經來了。那毛道士唸的經,雖然也跟我師父竹山老道一樣,讓人聽不懂。可是,我聽上去,好像他翻來覆去念的都是那一句。
毛道士的經,唸了大概有半個小時。半個小時之後,毛道士的經唸完了,碗裡的白酒與那紙錢也已經燒完了,就只留下了一點水和紙錢的灰燼。
這時,那毛道士試着用手去端了一下那碗。估計是因爲那碗太燙了,毛道士的手只是輕輕地碰了一下那碗,然後立馬便縮回來了。
縮回來之後,毛道士大概是覺得沒事兒可幹了,爲了不冷場,他又拿起了他的桃木劍,胡亂舞了起來。
在舞了大概十幾分鍾之後,也不知是因爲那毛道士舞累了,還是因爲那碗已經冷了。總之,毛道士終於是把桃木劍給放下了。
放下桃木劍之後,毛道士的法事終於到最後一步了。他端起了那個碗,一口將那碗裡由酒燒過後剩下的水和那紙錢的灰燼一口喝進了嘴裡。
那碗裡的水,在我看來,是非常的髒的,要我喝,我肯定是喝不下去的。雖然毛道士也只是把那水包在了嘴裡,可我還是覺得噁心。
噗……
就在我以爲,那毛道士會把口中的污水噴到他那桃木劍上之時,那狗日的居然把嘴對準了我,將口中那些污水,全他媽噴了我的臉上。
這一下,不僅我驚呆了,就連我媽,也驚呆了。
“三日之後,才能洗臉,否則這場法事就白做了。”毛道士對着我媽說了一句。
那狗日的雜毛道士,不但噴了我一臉污水,還跟我媽說了一句這麼不要臉的話,當真是氣死我了。
“嗯,好的。”我媽現在還能說什麼,只能趕緊拿錢,把那狗日的毛道士打發走。
不過悲催的是,我媽居然信了那雜毛道士的話,愣是三天沒讓我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