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之外,自打虛空誕生之後,便慢慢產生無數的空間,即便沒有神靈的操作,可是這些空間依舊慢慢的形成。
而每一個空間都有生靈的誕生,雖然在它們其中,有許多不曾開啓靈智,只懂得本能的維繫生命的延續,但正是無數的它們,才組成這方炫彩多姿的虛空。”
說到這裡,虛靈看向魏央肩頭的小傢伙,眼中顯露出凝重之色,緩緩的開口問道:“那你欲要重演虛空,又能創造出怎樣的世界?是維繫這方虛空原本的規則,護佑這方世界的生靈,還是要泯滅所有的衆生,走出不同於前者的道路?”
“我?”
一時間,混沌青蓮亦是迷茫了,望着這虛擬的圖像,看着那無數複雜的空間,映入它的視野之中,令它的腦海之中,也涌現了迷茫之感?
這般的虛空,乃是經歷了億萬載的歲月,自動演化而成的世界。即便當初的混沌青蓮,只怕也從未想到過,能夠演化出這般絢麗多彩的虛空。
對,這方虛空的確是不完整的,存在着種種的詬病,可是不得不說,這方虛空,非人力能所創造?莫說是眼下的混沌青蓮不行,即便作爲前者的它,也根本沒有這個能力。
而這般絢麗多姿的世界,若是任由其毀滅,不得不說是一場災難,也是一場浩劫,令虛靈也好,還是魏央也罷,都爲之不捨破壞絲毫的感覺。
這是歲月創造出的寶物,一件近乎於完美,卻有不知何時就要破碎的珍寶,這是造物主神來之筆,卻需要時光與歲月充當的刀斧手,一點點刻畫而出。
不捨,的確是在場所有生靈,包括混沌青蓮內心升起的念頭。
“利益,虛無慾要泯滅這方虛空,卻並非是真正的泯滅,他想要虛空破碎之後,使得他麾下的死靈,縱橫在所有破碎的虛空碎片之中,再以死亡之力勾連所有的虛空碎片,創造出獨屬於他的死亡世界。”
沒有等待衆人有更多的感慨,虛靈嘴角輕輕的翹起,便與魏央到處如此驚悚人心的話語。
“死亡世界?”
“對,就是死亡世界,一個充滿永生,只懂得本能互相吞噬,秉承優勝略太的死亡世界。”
蟲打着顫的開口,令陷入沉思之中的虛靈得以回神。
“而太阿呢?太阿只想走太元的老路,想要離開這方虛空,離開這方虛空,對於她來言,就是解脫。也許會碰到太元,到時候兩者合一,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解脫,也許碰到太元,可是能夠踏出這般的困局,能夠逍遙自在的她,也是一種解脫,不是麼?”
這般反問,說白了,便是虛靈的自問而已,或許潛意識之中,這也是虛靈所向往的境地,自由,逍遙。
“那你就是守護了?”
“守護?呵呵。”
聽聞魏央的啓口,虛靈只是笑了一笑而已,似乎是在嘲諷魏央,又或許是在嘲諷自己,箇中之意,也只能問問她自己,旁人怎能領悟其中的含義?
“談不上什麼守護,我不想守護整個虛空,那樣太累了,也不是我所能承擔的責任,我也沒有那麼大的理想,沒有那麼大的偉大,我只想要我的族人,我的親人活下去,永遠活下去就好了。”
說到這裡,虛靈看了一眼魏央,這番話語說的十分明顯,就是在嘲諷魏央不該有那麼大的野心,或者來言,也是對於魏央試圖改變整個虛空,內心之中感到深深的嘲諷與不屑。
三大神靈,自混沌青蓮隕落之後,再到太元踏足門戶離去之時,就已經奠定他們的位置,想要使得虛空重演,三者乃是魏央的絆腳石,他們與虛空緊密相契,魏央想要以一己之力,來改變這般的局面,就要滿足三者所有的利益。
可能麼?三者的利益,可謂是不可調和的矛盾,看似簡單,卻要艱難無比。
虛無慾要泯滅這方虛空,使之化爲死亡世界,那便於虛靈徹底爲敵,兩人沒有一絲可以調和的餘地,若不然又怎會僵持這麼久?無法解決他們之間的矛盾?魏央能麼?虛靈不相信對方能夠調解,也根本不可能招尋出任何的方法。
至於太阿,這方虛空能夠支持虛靈離去,可支持不了她所離去,離去需要極大的能量供給,而這般的能量,眼下的虛空已經無法供應了,若是強行而爲,虛無與虛靈絕對不會放人不管,只怕會當即聯手,阻殺了欲要這般所爲的太阿。
魏央亦是臉上流露出凝重之色,莫說三者的反對,站在了絕對的對立面,單說混沌青蓮所需要的的創造之力,便需要整個虛空的供給,而且還不一定能夠促使對方的成熟,這一點魏央亦是有所遲疑。
的確,面對這日後的未知,眼下絢麗多姿的虛空,算是十分的完美了,有時候人們就是這樣,寧願在絢麗多彩的時刻死亡,也不願意踏足未知的死亡之路。
前者你能知道自己爲何而死,如何而亡,後者,一切都是未知。對於未知的事情,乃是所有生靈,天生自有的恐懼,這般的恐懼之情,足以促使他們趨福避禍,不願沾染任何的未知危險。
“你所恐懼與擔憂,也許並非是那些生靈吧?當然你也許對於樹族,還是十分的看重,卻並非達到與蟲比肩的地位,這一點你也無法否認吧?”
氣氛一時之間十分的尷尬,尷尬之中,還帶着一股子凝重之感,壓在衆人心頭,令衆人喘不過氣來。
而就在如此凝重之下,魏央這般的話語,無疑如同爆竹一般,點燃了虛靈心頭的火藥,令她的內心之中,瞬間翻騰起驚詫、憤怒等負面情緒,而在諸多負面情緒之中,又摻雜着一絲無奈。
看着面前平靜的魏央,本想吐出的話語,到了嘴邊又被她壓下了喉嚨,無法欺騙自己的內心。
自私麼?不,這在人族來看,無疑是人之常情,可是對於虛靈來說,她便是守護虛空的神靈,唯一可以保護衆生的神靈,她的使命與責任,便是守護。
可是守護衆生,卻因爲對蟲的愛情,導致她寧願違背這般的使命與責任,亦是要保護於蟲,這一點魏央說的直白,甚至觸怒她心頭的怒火,正是因爲對方內心的糾結。
可不得不說,魏央說的都對,對的令她無法否認,哪怕是她死,她也願意看到蟲的存活。而相比較之下,她都可以捨棄她的生,那衆生又爲何不能捨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