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看向化爲老嫗的樹妖,就在所有人的注視當中,魏央微微一笑。那一刻,樹妖眼中淚水滑落,桃夭夭眼中盡是驚喜,拓跋越琴的眼中,也流露出一絲佩服。
能夠不顧天道的懲罰,寧願爲他人逆天改命,這種大舍的精神,足以令人尊重與敬佩。顯然他們不知道,魏央說的盡是謊言。
而正是三人眼中,展露出不同的情緒中,也讓魏央心中豁然警醒,謊言,永遠是謊言,哪怕是善意的謊言,那也需要極爲慎重。這一刻魏央的心中,頓時暗自告誡自己,日後千萬不能以謊欺人。
“嗯,你有名字麼?”此刻魏央慎重的看向桃妖。
“有,我叫桃凰。”
“那好,結契吧。”
“嗯。”一道精血飛旋而出,一滴靈泉水滴,被魏央輕輕一彈,兩者在半空之中交匯,結成一份玄妙的紋圖。就在衆人詫異之間,桃凰已經化爲流光,快速的消失在原地。
當桃凰消失之後,桃夭夭也帶着興奮之情,被魏央召回了仙府。看着一臉疑惑的拓跋越琴,魏央想了想開口道:“有些事情,我不好與你訴說,還請琴兒姑娘見諒。”
“嗯,我明白,咱們還是快點出去吧,我總感覺這桃凰的消失,怕是還要引起其他的變故。”
眼下隨着桃凰的離去,這片桃林沒有了她的操控,已經化爲最爲普通的桃樹。可是拓跋越琴心中,卻涌起更爲濃郁的危機感,不知道這是因爲何故?
踏入修行之中,多數靈師都能預感危險,可以做的趨福避禍。趨福避禍與趨利避害,這是一切動物的本能,只不過修者經過修行之後,在契合靈氣之後,更爲接近自己的道,故此得到這方世界,人道的提醒或是警示。
見到拓跋越琴臉上的鄭重,魏央哪敢有半點忽視,便是以他的修爲,心中也是隱隱升起不安,能讓拓跋越琴預感到的危機,那危險性可絕對的不低了。兩人急忙匆匆前行,顧不得在此逗留。
而就在兩人匆匆向南而去之時,一位男子率領數千人,已經先後渡過烏河,到達了桃瘴林北域。
“主人,前方可不能莽撞,此時正值月圓之夜,只怕這桃花瘴過不得。”
就在衆人匯聚之後,一位護衛匆匆前行,站在一位身長衫男子之前,神手阻攔一位男子,身下欲要前行的異獸。
若是旁人阻攔,只怕這隻異獸,早就一蹄子踹過去了。可是見到這位中年護衛,異獸也不敢造次,急忙停下前行的腳步。
“哦,虹叔爲何?”
男子一愣,掃了一眼旁邊閉目修煉的男子,見到對方並未開口,這才衝着符虹問到。
“相傳月圓之夜,這桃林自生桃瘴,此瘴沾之即死,從此化爲這桃林的肥料,永遠沒了生息。”
“這如何是好?那魏央難道尋死不成?追蹤他們的靈犬,可是直指他們進了桃林。”
“進去。”
就在兩人停留之中,一旁坐在異獸之上的男子,雙眼迸發出一道精芒,話語冷冷的開口道。
“不可,烏拖你這太冒險了,這些年從未聽聞,誰敢在月圓之夜,進入這片桃瘴林。便是法師也會繞路而行,你……”
符虹雙眼一怒,把手輕輕的放在刀柄上,大有一言不合,便開戰的想法,見此那位男子急忙阻攔,不過眼神之中,也對烏拖發出了詢問。
此人雖然身份低下,但是修爲的確不低,而且他的眼中只有主人,更是看護主人長大,大有亦師亦父的地位,便是他的主人,也從未把他視作下人。
“符虹,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這片桃林之中,可有一絲瘴氣瀰漫?難道你沒來過這桃瘴林?還是從未經歷過,月圓之夜桃林的異象?烏肥,令人前行便是。”
“你,”
那符虹轉身釋放靈力查看,還真是一點瘴氣都沒有察覺,如此這般清醒,只有午時三刻之時,纔會有的現象,而如今出現在月圓之夜,的確令人感到疑惑。
不過那符虹看向烏肥,心中更是一緊,沒想到對方絲毫沒有泄露靈力,便有如此的本事,當真不能令人小視。
“怎麼說虹叔?”
“可,可以試試。”半晌弄不懂的符虹,也無法阻攔衆人前行,只能小心翼翼的跟隨,在烏肥的身邊護衛,不敢有絲毫的放鬆之感。
“走。”
一聲令下,在烏拖極爲不滿的神色下,烏肥急忙下達如此之令,帶着衆人匆匆前行。
這烏肥正是烏斯藏國主烏昌二子,而烏拖正是國師烏蠻之子,兩人爲何帶兵來到此地,這還要從魏央去往高家,得到了寶月靈珠之事說起。
當日,魏央帶着寶月靈珠離去,早就被有心人,傳給各方勢力所知,而第一個得到如此消息的人,還是眼下的烏拖。
烏拖之所以得到這麼快,還要多謝烏蠻給他留下的產業:天香閣。天香閣便是烏蠻的產業,也是監視高家最重要的情報點。
對於高家這傳族至寶,莫說烏蠻深深的窺視,便是與烏蠻實力相當者,也是十分的饞涎。
不過因爲此物來歷太大,乃是拜月教所賜,故無人敢搶奪這寶珠,更不敢與這拜月教爲敵。哪怕是拜月教遠在西南之地,也不敢令他們妄自而爲。
而此寶算是高家一道護身符,也令烏斯藏國上下,不敢難爲高家。可是也因爲此寶,高家與拜火教速來不合,若不是因爲拜火教遠在吐蕃,勢力未曾涉及烏斯藏國,只怕高家早已被拜火教誅殺滅族。
自古福禍相依,這一飲一啄皆有定數,這些年吐蕃越是強盛,拜火教也發展極爲迅速。正是因爲吐谷渾與吐蕃對敵,而烏斯藏國又與吐谷渾爲敵,促使烏斯藏國與吐蕃聯盟。高通聞聽兩國聯盟,便早有捨棄此寶的想法,纔有賜給魏央的決定。
就在烏拖與烏肥二人,率衆追擊之時,魏央於拓跋越琴已經飛速向前,穿過了大半個桃林,可惜因爲方向的偏移,此時早已偏離了官道。在沒有嚮導的帶路下,想要重歸官道,乃是極爲不易的事了。
“停,小心魏央。不知哪位道友跟隨,是敵是友,還請當年講清,若不然誤會之下,難免傷及無辜。”
就在兩人前行之際,拓跋越琴眼中一寒,直接阻住前行的魏央,猛然轉頭看向身後,語氣之中盡是警告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