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丫鬟把少女喚醒之後,身後一陣陣匆匆的腳步聲傳來,令少女原本驚恐之情,已經化爲了極度的無奈。
“翠蘭,你可無事?嚇死老父了?你怎麼就這般的不聽話?怎麼?老虎?啊?快,快,快保護翠蘭。”
隨着老者的驚呼,一羣莊稼漢也是嚇得步步退後,哪敢往前湊上一步,好在那高翠蘭起身之後,一撇嘴緩緩的開口道:“父親,你吵什麼啊?那老虎都死了。”
“呃?死了?誰殺死的?是誰救了你?”
“喏,就是這隻豬崽,我本想來後山透透氣,剛走到這裡,便看見這隻豬崽,撞在這隻白堊老虎,結果,結果我就昏迷了,估計這老虎是被撞殺了吧?”
“豬崽?翠蘭,快與我走。”
高老疑惑的看向那隻小黑豬,怎麼也不會相信這隻小黑豬,便是殺死白堊老虎之衆,不過想到了半生所見,想到了那山中的精怪,不僅眼中流露恐懼,急忙拉着高翠蘭的手,便要匆匆的離去。
“父親,把這隻黑豬帶上,怎麼也是救了我一命,莫要留在這山谷之中,恐怕再有猛獸,便要落入它們的腹中了。”
“翠蘭,好,帶上,快走、快走。”
高老見到高翠蘭的臉色,也知道一時半晌算是說服不了對方,只能催促下人把黑豬帶上,快點離開這詭異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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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轟鳴,一道雷霆瞬間自混沌深處而降,那一抹紫色照亮整個虛空,那一顆巨大的血色巨卵,縈繞這道道雷霆,不滿了血卵之上,似乎這顆血卵並不該在存在。
血卵不斷的膨脹,那一張一縮之間,帶着特有的韻律,逐漸的散發出道道金光,阻擋漫天雷霆的侵入。
金光瀰漫,道道虛心懸於血卵之上,那第一世的金蠶子,第二世的禹,第三世的鬼,第四世的魔,第五世的怪、第六世的神、第七世的蚊道人,直到第八世的天蓬、第九世的魏陽。原本這一切,都是一體,不,化身而已。
一體所化,嚐盡衆生之苦,體悟蒼生萬法,這便是蠶走的道路。可是蠶似乎忘了,或許刻意的選擇忘記,他們本是一體,若因過於平均,那麼所化的獨自個體,將會是難以再次融合。
蠶與諸聖不同,即便道德天尊化身八十一道,亦是選擇留下一化,作爲實力最強的本尊。而八十一道化身,實力不盡相同,最終化爲善惡之身,便是因爲本尊擁有決定性的實力,可揮手而滅諸道化身。
而蠶又與金蟬子不同,金蟬子乃是接引道人執念所化,即便成爲單獨的個體,依舊是接引道人一縷念想而已。
那金蟬子九世輪迴,也只是鏡花水月,虛無縹緲,甚至在諸聖的眼中,那只是接引道人腦海所想,並非真正的九世輪迴。
可是蠶不同,他真的做到了九世輪迴,每個單獨的化身,都是一次真正的個體,體會生老病死的生靈,雖有半路夭折,也是道法不同,體悟自然也不同。
九世輪迴之後,雖然蠶體悟萬般的道法,可是每一世的意識,都欲要吞噬其他世的真魂,欲要主掌今世的身軀。
天蓬的真魂泯滅,便是因爲九魂相爭之果,只要他們有一方勝出,便可主導今世之軀。可是因爲魏央的出現,使得九道真魂出現的變故,魏央並不是蠶所化,而是真正來自異空深處,穿越而來的真魂,最終令蠶看到一線生機,也有了一絲的頓悟。
當他在蠶暗中相助之下,吞噬了九道真魂之後,並沒有融合其他世的記憶,故此根本不能擁有九世體悟的道法。
正是魏央的變數,才使得蠶脫離了太元的掌控,使得太元許下的大願,並沒有得以實現,便已經是半路夭折,這才令夢幻世界得以崩潰,使得太元原始神就此化爲虛無。
當太元的泯滅,夢幻世界也隨之崩潰,化爲一道道碎片,或是衝入宇宙深處,或是與盤古世界相融,或是最終消失,重新化爲混沌之氣。
而樹所寄託的那塊殘片,依舊在盤古世界之中,四處飄蕩尋找蠶的氣息,最終在魏央穿越天蓬之身,所散發出的那股氣勢之時,碎片終於完成了使命,與魏央合二爲一,衍生了系統小天。
九世的記憶,一直在魏央腦海旋轉,這漫長的時光裡,魏央正緩緩接收了,原本屬於蠶的道法。
“你可明悟?”
“爲何你不竊取我身?你應該有這個能力?”
血卵之中,魏央看着眼前的金身男子,眉頭皺在一起,顯然不能理解,對方這是何爲?
“樹,早已死了,我如何能夠獨活?”
男子眼中的黯然,令魏央心中一痛,似乎對方的悲苦,也是他內心的悲痛。
“嗯?不是化爲了瑤琴麼?”
“不,在夢幻世界崩潰的一瞬間,樹已經知道我死了,真正的蠶已經失敗了,所以她也選擇了滅亡。”
蠶微微搖首,看着眼前的變數,心中說不來究竟是恨,還是愛。此人竊取他的道法,可是也令他明悟了大道,並非是大道之下的道法,而是真正數以蒼生之道,可以長久不衰的大道。
“是麼,那蠻兒,不是樹?爲何?”
“夢幻世界的殘魂,影響到了她而已,樹的道法傳承,令那位姑娘繼承樹的衣鉢,而非真正的樹,她就是她,樹就是樹,便如你一般,你我雖然融入一體,你也是我,我也是你,可是真正活下去的你,依舊只是你而已,而非是我。”
高深莫測的話語,若是旁人只怕聽不懂,而魏央卻明白對方何意,這就如同第一世與第二世的關係,兩者雖然都是蠶之所化,但是各位一體,他們有他們的靈智,並非是蠶。
轉世輪迴可以是新生,而不是重生,所以蠶走了一條正確的道路,每一世已經偏離他心中所想,但是他的確走出一條新的大道,屬於他自己的大道。
萬般的輪迴,只爲了生命的延續,只是爲了生命的延續。爲了這一條大道,蠶明知道最終會化爲灰灰,就此泯滅在他自己創造的大道,可是依舊堅定不移的走了下去。
而他所走的道路,與盤古原始神所走的道路一樣,都是生命所延續的大道,就如同男人與女人的結合,誕生他們的孩子,這孩子便是他們的繼承與希望,是他們另一種生命延續的表現。可是孩子並不是他們,而是新的生命,擁有獨立的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