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礦區,十多個保安模樣的人手持着警棍在進出口處把守巡邏着,帶路的人和一個胖保安耳語了幾句,胖保安揮了揮手,放幾人走了進去。
“不就是個煤礦嗎,用得上這麼多保安戒備嗎,搞得和軍事基地一樣...”慕容嘟囔道。
楊二喜不知道慕容一的來頭,趕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噓,小聲點,這個劉老闆在我們這勢力很大,我們只管打聽自己的事,其它的不要多管。”
礦區很大,經過一個礦洞時,正好有幾名礦工正步履維艱地各自拉着一輛裝滿黑煤的車子向外走着。
和申帥想象的不一樣,這些礦工沒有工作服,沒有安全帽,甚至有幾個還沒有鞋,大冷天的,光着腳赤着背,全身上下都是煤灰,像賣苦力的非洲人一樣,就兩個黑眼珠子還看得出一點眼白。
他們都很賣力,肩上的皮帶深深勒進肉,但車子卻不停地在原地打轉,顯然已經遠遠超出了我們所能承受的重量。
有一、二個礦工擡起頭向申帥他們望了望,眼神裡寫着麻木、呆滯和茫然,黑黢黢的面容根本辨認不出模樣。
突然,一個保安模樣的人衝了過來,從煤堆裡操起幾個煤塊朝擡頭的礦工頭上就砸了過去,擡頭的礦工趕緊低下頭,惶恐地彎下腰,手扶着地面吃力的拉着車子。
“誰再不守規矩,午飯就不要吃了...”保安訓斥道。
申帥和慕容嚇了一跳,這裡是煤礦還是勞改農場,怎麼會如此對待工人
“快走,別管他們的閒事。”楊二喜扯了扯兩人的衣袖,低聲說道。
說話間,一行人來到了一座小樓前,小樓爲二層結構,一樓有六間房子,門上沒有掛牌子,但看上去像是辦公的場所,二樓是封閉式的房間,帶路人領着他們從樓的一側上了二樓。
剛走上二樓,幾人就聽得一陣麻將牌碰撞的聲音。
“三萬,別動,碰...”
“臨門碰,球沒用,看我的,上碰下自...”
“嘿嘿,摸了一手屎吧,還是看我的...神仙怕左手...媽的,這是誰擺的牌,絕張三萬都讓我起到了...”
門沒上鎖,帶路人將門把手一扭,推開道縫,從門縫看去,裡面非常寬敞,裝潢的富麗堂皇,正間擺着一臺麻將桌,坐着的四個人,面色發黑,頭髮像抹了頭油似的油光發亮,不消說,這幾個人肯定是打了一宿的麻將。
“劉老闆...劉老闆...”帶路人小心翼翼地喊道。
打牌的人沒反應,帶路人又提高了聲音:“劉老闆...有人找...”
一個留着板寸頭的年男子扭了扭頭,不耐煩地說:“喊什麼喊...”
話沒說完,對面的胖子喊道:“快點,快點,快點出牌,再難產,我就要叫救護車了...”
板寸頭看了看手的牌,自言自語道:“打大不打小,打小是傻,九條...”
“碰碰碰碰...我糊了,對對碰,大四喜...哈哈...”對面的胖子興奮地站了起來,把手裡的麻將翻開。
“都給我住腳,看清楚了,清一色一條龍,哈哈...”坐劉三左手的瘦子欣喜若狂地把牌翻倒在桌面。
“慢着,慢着,看我的,十三幺,單吊九條...哈哈,劉老闆是一炮三響啊,哈哈...”坐劉三右手的大鬍子不慌不忙地也把牌翻開。
“哈哈哈哈...”三個人喜形於色地大笑着。
“媽的,真晦氣...”劉老闆懊惱地捶了一下麻將桌,幾張不聽話的麻將牌震落在地,骨碌碌地在地面上翻滾着。
“劉老闆,有人找...”帶路人又喊了起來。
“找找找,找你妹啊...都是你這個掃把星,老子贏了一晚上,一炮把老本都貼進去了...”劉老闆氣急敗壞地抓了一把牌朝門口砸來。
帶路人下意識地一躲,一張麻將牌正申帥的腦門。
“是劉局長介紹他們來的...”帶路人趕緊解釋。
劉老闆一聽,住了手,拿出幾沓鈔票往桌上一扔:“不玩了,下次再找你們報仇。”
其他三位麻友把錢一分,知趣地離開了房間。
楊二喜趕緊上前和劉老闆打招呼並說明了來意,劉老闆一聽,眼珠子轉了轉,語氣肯定地說:“你小子記錯了,我們這沒你說的那種袋子,也沒有你們要找的人。”
“沒記錯啊,我們當時裝修這房子的時候還墊了地面用,劉老闆,您看,這兩位是我的朋友,他們和劉局長也很熟,就是要找個人,幫助那個人治病的,劉老闆幫幫忙...”楊二喜賠着笑臉解釋道。
劉老闆打斷了楊二喜的話:“我說沒有就沒有,你是什麼東西,還敢質疑我別以爲給了你活幹,你就真的把自己當成了人物,不是看在你爹的面上,你給老子提鞋都不夠格...”
“怎麼說話呢”慕容忍不住頂了一句。
楊二喜趕緊拉住慕容,對劉老闆點頭哈腰道:“對不起,對不起,可能是我記錯了,是我的錯,是我的錯,那,我們就不打擾您工作了,告辭、告辭...”
說着,楊二喜拉住慕容二人趕緊出了房間。
“什麼人啊,問一句都不行,不就是一破煤老闆嗎,狂什麼狂...”慕容邊走邊嘟囔着。
“小聲點,小聲點,這傢伙勢力大,得罪不起,咱們趕緊走吧,回頭再想別的辦法。”楊二喜趕緊勸着慕容。
“就這麼走了,這可是找南勝存的唯一機會啊。”申帥摸着額頭不甘地說。
“一物降一物,這傢伙能開成煤礦還不是有他哥哥做靠山,我給劉局長打個電話,不信他不老實交待。”慕容說着掏出了手機。
“算了,還是下山再打吧,這裡沒信號的。”楊二喜說。
正說着,前面的一個煤洞口傳來一陣打罵的聲音,一行人向前望去,幾個保安模樣的人擡着一個衣衫襤褸的人往洞外走着,還有兩個保安正揮舞着棍棒朝一個穿着破棉大衣的年人打去,一邊打一邊叫罵道:“讓你跑,讓你跑...”
那年男子嘴裡求饒着,邊跑邊踮着腳,好像腿腳不利索似的樣子:“別、別打、打了,我的頭、頭好痛,求求求...你們,別打、打打了...”
“南勝存。”
申帥和“刀王”異口同聲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