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金花突然沒了動靜,讓秀敏驚慄的差點沒暈過去。
幾個醫生搖了搖頭,似乎早在意料當,醫院裡每天都上演着生生死死,無論是突發事情還是更悽慘的事,都不會引起他們內心的波瀾,他們的情感已麻木了。
“唉,何必呢,病人到最後不還是痛苦的走了嗎?”年醫生嘆息着準備離開。”
秀敏終於醒悟過來,撕心裂肺地嚎叫道:“媽,你不要離開我啊...”
“別哭了,你.媽沒死,她只是睡着了,別再把她給吵醒了。”申帥呵斥道。
秀敏一愣,趕緊去察看母親,那年大夫一聽,也止住了腳步,滿臉狐疑地說:“沒死?怎麼可能嘛...”
年醫生將信將疑地上前查看,崔金花臉色蒼白的沒一點血色,身體冰冷,從表面根本看不出任何生命的跡象。
但年醫生還是進一步做了檢查,畢竟,還要醫生開死亡證明的。只見他用手在崔金花鼻下探了探,又摸了摸對方的手脈,神色突變,然後驚異地說:“咦?心律正常,呼吸平穩,怎麼會這樣?”
“怎麼?你很想病人有事嗎?”申帥笑着問道。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年大夫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確實難以讓人置信,幾分鐘前還奄奄一息的崔金花,這會申帥卻說她沒死,正在休息?
秀敏也不敢相信,學着醫生的樣子,用手在母親的鼻下探了探,試了半天,見母親還有呼吸,忐忑地問醫生:“大夫,我母親真的沒事了嗎?”
年大夫也不敢確定,趕緊拿聽筒、血壓表什麼的在崔金花身上一通忙活,折騰了半天,他抹了把汗,驚駭地說道:“真是奇怪,病人所有的特徵都恢復了正常,她明明吃了有毒的東西,怎麼會突然沒事了呢?”
這話看似是在回答秀敏的問題,實際上是在向申帥詢問。
“呵呵,崔阿珠媽是空腹吃了不太熟的柿子,所以導致腹內積有柿石,這是一種急性症,吃後半個小時就會出現症狀,其症胃脘脹滿疼痛,厲害者會使胃壁壞死及穿孔而導致死亡。這種柿石不易消化,非劇毒不可排.泄,所以,我就採用了以毒攻毒的辦法。”申帥笑着說道。
“以毒攻毒?柿石的毒排掉了,那螃蟹和柿子的毒素豈不留在了病人的體內?”萬一年大夫不解道。
申帥微微一笑:“凡藥三分毒,對症下.藥才合理。以毒攻毒是醫的說法,它分補與瀉兩種策略。比方是肚子裡有不好食物,補法使其吐出去、瀉是排出去。毒陷邪深,非攻不克,以藥物治之,可直達病所,起到攻堅蝕瘡、破瘀散結、消腫除塊之效。故稱此爲“以毒攻毒”。”
年大夫聽得目瞪口呆,半晌,才紅着臉向申帥躬身施禮:“老師一席話,讓鄙人猶如醍醐灌頂,真是慚愧,剛纔語言多有衝撞,冒犯了老師,還請老師多多海涵。不知老師尊姓大名,鄙人還要多多請教纔是。”
“不敢當,不敢當,我也是遇到過這種情況,看見別人這麼治過,所以才大膽一試,純屬僥倖,千萬別叫我老師,我的名字也不值得一提...”申帥趕緊掩飾道。
“國有句俗話,叫“三人行,必有我師”,這種病,你能治而我不能治,你就是我的老師。”年大夫執著地說道。
申帥見醫生認真了起來,擔心他別再問出了什麼破綻,趕緊對秀敏說:“秀敏,你陪着崔阿珠媽,天太晚了,我還要回去做打糕,先走了。”
說着,申帥逃離了醫院。
次日,天剛矇矇亮,秀敏和母親一同回到了家裡,崔金花的臉色很好,也不疼不叫了,感激地對申帥說:“秀男,真是謝謝你了,聽秀敏說,昨天幸虧了你,要不,我這條老命就沒了。”
“沒事就好,阿珠媽命大福大,以後肯定會長壽的。”申帥開玩笑道。
“謝謝你秀男,你真是我家的福星,剛纔我和我媽商量了,準備過幾天給你上個戶口,從此,我們就是一家人了。”秀敏高興地說道。
“上戶口?我.幹嗎要上戶口?”申帥被聽糊塗了。
“唉,我們知道你是黑戶,黑戶見不了光,遲早會被抓起來的,我媽認識政府裡的人,到時給你上個戶籍,你就能光明正大地娶老婆了。”秀敏嘻嘻笑道。
我去,這麼一來,老子豈不徹底成了北韓人了嗎?不行,再怎麼着也不能叛國啊,老子生是國的人,死也是國的鬼,這戶籍可不能隨便上...
申帥心裡想着,又不好拂了崔金花娘倆的一片好意,只好敷衍道:“不急,不急,這麼早娶老婆幹嗎,我還想多玩幾年呢,對了,崔阿珠媽的病剛好,今天的打糕我來送吧。”
“不礙事,我的身體已沒事了,打糕還是我來送,你沒有證進不去政府的。”崔金花看了看時間,趕緊收拾去了。
“我去幫咱媽,你休息吧。”秀敏說着去幫忙了。
嗬,秀敏連稱呼都變了。
申帥沒注意到這個字眼,伸了個懶腰,感覺精神還好,反正也沒了睡意,就信步走出了院門。
沒走多遠,崔金花追了出來,從口袋掏出幾張鈔票,往申帥手裡一塞,關心地說道:“還沒吃早飯吧,就在外面吃點算了,喜歡吃什麼就去買,別委屈了自己,如果碰見有警察查證件,你就說是我的侄子,這裡的警察我都認識,還有,別在外面呆久了,午我給你們做好吃的。”
說完,崔金花衝申帥一笑,扭頭走了。
什麼情況?這崔金花怎麼和以前判若兩人了?看來沒白救她的命,竟讓她良心發現,知道報恩了。
申帥拍了拍手裡的鈔票,開心地笑了。
太陽纔剛剛擡頭,反正是消磨時間,申帥不急不徐地散起了步。
北韓的清晨是清新的,清新的沁人心脾,因爲工業少,聽不到喧囂聲,也沒有p2.5,街上的車輛也不多,只有一些騎自行車的在匆匆忙忙地上班,還有一些小學生,在媽媽的攙扶下,蹦蹦跳跳地去上學。
一天之計在於晨,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的有朝氣。
走着走着,申帥又走到了城市心的廣場,正好就站在上次吃霸王餐的那家酒店,透過玻璃可以看到,上次與他猜謎的那位女服務員正在打掃衛生呢。
哦,對了,上次吃飯的錢還沒結呢,正好進去吃個早餐,順便把兩次的帳一起結了。
心裡想着,申帥擡腳走了進去。
還是和上次一樣,餐廳裡沒什麼人,空蕩蕩的,大概是北韓人沒有在酒店用早餐的習慣吧。
申帥心裡琢磨着,隨便找了張餐檯坐下,很快,服務員注意到了來客,趕緊過來,果真是那位猜謎的女服務員。
申帥衝女服務員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但是,那女服務員看見他僅是怔了怔,並沒有喜悅的表情,也沒有驚訝的意思,只是很職業地問道:“吃點什麼?”
我去,纔過去了多長時間?這服務員就不認識我了,難道我長得就那麼平凡嗎?雖然老子外號“衰神”,但也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車見車載,才高八斗,學富五車,玉樹臨風,英俊瀟灑,帥的掉渣,沒有疤瘌,迷倒千萬少女,英俊與智慧的化身,俠義與仁義的糅合,
人稱一朵梨花壓海棠,挖掘機裡我最強的華好青年啊。
好,反正閒着沒事,你不理我,那我就再吃一次霸王餐。
申帥想着,收斂了笑容,很正經地說道:“來碗冷麪。”
女服務員沒答話,臉色似乎很難看地去了後廚,很快,就端了碗冷麪走了回來。
“哦,不好意思,我有點牙疼,能不能給我換碗熱面?”申帥抱歉地說道。
女服務員沒多說話,也沒有厭煩情緒,只是面無表情地把冷麪給端走了。
不一會,熱面端了上來,申帥沒在刁難,捧起碗吃了起來。
所謂的熱面其實也就是把冷麪給加熱了,不過,還別有一番風味,怕是連北韓的當地人都沒吃過吧。
申帥三口兩口得意地拔到了肚裡。
吃完飯,申帥嘴巴一抹,即沒給錢,也沒給服務員打招呼,徑直就朝酒店外走去。
“哎...”
女服務員終於追了上來。
“還沒結帳呢。”女服務員說道。
申帥心裡暗笑,臉上卻寫着疑惑:“給什麼錢?”
“你剛纔吃了熱面沒給錢。”女服務員板着臉說。
“熱面不是拿冷麪換的嗎?”申帥一本正經道。
“那冷麪的錢你也沒給啊?”女服務員急了。
“廢話,我吃冷麪了嗎?你不是又把冷麪給端走了嗎,你給我要什麼錢啊?”申帥也急了。
“這服務員的腦子突然不夠用了。
“什麼這個那個的,我走了。”申帥心裡狂笑着,佯裝着要外走。
“嗚...”
女服務員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這一哭,倒把申帥嚇了一跳,這裡的人也太開不起玩笑了吧,不就一頓飯錢嗎,值得傷心的像哭墳似的嗎。
“哎哎,對不起,對不起,我是逗你玩的。”申帥趕緊道着歉。
但女服務員沒理他,依然蹲在那痛哭着。
“好了,好了,別哭了,我把上次欠你們的,還有這次的飯錢都給你。”申帥掏出鈔票放在了餐桌上。
“嗚...”
女服務員還是哭個不停。
嘿,好說歹說都不行了,上次還好好的,今天這姑娘怎麼就開不起玩笑了?申帥被哭的手無足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