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大痛苦了一夜,又氣又恨,憤怒填滿了他的大腦,仇恨吞噬着他的內心,他恨不得將申帥立即除掉,想了很久,他又計上心頭。
一大早,熊大把熊二叫來,吩咐熊二給申帥打個電話。
“喂,老大嗎?爲了響應您的號召,支持環保,愛護環境,我們青年義務幫忙服務隊今天準備上市裡的白雲山後山去揀垃圾,我們希望老大您能參加,這樣弟兄們纔有幹勁啊。”熊二在電話裡說。
本來申帥計劃今天去京城的,但“四眼”哥上午去買票,最快也要下午才能走,想了想,就答應了熊二的請求。
其實,這是熊大兄弟倆商量好的,在申帥上山的途中,由熊二開一輛無牌汽車從山上下來,熊大跟在申帥後面,倆人保持聯絡,瞅準時機撞人,然後逃逸。
只所以選擇這個地方,一是後山行人稀少,二是周圍沒有攝像頭,最簡單的殺人方法往往也是最有效的。
白雲山說是山,其實就是個大山丘,經政府規劃後,變成了一個綠化式的休閒地。
申帥來到山下,卻不見其他人,給熊二打了電話,才知其他人已走在了前面。
於是,申帥拿着垃圾袋和一個煤鉗,一邊走一邊尋摸着周圍有沒有垃圾。
正走着,“四眼”來了電話,說現在是暑運,買不到火車票,他說已向單位請了假,下午直接把申帥送上車,到火車上再補票。
和“四眼”通了電話,申帥突然想起了周副市長,想着一個市長買張票應該沒有問題,再說,周副市長上次也說有事儘管對他說嘛,於是,申帥就給周副市長打了個電話。
周副市長說話還是那麼簡潔,說半小時內就有人把票送到,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掛了電話,申帥突然發現路中央有丟棄的易拉罐,就準備鉗起往垃圾袋裡丟,不妨前面突然有一輛車衝來,嚇得申帥趕緊丟掉煤鉗,跳到了路邊。
“吱...”
一輛白色路虎車在申帥旁邊停住,從車上下來一位二十多歲的美女和一位五十多歲的男人。
“會走路嗎?想死啊?......”美女下來指着申帥就罵。
申帥一聽,這個女人太不講理了,路標上本來就寫着“慢行”的提示,你還開那麼快,你當這路是你家的啊。
但申帥也只是這麼想想而已,他一急嘴就笨,根本就說不過那女的。
憋了半天,申帥說:“我不跟你說,我跟你爸說,讓你爸評評理。”
申帥不說還好,那男的急了:“說什麼呢?說什麼呢?我有那麼老嗎?你小子什麼眼神,我是她男朋友......”
美女也加入了戰火,雙方大吵起來。
後面的熊大一直忍着傷痛跟着,剛好這會路上沒人,路況又寬,趕緊給熊大打了電話。誰知剛掛了電話,就有一輛車衝了下來,一下把熊大的計劃打亂了,剛想給熊二報信,熊大突然發現和申帥吵架的美女正是自己的老婆,旁邊的男子是法院審判廳的汪廳長,一下就呆住了。
聽到汪廳長自稱是自己老婆的女朋友,熊大蹭地火冒三丈,也顧不得自己幹什麼來的了,跳到馬路上就衝了過去。
剛跑兩步,一輛客貨兩用車像失控似的從山上衝了下來,見前面有輛汽車,猛地一打方向盤,客貨車徑直朝熊大撞了過來。
“砰”地一聲響,申帥他們幾個根本沒看清什麼情況,熊大就被撞到馬路邊的排水溝裡,客貨車一溜煙地飛了。
美女幾個嚇了一跳,這也太快了吧,司機要麼是活得不耐煩了,要麼就是趕着去投胎。
但美女只是稍稍平復下情緒,並沒放過申帥,繼續用惡毒的語言羞辱申帥:“你一個拾破爛的傢伙,還敢跟我們吵,你知道我們是誰嗎?你知道我男朋友當什麼官嗎?說出來嚇死你......”
估計美女是有什麼心理疾病一類的,申帥不說話,她罵,申帥接電話,她也罵,申帥要走,她還攔住不讓走,無休無止,搞得申帥真想向早早求援。
正罵的來勁,一輛黑色奧迪車從山下開來,停在了他們旁邊,車門打開,一個戴眼睛的年輕人走了下來。
“汪廳長,你怎麼在這?”年輕人打着招呼。
“啊,是李秘書啊,你好,你好,周市長也在車上嗎?”汪廳長一副緊張的樣子。
“沒有,沒有,我是來替周副市長辦點事。”
說完,李秘書轉向申帥,從口袋裡掏出車票,恭敬地遞給申帥說:“是申公子吧,這是您讓周副市長買的車票,下午三點的火車,請您收好。”
旁邊的汪廳長和美女看的目瞪口呆,這少年是什麼來頭啊,竟指使副市長買票,還讓秘書給送了過來,自己剛纔還羞辱了人家一番,真是太有眼無珠了。
那邊溝裡的熊大也緩緩醒來,聽到他們的對話,兩行淚水從眼眶中流了下來,早知道這小子今天就走,我何必要苦心積慮地去害他啊,現在倒害得自己像灘爛肉似的,下半輩子看來要在輪椅上過了,還不知老婆要給自己戴多少頂綠帽子呢,嗚、嗚、嗚...熊大心裡哭了起來。
“還有一張車票麻煩李秘書幫我送到慕容家交給慕容一好嗎?我怕時間太緊張,我們在車上會面。”申帥說。
“非常樂意效勞,有事您儘管吩咐,我現在就去送票。”一聽能與慕容家拉上關係,李秘書激動的臉都開了花。
汪廳長和美女見狀,趕緊向申帥道歉,但申帥理都沒理二人,揀起煤鉗,繼續沿山路拾起了垃圾。
一直拾到山頂,申帥也沒見到“青義幫”的人,打電話給熊二,對方又關機,沒有辦法,申帥只好原路返回,乘車回了住處。
回到早早家,“四眼”正坐在臺階上等他。
通過幾天的相處,申帥發現“四眼”的爲人真的不錯,對待早早沒得說,對待自己也像親人一樣的熱情,這麼好的人早早姐不找,還想找個什麼樣的人呢,申帥有時確實想不通,但又不知怎麼辦,所以,“四眼”越是對他好,他越是不好意思,好像欠了“四眼”什麼一樣。
正好是中午時間,離開車時間還早,“四眼”提議,乾脆拿上行李到飯店吃飯,吃完飯一抹嘴就上車,省事。
倆人在火車站附近找了家酒館坐下,點了些菜,又要了幾瓶啤酒,對喝起來。
喝到半晌,“四眼”的話就多了起來,說來說去還是說自己和早早的事,說了一會早早,“四眼”又對着申帥說:“你說,我對你怎麼樣?”
“好啊。”
“說實話申帥,我是打心眼裡把你當做弟弟,但你爲什麼就不願認我做哥呢?”“四眼”的酒喝的有點多。
聽了“四眼”的肺腑之言,申帥非常感動,有人愛是一種幸福,有人把自己當作親人更是一種溫暖,這種溫暖是買不到的,他願意用生命去呵護它。
申帥定定地看着“四眼”說:“我不想讓你做我哥。”
“四眼”失落地低下了頭。
申帥笑了起來,一字一頓地說:“我想讓你做我的姐夫。”
“四眼”猛地擡起了頭,愣了一下,然後笑着說:“你這小子。”
“哥”
申帥真誠地喊了一聲。
“哎”
“四眼”激動的迴應着。
“喝”
“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