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帥正在爲山民們的愚昧感到悲哀,曼婆突然將矛頭指向了他,山民們已經被曼婆的把戲糊弄的五迷三道,個個磨拳擦掌要上來捉拿他。
眼見着山民把申帥給圍住,董老師急的嗷嗷直叫,大志是聽得懂老師的話,但畢竟年紀小,看見曼婆裝神弄鬼的邪乎,也亂了方寸,一時忘了給老師翻譯。
曼婆正得意地叫囂着,申帥突然像抽風似的發抖了起來,手舞足蹈,渾身如篩糠般的亂顫,彷彿真的有鬼附在了身上,頓時把山民們嚇得連連後退。
申帥瞄見山民躲開,趁人不注意時順手從木凳上抄了根筷子,然後一個箭步,張牙舞爪地向曼婆撲去,曼婆沒防備,被申帥抓個正着,申帥狠狠用大拇指在她後腦勺下第一個頸椎處一摁,曼婆驚呼一聲,身體失去平衡倒地,申帥瞄準對方的小.腿後正中部位,用筷子悄悄紮了過去。
“阿巴,阿巴,阿巴...”
曼婆突然像只被掐住脖子的母雞一樣在地上抽了起來。
原來,申帥爲了教訓曼婆,先是摁了她的啞穴,使其不能說話,然後又點了人身上最痛的乘山穴,曼婆忍不住痛就在地上如抽筋般的打起滾來。
山民們驚駭的臉色大變,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變化。
申帥面目猙獰地動作着,然後劇烈地抖了下.身子,忽地像殭屍木呆呆地站着,不動了。
山民們不知出了什麼狀況,驚恐地睜着眼睛,個別人腿都軟了,也不知是該跑還是不該跑。
嘿嘿,今天是真假神棍鬥法,就讓我這個假神棍來鬥鬥你這個假神婆。申帥暗暗發笑,臉上卻平靜如水,很快,他突然打了冷戰,像從夢中驚醒一樣,茫然地看着四周。
“這是哪裡?我這是在哪裡...”申帥喃喃地說道。
沒人敢回答他的話,申帥走到大志面前,裝模作樣地問道:“咦,這不是胸有大痣的大志嗎?我剛纔是怎麼了?”
“申、申大哥、不、不、不關我事...是是是、是曼婆說你是惡魔派來的妖星...”大志被嚇的都要哭了。
“我是妖星...怪不得我渾身發冷...原來我是被鬼附身了...”申帥喃喃自言自語道。
“曼婆呢?我身上的鬼有沒有被趕走?”申帥突然大聲問道。
大志怯怯地指了指在地上打滾的曼婆,申帥趕緊用手掐了掐自己,然後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我身上的小鬼跑到曼婆的身上了。”
距離曼婆稍微近的山民一聽,趕緊遠遠地躲開。
“各位鄉親,我也是方小民老師的學生,主要是來看看董老師,估計是昨晚上山時沾染了不乾淨的東西,給白頭山帶來了麻煩,也錯怪了曼婆。剛纔曼婆爲了救我自己卻惹鬼上身,讓我心感愧疚,方老師不但教我知識,也教了我做人的道理,所以,我也要救曼婆...”申帥一本正經地對山民說道。
“你也懂得驅鬼?”村長一臉的疑惑。
“說來慚愧,我以前在嶗山跟道士學過一年,只是懂一點皮毛,從來沒施展過,聽道士師傅說,學藝不精的人不能使驅鬼術,因爲功力不夠強大,很容易被鬼反嗤。但曼婆捨己救人,我又怎麼能袖手旁觀,所以,不管怎樣,我都要試試...”申帥正氣凜然地說道。
這邊申帥像演講似的講了一大通,那邊的曼婆卻被疼痛折磨的死去活來。
申帥見鋪墊的差不多了,吩咐大志重新打了碗水,穩穩地放在木凳上,然後拿起三根筷子,往碗裡一插,筷子瞬時就直直地立在了碗裡。跟剛纔曼婆做的一模一樣。
“噫,乖乖哩...”山民們禁不住叫出了聲。
這把戲說破了一文不值,連三歲小孩都能做。申帥心裡直笑。
“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快顯靈,天靈靈地靈靈,王母娘娘快顯靈,快顯靈啊快顯靈,仙人下來捉妖精...”申帥嘴裡一邊唸唸有詞,一邊劇烈地抖動着身體,好像真的有仙人附體一般。
“額說,你咋唸的詞和曼婆的不一樣?”村長聽出了蹊蹺。
“額是南派,曼婆是北派,當然不一樣,請別打擾額,否則額一分神,鬼就降不住咧。”申帥用當地話胡謅道。
村長不敢吭聲了,一衆人也屏住呼吸,靜觀申帥的表演。
點穴是有時效的,此時曼婆的乘山穴雖然恢復了原有的狀態,但折騰半天,她也抽不動了,累的躺在地上直喘氣。
申帥從口袋摸出一把黃紙,那是他從曼婆身上偷的,只見他拿黃紙擺滿了曼婆一身,然後不慌不忙拿起水碗喝了口水。
噗。
申帥猛地將嘴裡的水朝黃紙上噴去。
哦,對了,該唱咒語歌了。
唱什麼歌好呢?萬一唱出的歌有人熟悉豈不露了餡?自己沒音樂細胞,更別說現編現唱了...
有了,申帥腦瓜突然閃過一道靈光,開口唱了起來。
“他親密的情誼,在心間流淌。睡着醒着,呼吸間溫暖的心。我們信任他像天一樣高的德行。我們都跟隨他生活啊。沒有他我們該怎麼活,敬愛的金大將軍。沒有他我們該怎麼活,該怎麼活。我們的命運,敬愛的金大將軍。沒有他我們該怎麼活、該怎麼活....”
申帥唱的是北韓的新國歌《沒有他我們該怎麼活》,反正唱的是北韓語,誰也聽不懂,他毫無顧忌地高歌了起來。
他是過癮了,但山民們可受不了了,他天生五音不全,這首北韓國歌真給他唱成了咒語,山民們像孫悟空被唸了緊箍咒一樣的捂住頭,就連董老師那抽風的左手此刻也忘了抽風。
就在山民們難以忍受之時,突然從曼婆懷裡竄出一隻東西,如閃電般彈到屋頂,又迅捷無比地彈到了屋外,轉眼間不見了蹤影。
山民們被嚇得都趴在了地上,只有申帥淡定地停止了歌唱,他心裡清楚,那東西是眼睛猴“木木”,是他從曼婆口袋裡摸黃紙時把“木木”放進去的。
“大家不要怕,小鬼被我念的咒語給嚇跑了。”申帥大聲喊道。
衆山民聽聞,這才戰兢兢地站了起來,剛站起來,申帥又大喊一聲:“不好。”
幾個膽小的山民被申帥一驚一詐的又坐在了地上。
“能好好說話嗎,這些山民惹你了還是打你了,看你把他們給折騰的...”“孩子王”不滿地在申帥耳邊責備道。
“咳咳...”
申帥不自然地咳了兩聲,然後正正了喉嚨說道:“對不起,我的法力不夠,十多隻小鬼只趕走了一隻,還有十多隻我也是無能爲力了,你們看吧。”
說着,申帥朝曼婆指了指。
大家定睛一看,都驚呼起來,原來,曼婆身上的十多張黃紙上竟都出現了一個小妖的圖案來。
“這、這可該咋辦囁...”村長急道。
“沒辦法,只能把曼婆人道毀滅了。”申帥淡淡地回道。
“咋個人道毀滅?”村長問道。
“唉,最好用火燒。”申帥深深嘆了口氣。
此話一出,衆山民都吸了口冷氣,那曼婆聽的清楚,嘴裡哼哼着,急得在地上扭來扭去。
“大師,你再想想別的辦法,這、這畢竟是條人命呀...”村長於心不忍地求道。
此刻山民的心理已悄悄發生了變化,在心裡已把申帥和曼婆的角色換了個個。
申帥來回踱着方步,彷彿在緊張地思索,山民們大氣不敢出,彷彿空氣也凝固了一般。
“有了。”申帥大喊一聲,衆人趕緊豎起了耳朵。
“誰家有狗,用狗血往曼婆身上淋,小鬼就會被趕走了。”申帥說道。
申帥這麼一說,山民們竟出奇地沉默了。沒有山民家是不養狗的,但山民家的狗和平常的狗不一樣,他們的狗不僅是看家護院的狗,還是孩子們的玩伴,孩子們的保鏢,狗就是他們的家人,就是他們家中的一分子,又有誰捨得讓家人去送死?
“用狼血可不可以?”一個怯怯的聲音從申帥身後傳來。
是大志。
“這會去打狼也晚了。”有山民說。
“申大哥昨晚打死了一個狼,就在竈臺邊放着。”大志說道。
“狼血也可以,只要犬類的血都可以。”申帥順驢下坡說道。
幾個山民忙跑到竈臺邊把狼屍擡了過來。
“這是狼王啊,你竟然把狼王給打死了。”村長驚異的眼睛都睜圓了。
“這就是狼王啊,我昨晚都沒怎麼用力就把它打死了,早知道是狼王,我就抓活的了。”申帥的裝逼模式開始啓動。
“嘖嘖嘖嘖...”
衆山民嘖嘖稱奇着,看申帥都變成了膜拜的眼神。
“謝謝你,謝謝你,這狼王吃了我們不少的羊,你可是爲我們白頭山除了一大害了...”村長笑呵呵地感謝道。
“他是妖星,大家不要聽他妖言惑衆...”一個尖利的聲音突然喊道。
這邊聊的熱鬧,竟把那曼婆給忘了,曼婆的乘山穴一解,啞穴也慢慢解開,晃晃悠悠站起,就開始大喊起來。
“不好,小鬼要出來害人了,快摁住她。”申帥驚駭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