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品案是大案,羅警長眉飛色舞地向上級彙報着情況,之後又忙着收集旁證,整理材料,已全然顧不上處理申帥的小事了,申帥只好和慕容怏怏地朝軟臥方向走去。
過了兩節硬座車,列車減緩了度,穩穩地停在了寶ji車站,要下車的旅客已排好隊有秩序地下車,申帥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揹包,和自己的一模一樣,但提揹包的人卻一身的女裝打扮,頭戴紅色紗巾,上身是半大呢子花襖,下身着一呢子長裙,正在列車員的幫助下往車下走去,就在那人對列車員表示謝意的一瞬間,閃過一張青色的面孔。
顧不上和慕容招呼,申帥忽地就跑了過去,那人的步伐很快,但畢竟提着東西,申帥幾步猛跑一下就攆到跟前,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說:“往哪跑,你就是扮成狼外婆我也能認出你。”
但申帥還是太過於大意,那人的手腕一抖,胳膊肘一別,一個漂亮的反擒拿,就把申帥的手臂扭到背後了。
看來是碰到了練家子,好在申帥反應的很快,沒忘了“拳王”教的動作,左手朝那人的襠下一抓,腦袋猛地朝後面就撞了過去,可奇怪的是,申帥明明抓到了那人的下身,卻沒抓到什麼東西,難道這人會縮陽功,這可是金鐘罩鐵布衫的最高境界啊,申帥暗忖道,左手跟着又抓了過去。
不料,那人卻放開了申帥的手,申帥再次抓了個空。
“下流。”那人罵了一句,右腳迅捷地踹了過來。
“趕快向右轉身抱住他的腿。”“拳王”在申帥耳邊喝道。
“砰”地一聲,那人的腳正好踹到申帥的胸上,但腿卻被申帥一下給抱住了,由於腳沒站穩,申帥迅向下倒去,只聽“嗤啦”一聲,那人的呢子長裙連同裡面的襪褲一下被申帥撕成兩半,露出兩條白花花的大腿。
那人驚呼一聲,臉上忽青忽紅地變幻着,恨恨地對申帥扔了一句:“你等着,我會讓你好看的。”
說完,揹包丟在地上,飛也似的跑了。
申帥趕緊把揹包打開查看,裡面是長髮少年的皮夾克,還有髮套、化妝品一類的東西,骨灰盒和《妙手天工》都在,放在了揹包的最底下。
“快點上車,馬上要開車了。”慕容站在車上喊道。
“阿彌陀佛...”申帥在心裡唸了一聲,一個箭步就跨到了車上。
寶ji站開車後,他們包房補票進了兩名旅客,申帥再也不敢大意,時刻把揹包拎在手裡,生怕再有什麼意外發生。
一夜無事,次日清晨,列車正點到達終點站。
二人下了火車,一輛黑色豐田保姆車早已停在軟臥旁邊,龍爺站在車頭,還是布衣打扮,微笑着上前拉住慕容的手說:“我們的女俠可回來了,你知道你爺爺多擔心你嗎,這段時間飯都吃不下去了,你爸爸也回來了,再不準這麼任性了,咦,手這麼涼,是不是生病了?”
“沒事,龍叔,只是受了點涼,爺爺的身體還好吧?”慕容趕緊轉移話題,幾人說着話上了保姆車。
“唉,你爺爺的身體一年不如一年了,最近一段時間胃口很不好,每頓飯就吃那麼一小口,然後就吃不下了,人是鐵飯是鋼,老不吃東西怎麼能行,你爺爺可是瘦了不少啊。”龍爺坐上車對慕容說。
“是不是生病了?”慕容問。
“協合醫院的院長親自做的檢查,身體沒什麼問題,就是吃不下東西,要說是厭食症吧,他也沒感到餓,不像是厭食症的症狀,所以王院長建議還是在飲食上變點花樣。”龍爺答道。
“魏叔叔做的飯菜也吃不下啊?”慕容問。
“這段時間,老魏頭也在發愁呢,他雖然是御廚出身,但使出了渾身的解數,每天變着花樣做菜,你爺爺還是老樣子,吃一口就放了筷子,大家看着都着急,這不,你爸爸在國外聽說後,事沒辦完就趕着回來了。”龍爺嘆了口氣。
慕容不在說話,心情低落地垂下頭,兩行淚水不由自主地從臉上滑落,滴答、滴答地落在自己的手上。
“啊,慕容家有御廚?那我要見識一下了,你和慕容說,咱們今天就給老爺子做頓飯。”“廚王”在申帥耳邊說道。
自從上次治好了何母的厭食症,申帥對“廚王”的本事深信不疑,於是,輕聲地對慕容說:“我可以試試嗎?”
“試什麼?”慕容疑惑地轉過頭。
“你爺爺不是沒胃口嗎,我去給他做頓飯。”申帥說。
“你還會做飯?你能做出什麼好東西...”慕容趕緊住了嘴,停止了哭泣,她知道申帥是個農村小子,但也多次領略到申帥的神奇,她的內心深處竟有一絲渴望,渴望着奇蹟在申帥身上發生,渴望自己的家人能接受這個窮小子。
龍爺確實是個好管家,心儘管疑慮重重,但慕容既然沒反對,自己也就不便多發表意見。
就這樣,大家各懷心事地沉默着,不一會,保姆車進了一個部隊大院,繞了一個大圈,裡面竟出現了一面湖水,湖面上有一座橋,橋頭有兩名戰士把守,保姆車一出現,其一名戰士趕緊把通過杆打開,敬禮,放行,然後保姆車順着長長的石橋開到了湖的一個小島。
小島的面積不大,一目瞭然,清幽的湖水環繞四周,島上綠樹成林,竹籬秋菊,隱約還透着亭臺樓閣,寧靜怡然,恍如世外桃源。
這就是慕容的家,不張揚,不喧鬧,但除了金字塔尖的人,誰又有資格享受這份清淨的奢華。
申帥倒沒感覺到有什麼特別之處,表情淡然,神態自若地跟在慕容後面,即不多語,也不張望,這份自然讓龍爺在心裡不禁暗暗稱讚。其實申帥對這樣的景色看多了,這裡還不如他老家黑泥溝村漂亮呢。
轉過幾道木板鋪的道路,穿過濃密的樹林和竹林,一座四層高的別墅出現在眼前,四周是大片綠茵茵的牧草,踩在上面無比鬆軟舒服。
一行人走進別墅,客廳的一個年男子正在打電話,看見他們進來,對着手機說了句“就這樣”,然後拿手機指着慕容說:“你跑哪了?這兩天都看不到你。”
“家裡悶,出去散散心。”慕容說着,看都沒看那人一眼,徑直朝樓上走去。
“你...”那人氣急語結,怒目圓睜着說不出話來。
“老三,孩子都大了,有話好好說,別動氣,這不,孩子一聽說爺爺吃不下飯,特意給爺爺找了一位廚師,多有孝心啊,呆會老爺子出來,你可不準甩臉子啊。”龍爺趕緊打着圓場。
“唉,龍哥,這孩子太任性了,你沒看她剛纔那個樣子啊,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唉...”慕容父親嘮叨着。
“好了老三,這還有客人呢。”龍爺說道。
“這就是慕容找的廚師?這還是個孩子嘛...”慕容父親驚訝地說。
“人不在長幼,主要看手藝嘛,再說這也是一一的一片心意啊。”龍爺說道。
“是不是我孫女回來啦?”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