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姜嫺道別

“姜仙子來了!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

常封等人非常識相,見狀連忙離開。甚至還將有些看不清楚形勢的周斬天,一併拖走。

臨被拖走前周斬天還在叫喊着:“等等,我還有問題要問楊師呢……”

甚至,常封更給了楊無雙一個曖昧的眼神,彷彿在說:兄弟,加油啊!

楊無雙哭笑不得,再看向臉上帶着嫺靜笑容的姜嫺,突然間感覺有些不知所措了,都不知道開口說什麼好,一時間出了一身冷汗。

見他樣子,姜嫺“撲哧”一聲笑了,然後收起笑容道:“楊公子,陪姜嫺走走。”

“哦……好!好!”

楊無雙之前本來心靜如水的,可被常封這麼一搞,他的心不免有些胡思亂想起來,這才顯得手足無措。

尤其是現在,他跟姜嫺一起並肩往太學深處走去,身邊姜嫺傳來一陣陣幽香,沁人心脾,雅緻而動人,更是有些腳都不知道邁那隻好了。

而旁邊的姜嫺也並不說話,兩人一時之間,陷入一種有些奇異的氛圍之中,兩人似乎都沉浸在這樣的氛圍中,誰都不願意先開口說話打破這片氛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姜嫺突然輕嘆一聲:“楊公子,姜嫺此來,是向你告別的。”

“告……告別?”

楊無雙一震:“姜仙子即將遠行嗎?”

姜嫺點點頭:“我即將離開慶國。”

“去哪裡?”楊無雙脫口問道,隨後反應過來這可能牽涉到某些隱私,不是自己該問的,忙道:

“抱歉,我不該多問的。”

“無妨。”姜嫺笑道:“我要去的地方目前暫時不便透露。不過短時間內,恐怕暫時不能回到慶國了。”

“短時間內不能回來嗎?”楊無雙有些不捨,旋即笑道:“我可以來找你。”

“一言爲定,我等你。你可不要讓我久等啊。”

“放心,不會等很久的。”

楊無雙心想師姐的病如果慶國找不到人治療,恐怕離開慶國,也是必然的了。

二人就此約定,楊無雙並沒有問怎麼去找姜嫺,姜嫺也沒有說。

如果有緣,自會相見。如果無緣,又何必徒生煩惱呢?

“楊公子,慶國內部的形勢很複雜,很多東西並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麼簡單,你以後,一定要多加小心,凡事不要衝動,要多想多考慮。”

姜嫺語重心長的叮囑道。

楊無雙點點頭:“我明白的。”

即便他對那些勾心鬥角並無興趣,也已經察覺到國都之中,正在醞釀着某種變故。他只是希望,這些變故,不要把師姐牽扯進去就好。

至於其他的,倒也不足爲慮。極道修行者不喜歡玩心機,也沒那個必要。面對絕對的實力,任何陰謀也都只是一個笑話。

這幾句話說完,兩人又重新陷入了沉默之中。

姜嫺也沒有提出告辭,彷彿是有些不捨。

一直到後面一直緊跟着的老嬤嬤,發出了一聲咳嗽聲音,姜嫺這才輕嘆一聲:“楊公子,那就到此爲止吧,姜嫺這邊告辭了。”

楊無雙笑道:“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說完,姜嫺便轉身離開太學,幾個眨眼工夫,已經消失在了眼前。

楊無雙望着姜嫺離去的背影,不免長嘆一聲。

如果,只是如果,如果師姐身體大好,或許……

“楊公子!”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楊無雙的思緒。

是那個一直跟在姜嫺身後的老嬤嬤。

她的存在感極低,哪怕明明看到了她,也會讓人不知不覺忘記她的存在。

甚至之前,姜嫺離開的時候,楊無雙都沒注意到她還沒走。

這讓楊無雙不免出了一身冷汗,暗自警惕自己,這還不是敵人,萬一敵人呢?

“楊公子,”

那老嬤嬤走上前來,眼神之中幽深無比,彷彿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

“楊公子,老身有些話想跟楊公子說說。老身是個直性子,說的話可能會不中聽,楊公子海涵。”

“請講。”

“那老身就說了。”

老嬤嬤道:“你可知道我家小姐是何來歷?”

楊無雙搖頭:“不知。”

關於劍仙子姜嫺的來歷,整個慶國都在猜測,可惜卻沒有一個人知道,只知道來歷極其不凡。

或許,之前那個曾大祭酒的分身,能知道一些吧。

“我家小姐具體出身,老身不方便說,但老身可以告訴姜公子,小姐出甚至尊貴,遠非你所能想象,別看姜公子天資不錯,真的要論起身份,可能連給小姐家看門都不夠資格。”

“所以呢?”

楊無雙看着老嬤嬤。

“所以,楊公子最好還是不要有些不該有的心思。那對我家小姐,甚至對楊公子自己,都不是好事。龍不與蛇居,楊公子應該明白。”

楊無雙卻給氣樂了:“何以見得,我楊無雙就是蛇了?”

老嬤嬤淡淡一笑,雖然沒有什麼情緒,但那種輕視,不,準確的說是無視卻溢於言表,那已經不是瞧不起了,那是根本就沒把你看在眼裡:

“老身也算經過一些風雨,自信眼光不差。楊公子在慶國這個小地方,還算不錯,可是楊公子要明白,世界很大。”

“是啊,世界很大,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嗎?”

“或許吧。”

老嬤嬤的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在楊無雙面前,只留下聲音還在他耳邊迴盪:

“只是,在那種可能沒出現之前,楊公子還是不要出現在小姐面前了。那真的沒好處。忠言逆耳,楊公子,還請三思。”

楊無雙瞳孔微微一縮!

老嬤嬤身影已經徹底消失,楊無雙這時候才發現,其實老嬤嬤的氣息,早在姜嫺離開的同時,就已經離開。

留下來的,不過一個影子。

他竟然只是在跟一個影子說了半天話,而他居然完全沒看穿這個影子的真面目!

哪怕化虛境,要做到這一點,都是幾乎絕無僅有的。這位老嬤嬤,很有可能,已經不是化虛境可以比擬的了。

顯然,姜嫺的來頭真的極大,僅僅只是身邊一個使喚的老嬤嬤,就如此高深莫測。

可是,楊無雙卻反而心頭升起無窮鬥志:

“龍不與蛇居嗎?那我就讓你們看看,什麼叫做九天神龍!”

…………

太學中,周斬天等人已經安頓下來,萬雷帶着幾個人去領其他追隨者過來,其他人就在太學自行尋找居住之所。

等到楊無雙回來的時候,衆人正在打掃衛生,清理房屋,忙得不亦樂乎。

楊無雙腳步不停,跟他們點點頭,直奔那個收藏典籍經書的大殿。

一進去,就是沉迷其中,不肯自拔。

浩瀚的知識海洋包圍了他,而這一切,也在悄然成爲楊無雙的積澱底蘊。

一直到凌燕叫喊大家吃飯的聲音將楊無雙驚醒過來。

一個偏殿之中,大家齊聚一堂,也不分什麼上下,圍坐在一起吃飯。

此時萬雷等人還沒回來,現在太學之中,就只有十幾個人。常昆有事沒來,只有常封他們一幫晚輩,倒是不用拘束。

慶餘年這個太子,竟然也在其中。

包括那個之前被楊無雙看光了的淳于瓊,也跟凌燕親密的跟一個人似的,湊到了一起。

“好香啊!”

楊無雙吸吸鼻子,感覺今天的飯菜有些不同尋常。

主要的味道,還是楊無雙熟悉的師姐做的飯菜,但還是有一些菜餚,似乎並不是師姐的手筆。

凌燕笑道:“香就對了!這可是淳于妹妹精心烹飪的佳餚,師弟你有口福了。”

說着,她還將一份菜餚,在其他人羨慕的目光中,專門端到了楊無雙面前。

楊無雙表情微微停滯了片刻。

淳于瓊做的?

這個吃不吃的,還是再說吧。

自己可是剛剛得罪了她的啊,這一位可是大醫傳人,精通醫道,醫毒不分家,也精通毒藥之道,誰知道她在飯菜裡面,放了什麼東西?

倒不是楊無雙心眼小,而是他分明看到那淳于瓊眼神中,閃過一絲惡作劇的光芒。

這就不得不防了。

“不合胃口嗎?”凌燕有些疑惑:“這是我讓淳于妹妹按照你口味做的啊?”

“沒……沒啥,我……我能吃……”

楊無雙感覺好像在吃毒藥一樣,用盡全身戒備,默運建木長春功,艱難的夾起來吃了一口。

咦?

味道並沒有想象的那樣不對啊。而且建木長春功也沒什麼反應。

這門功法,對於毒藥可是很敏感的,不一定能解,但至少察覺是沒問題的。

莫非自己錯怪淳于瓊了?

楊無雙心想,下意識的筷子伸到了另外一道明顯是師姐做的自己最愛吃的菜上。

剛剛把菜夾進嘴,楊無雙就臉色未變。

我就說怎麼沒事,原來淳于瓊這丫頭心思如此狡猾,竟然把手腳動到了師姐做的菜上,這是擺明看準了自己不會提防師姐做的菜啊!

“怎麼了?”

凌燕對楊無雙的臉色變化極爲敏感,連忙問道:“是不是師姐很久沒下廚,手藝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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