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雄一
陳大中穩住身形之後,立即跑上前去把邊衛星從海水中撈了出來。邊衛星露出水面後就用腳蹼划動海水,使身體急速轉動起來,像狗抖毛一樣將身上的海水甩了個半乾。
“那個朗老闆是誰?”邊衛星一邊問着,一邊看着遠處俞錢花正在從海里往外撈那個美國鳥人。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在京城的時候只見過他一面。那時候他僞裝成一個茶館老闆。他賣的就是我和你提過的那種含有靈氣的茶葉。”
“這傢伙絕對不是一般武人,他的速度太快了。我見過的武人中,可能只有郭松山能和他比一比了。”邊衛星感慨道。他看着俞朗二人提着鳥人開始向基地跑去。很奇怪的是,他看到那個日本人即沒有上前阻攔他們,也沒有逃跑,而是跟着他們一起跑向了基地。
“他不可能比郭老師厲害,郭老師已經在北極廝殺了三年了,事實證明,戰鬥對武力和內力的提升都很有效,他這三年裡肯定會更加精進。”陳大中早年間受過郭松山的教導,他一直即把郭松山當作自己的師長,也把郭松山當成自己的奮鬥目標。當他聽說俞錢花是郭老師的女兒後,他想起和俞錢花產生的矛盾,還慚愧了好一陣子。他從情感上不願意承認有人可能比郭松山還利害,所以他努力維護着郭松山天下第一的名聲。
“難說。至少郭大俠不會他這種使人內力停止運行能力,剛纔他打你的時候你是不是也麻了一下,覺的內力運行不暢?”
“我也麻了一下。但很快就沒事了。能看出此人對我們沒有惡意。” 陳大中說完,突然又想起朗老闆進攻前說的那幾句怪話,於是問道:“朗老闆和你說的演戲是什麼意思?”
“我怎麼知道?這兩個傢伙神神道道的,誰知道是不是腦子有什麼問題。”邊衛星也覺的有點莫名其妙。當他看到俞錢花等人已經上了岸,於是他擺擺手讓陳大中不要說話,他用耳麥開始向上級彙報。
加賀雄一看出那個穿着土氣的男性中國人並沒有擒拿自己的意思,他原本想就這樣偷偷溜走。不成想那個漂亮的女性中國人卻用日語叫住了自己,並要求他跟着他們一起去嘉手納基地,說是要他替他們當什麼見證人。他臉上帶着爲難之色地看向那個男性中國人,想搏取一點同情,希望他會心軟放了自己。
他之所以把希望寄託在那個男性中國人身上,是因爲他以爲這個男人武力這麼高,在這個二人組中說了算的應該是這個男人,但情況似乎不是這樣。那個傢伙只是歉意地衝着他點了點頭,然後一擺頭,示意他跟上。
“看來這倆人是女的說了算。今天要想活命,接下來要重點巴結這個女人了。”加賀雄一把這一發現暗暗記在心裡。
雄一併不是日本**派駐在沖繩的武人。他沒有任何官方身份,只是個民間人士。而且他是沖繩本地人。自從他在少年時代表現出內力傾向後,日本**就曾多次想要徵召他入伍或擔任公職,要求他擔負起與其能力相符的職責,但都被他婉言拒絕了。
原因很簡單,雄一併不喜歡暴力,也不喜歡把自身的內力用於武力。爲此他甚至一直在隱瞞自己的實力。他一直對外隱瞞已經達到入微境界的事,裝作只是箇中等實力的武人。
他真正的興趣其實是機架的外形設計,他最喜歡的事是穿着自己設計的炫酷機架在鬧市裡給孩子們表演。聽到孩子們的歡笑聲纔是他最大的滿足。他給自己定下的唯一涉及武力的要求,就是盯緊那些基地裡的美國人,不要讓他們再幹出什麼傷害家鄉人民的事情來。
事實證明他的存在的確頗有威懾力,自從他胖揍了一個對中學生毛手毛腳的美國大兵一頓之後,再也沒有發生類似事件。
雄一看到那個中國女人抓着史密斯跑了幾步,可能是嫌史密斯太沉,就一甩手把史密斯扔給了那個中國男人。中國男人伸手一把抓住了史密斯背後的一隻翅膀,就這麼隨意地提着,就像抓住的是一隻雞。在這個過程中史密斯垂頭耷拉腿,像個死人似的沒有任何反應。
雄一一邊跟着跑,一邊仔細觀察這一男一女。突然,他發現那個中國男人的腳下根本沒有踩在海面上。那個女人的步伐和自己一樣,每一步下去都會擊起一片水花,產生一些不大的漣漪,這些痕跡在波濤起伏的海面上並不明顯。可是那個中國男人的腳下卻沒有任何海水被撥動的痕跡。他的每一腳其實都是踩在了距離海面一公分左右的空中。
“踏空而行,這……這不會是個妖怪吧?”雄一心想,“就算是那個自稱是外星人的張三丰道長,如果沒有飛劍的承載,恐怕也不能如此踏空而行吧。”
朗天涯自從接過俞錢花甩過來的鳥人,就發現俞錢花情緒不是很好。他莫名的感覺到她這股怨氣和自己有關。
他一邊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後,一邊自忖,自從雙方再見面後,他對她一直言聽計從,並沒有得罪她呀,她這一陣一陣的,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是她的精神病又要發作了?她這個病竈到底是在什麼地方呢?會不會並不是我梳理暗域時留下的病根,而是遺傳性的?
想到此處,朗天涯暗叫慚愧,他會產生這種想法顯然是在推卸責任。但他轉念一想,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郭松山的花心肯定有精神方面的問題,郭爲峰對關心的執着也有點神經質的徵兆,說不定他們老郭家真有精神病家族史。
看來有機會一定設法打聽一下。朗天涯暗暗記下此事。如果這個猜想被證實,他的心理負擔會減輕很多,以後也不用再見到她就心懷愧疚,總是低三下四了。
三人踏上了實地之後,朗天涯問俞錢花:“我們是直接打進去呢,還是禮貌地到大門口讓衛兵通報?”
俞錢花猛地轉過頭來,盯着朗天涯說道:“你又何必問我呢?你直接鑽到我腦子裡看一下不就行了?”
“不妙,她果然是精神病又發作了!”朗天涯心中一懍,暗中戒備。
“你不要着急嘛,放鬆放鬆。我燕沒有偷窺你的思想。我只是剛纔在海底的時候……,應該說是在你最危險的時候利用暗域溝通術感應過你的一些想法,自從你安全了,我就沒有再……”
“剛纔你用暗域溝通術問我要不要聽聽上面意思的時候,你敢說沒有偷偷窺探過我的思想?”
“沒有。絕對沒有!我只是感應了你要告訴我的話而已,這其實就是暗域溝通術的交流方式。”
“哼!當時你問我的時候,我只是在心裡構思了一下如何回答你,但我還沒有決定是否告訴你,你的手已經拿開了。也就是說,我當時還沒有決定把那些信息告訴你,你就已經知道了我的想法。你還敢說這不是偷偷地窺探我心裡的想法?”
朗天涯一下無話可說了。他對俞錢花的暗域太瞭解了,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並沒有得到她的允許,就截取了她的思想。但他真的不是故意想窺探別人的隱私,但他又沒法解釋清楚。
朗天涯尷尬地轉頭看了看雄一。雄一雖然沒聽明白他們的談話內容,但他從二人談話的神情上也知道,現在中國女人正在訓斥中國男人。他苦笑着伸手撓了撓眉角,表示自己無能爲力,並隱晦地表達了一下對中國男人的同情。
“現在不談這個,等辦完了眼前這些煩心事,我再和你算賬。”俞錢花俯在朗天涯耳邊小聲說了一句,然後從他手裡一把奪過美國鳥人,向基地的大門走去。
朗天涯欲哭無淚,他就想不明白了,爲什麼自己每救她一次,她精神病就發作一次,結果總是搞的好像自己做錯了什麼,反倒欠她點什麼似的,這到底算是怎麼回事嘛?
俞錢花感覺到兩個男人跟在她身後一起來到了基地門口,她頭也沒回就用日語對雄一說道:“你進去和基地的負責人說一聲,說我們只是想和他們談談,瞭解一下情況。只要他們如實回答,我們就不會傷人。”
雄一露出爲難之色。他結結巴巴地用日語說道:“我不會說英語。”
“那你剛纔和這個美國人還談笑風生的?難道你們用的是日語?”
“不是,他也不懂日語,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們剛纔只是在笑,並沒有談。至於‘風生’二字就更談不上了,我其實和他並不熟。”
“真是個沒用的傢伙。”俞錢花訓斥了一句,只好自己親自上前交涉。
雄一聽說過不少中國男人怕老婆的傳說。他也曾和朋友多次談起過此事,但他的觀點一直是認爲此事恐怕不盡不實,很可能只是少量怕老婆的中國人引發的誤傳。這次他親眼看到這個強大的中國男人被訓的跟三孫子似的,並且他自己也親身感受了中國女人強大的氣場,這才知道這個傳說其來有自,並非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