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電話
沙普通掏出電話看了一眼,發現是個美國境內的陌生號碼,連忙起身說了一聲“對不起”,出門走到室外的走廊上,才接起電話。
“你好,是沙普通先生嗎?”對方說的是中文。
“對!是我,您哪位?”
“我郭松山。”
沙普通大吃一驚。他在武俠公會科研中心被拘禁時,聽說過不少郭松山在阿拉斯加對抗怪物的事蹟。
聽說他在禁區內一直是被當作頂樑柱使的,如果他撤下來,那正在休息的武人們則大半都要頂上去。國內知道內情的小圈子中有個誇張的說法,郭大俠在抗怪前線的休息時間都是掐着秒錶算的。
沙普通此時不禁擔心起來,那豈不是說在郭大俠和他通話的時候,分分鐘都有可能有人在犧牲?他雖然對整個武人團體沒什麼好感,但對在前線抗擊怪物的這些武人還是充滿敬意的。所以他很怕耽誤這位大忙人的時間,連忙說道:“您有什麼吩咐?”
“我剛聽說了俞錢花被襲的事了。我想確認一下,她真的沒有受傷,是嗎?”
“是的。她沒有被靈氣槍打傷。但她事先被人下了點毒藥,當時有中毒症狀,但據她自己說現在已經完全好了。”
“哦?中過毒……,是這樣,我呢……一時聯繫不上她,聽說現在是你在代理她的事,所以我就直接給你打電話了。我說一下我對此事的看法。爲了抗擊噬靈怪的大業着想,如果你發現這件事真的是研究出靈氣槍的科研人員乾的,無論他們是不是故意的,都先不要往下追究了。
“你們是不知道我們這些在前線戰鬥的人,是多麼盼望着有一種能大規模殺傷怪物的武器出現,既然現在研究出了這種武器,就不要因爲一些其他的原因讓它胎死腹中。至於追究責任的事嗎……這樣吧,你如果是自己推理出了真兇,而且他是這個項目的主要科研人員,你就不要向美方通報了,直接告訴我,我會自行處理的。
“當然了,你是俞錢花的個人代理,只對她個人負責,我沒有權力給你發號施令。但我請你把我的意見轉告俞錢花……,當然,她可能不聽我的。如果出現這種情況,請你幫我好好勸勸她,讓她以大局爲重。”
“我……盡力吧。”沙普通一邊答應着,一邊腹誹,“我哪能勸得了俞大小姐,您老人家都不敢自己打電話勸她,倒讓我這個代理人去勸,我也得有那個本事才行呀。”至於郭松山說的聯繫不上俞錢花,他根本不相信。他本能的覺的這是因爲郭松山不敢直接聯繫自己的這個私生女。沙普通心想,大家都是有私生女的人,誰還不知道誰。
沙普通聽到這裡已經隱隱感覺,這件案子開始變的越來越複雜了。
“哦,還有一個情況。”只聽郭大俠又在電話裡說道,“我剛纔同張三豐道長聊天,他說了一種可能性,我覺的可能對你有幫助。他說在他們那個外星世界,個別的高級噬靈怪的入侵,並非只侷限在禁區內,有時它們也會進入人類社會。
“他說噬靈怪的每一波降臨,都會有一個或幾個高階的噬靈怪伴隨而來。這個高階的噬靈怪可以變化成人類的樣子,進入到人類社會,挑撥人類的關係,引發人類內部的衝突。他說要警惕這次事件是高階噬靈怪在作怪。畢竟引發中美衝突,最受益的就是噬靈怪了。我覺的他說的有一定道理,供你參考一下吧。”
說完這些,郭松山就掛了電話。沙普通這時也鬆開了手機上的錄音鍵。
“有意思。”沙普通心想,“這個案子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他並不太瞭解抵抗噬靈怪前線的狀況,而且郭松山說的也很簡單籠統,所以他很難根據這段話判斷郭松山是否是被美國人忽悠了,纔打的這通電話。但他不排除郭松山被人利用了的可能性。
因爲郭松山在電話說的這段話對美方太有利了。
俞錢花爲了讓他順利的破案,並更好的利用現在的形勢,曾對他大致說過受襲的過程,並介紹了一下她是如何和一個姓郎或叫老狼的人一同攻擊了美軍駐沖繩基地的。他判斷俞錢花爲了促成自己和馮娟的這次監督之行,所施加給美方的壓力主要有兩部分。一是郭松山這座大山,二是她身邊的那位很厲害的朗先生。
現在郭松山的這份表態,說明美方應該是在第一時間就派人去做了郭松山的思想工作。現在郭松山的這種態度說明美方的說服工作起作用了,這番話立即就能使美方的壓力減半。另外,他話裡竟然還替美方找好噬靈怪這個替罪羊,怪物化爲人形挑撥離間?這種鬼話也說的出口,演西遊記呢!人們都說郭大俠實誠敦厚,果然名不虛傳。
反正他覺的這太像美方設計好的一個局了,如果不是的話,郭松山這時打來這麼一通電話,未免也太巧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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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松山掛了電話,一振背後的雙翅,向禁區內的抗怪聯盟基地飛去。
這身飛行機架是他剛入手的,比他原先使的那些笨重機架不但輕便的多,而且功能也增加了不少。背後的翅膀伸展開來,每一根羽毛,甚至每一絲絨毛,他都能感覺到內力在裡面的流轉。
機架性能雖好,但是每扇動一下,他的心情反而就更差一分。他想到近三年來美方一直讓他和戰友們使的都是那種笨重的機架,卻把這麼好的東西藏匿了起來,他就氣不打一處來。這說明在過去幾年,那些因裝備不佳戰死在這裡的大好男兒,死的未免有點冤枉。
片刻之間,他就飛回到自己的小木屋上空。他看到門口正站着兩個等他的人,禁不住在心裡冷笑起來。
其中一人穿的很厚,他認出那是戴維,抵抗噬靈怪聯盟的總指揮。另一人是張道長,此人在零下三十多度的氣溫中,只穿一身長袍,單薄的布料在北極圈內的寒風中烈烈作響。
看樣子他們已經知道了自己剛纔突襲了三家附近的研究所的事了。想必他們本來是想向他解釋俞錢花受襲之事的,但現在可能會轉爲興師問罪了。